聞言，顧茉寧一怔。
人都傻了。
好好的，咋就突然聊到自己的片酬了！
好導演！
感情是擱這兒等著我呢！
友誼的小船，當真是說翻就翻。
眼淚花都要被說出來了。
結果，好家伙，整這一句。
眼淚花瞬間收了回去。
當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高導，您繼續看，我沒來過這。”
顧茉寧作勢就要端著小板凳走開。
“誒唷嘿，這就走了？
高導連忙拉住她的手腕，“你這丫頭，脾氣還挺急的呀！”
顧茉寧眨巴眨巴眼，裝傻充楞，“急嗎？”
能不急嗎？
再不急，片酬就沒了。
老狐貍！
高導哭笑不得，“行了，逗你玩的呢，看把你給緊張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坐下坐下。”他松開她，指了指旁邊剛才她坐過得位置，示意她坐下。
隨后，就轉身，繼續盯著監視器。
顧茉寧癟癟嘴，見他說的也不像是假話，便重新坐了回去。
心中腹誹：逗人，還是您老人家會逗吶！
見顧茉寧重新坐了下來。
高導才又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但凡是強者，都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初心，保持住你現在的狀態，未來，才有無限的機會！”
“你能行的！”
最后這四個字，讓顧茉寧的心，狠狠一震。
這四個字，直擊她心底最深處的那塊柔軟。
高導這是？
他這是。
已經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了嗎？
想到這兒，顧茉寧在心底倏地笑了下。
似嘲諷。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很難不知道吧。
她回想了下，高導剛說的話。
表面上，他這是在跟自己講，怎樣才能算是個好的演員、怎樣成為一個好演員。
實際上則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
他這是在告訴她，要堅定信念。
堅守內心，不要被網絡暴力侵擾，更不要因為輿論壓力而退縮，更不要被打倒。
要一直走下去。
沒想到，自己今天在車上胡思亂想的那些小心思，就算是不說出口，卻也有人懂。
這種感覺…真好！
高導是個好導演！
最好的導演！
“高導…”
她張張口，欲言又止，鼻尖有些酸澀。
高導好似沒注意到她的異常，依舊盯著監視器，“你要記住一句話，不管何時，都不能忘了，你曾經擁有過的東西！你的一切，是你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讓顧茉寧沒想到的是。
高導這時，為了寬慰她的這句話。
在很久之后，她考慮自己和路燚的這段關系時。
這句話！
對她那時的心境，也對她最后做的決定，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
顧茉寧哽咽地應了聲嗯，眼眶微紅。
“高導。”
她又喊了他一聲。
“嗯？”高導側目過來。
顧茉寧抬頭，朝他露出淺淡的笑容。
“謝謝你！”
高導微愣。
隨即，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他爽朗一笑，“謝啥呀！真的是。”
顧茉寧本還想再說什么。
劉倩芡就拿著她的手機走了過來。
她對著顧茉寧戳了戳手機屏幕，捂著聽筒，壓低聲音道：“姐，卡哥的電話。”
“高導，那我？”顧茉寧扭頭望著高導，指了指自己。
高導頭也沒回的揮了兩下手，“去吧去吧，趕緊走，你坐這兒把我視線都擋完了。”
顧茉寧，“……”
好的。
很好！
剛才的感動，又瞬間消失殆盡。
顧茉寧起身，走到劉倩芡面前，欺身覆在她耳邊。
“有說什么事兒嗎？”
她現在都被khaleel找怕了。
因為他找自己，一般都沒啥好事兒。
也有，但少。
劉倩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趕緊把手中的電話塞進她手里。
她這架勢，就好似在扔一塊燙手的山芋。
顧茉寧哭笑不得的接過手機。
劉倩芡朝她擠擠眼睛。
她微微墊腳。
顧茉寧往下傾斜了點身體，配合她的高度。
劉倩芡俯在她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雖然不知道是啥事兒，但我聽語氣不是很好，姐，你等下說話注意點。”
她們倆。
應該是，最怕khaleel的一對姐妹花了。
劉倩芡覺得，他們之所以怕khaleel吧！
最大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自家姐不讓人省心，經常惹禍。
然后自己又看不住人。
于是乎，她們就經常能看到，徒手掰天靈蓋的khaleel。
顧茉寧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拿著電話，往片場外走了走。
走到空曠地方，咽了口口水，才把電話放到耳邊。
“喂。”
“你昨晚跟路燚去看電影了？”
電話那頭傳來khaleel陰惻惻的嗓音。
聽他這語調。
顧茉寧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還好，不兇。
確實跟劉倩芡說的一樣，語氣不太好。
等一下。
不對！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路燚去看電影了？
顧茉寧眉梢挑了下。
陽光有些刺眼，她往旁邊挪動了一小步，站到墻根處。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擰著眉問。
“呵！”電話那頭的男人輕哼了聲。
從他的這聲輕哼里，顧茉寧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無語。
要是khaleel現在在自己面前，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是一種‘你特么是弱智嗎？’的神色，看著自己。
幾秒后，聽筒里傳來男人一貫的夾子音，掐尖著嗓子，陰陽她，“大明星忙，哪有時間玩手機啊！”
顧茉寧，“……”
劉倩芡，“……”
語調抑揚頓挫，還特地在一些字眼上，加重了讀音。
聽得顧茉寧心頭毛毛的。
手機沒開免提。
但他這音量，成功的讓站在顧茉寧身后兩步遠的劉倩芡，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khaleel的聲音，其實也不大，就是有點…
尖銳且刺耳。
劉倩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往后撤離了幾分，生怕被波及到。
這個時候，隊友能賣還是賣吧！
顧茉寧五官皺成一團，將手機拿遠耳邊。
揉著耳尖，轉身看向劉倩芡。
兩人相視一望，眨眼，抿嘴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茉寧摸了摸鼻尖，低聲反駁，“我…”剛下戲。
“你什么你！”
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khaleel不耐煩的打斷了。
“你和路燚去看電影被拍了！”
“……”
顧茉寧整個人被大無語住。
“這都能被拍？”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反問。
“你不說得廢話！”khaleel沒好氣的吼她，“你們倆是什么人，你心里沒點數嗎？”
顧茉寧沒理會他的怒吼。
因為她現在的注意力不在他那了。
“真是絕了呀！”她搖晃著腦袋，嘖嘖稱奇，“這年頭，大家都是帶著放大鏡出門的吧！”
khaleel翻了個白眼，放在鼠標上的手還優雅的翹著個蘭花指。
手握著鼠標微微移動，箭頭停在一封郵件上。
他輕輕蹙了蹙眉。
點進去。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想給她們狠狠點個贊。
如果還可以，她想問問，她們是怎么認出來他們的。
昨天晚上。
她跟路燚是分開進的電影院，并且前后還間隔了時間。
取票、買爆米花，都是自己去的。
就連檢票進影廳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一起進。
至于最后，他們還是摸黑出來的。
為此，自己連彩蛋都沒能看到！
要是早知道會被拍。
她不管說什么，都要留下來，把彩蛋看完再走。
再說了，昨晚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就算是自己親媽來了，說不定都認不出來！
她們是咋認出來的？
思緒到這兒，顧茉寧腦子里突然靈光乍現，頓時豁然開朗。
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那一定就是路燚了！
難不成，是他去給人家小孩夾娃娃的時候被拍的？
如果她推斷的沒錯，那這真是！
顧茉寧抿了抿唇，捏緊了小拳頭。
她此刻有點想罵娘。
這時，khaleel的聲音又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有人拍到了你，然后人家順著你，發現了路燚。”
khaleel的聲音里，帶著幾許無語和離譜。
他其實在知道這么個發現順序時，他還覺得很正常。
畢竟被發現的人是顧茉寧，那這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但當他看到被偷拍的照片時。
他腦子里只有兩個字。
神奇！
他也很想知道，她們到底是怎么認出她的。
“……”
顧茉寧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
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大到能塞下雞蛋。
“我靠！這么牛皮的嗎？”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爆了粗。
怎么會是自己呢？
這不科學啊！
難道除了自己的眼睛以外，大家的眼睛都是裝了雷達嗎？
剛才腦子里面的假設，被khaleel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全盤推翻。
直接翻完，一點念想不剩。
顧茉寧深吸一口氣，閉眼，扶額。
她現在急需冷靜。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居然是因為自己！
而且好死不死現在被爆出來，還偏偏在這個檔口上。
“要我說，你倆就直接承認吧！免得我跟錢穆整天提醒吊膽的。”khaleel繼續說。
“不行！”顧茉寧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反駁了。
khaleel不理解，“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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