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張荷連忙捂了捂嘴:“沒什么。既然你進了我們慕家的門,就該懂規矩。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溫爾晚抬手遮了遮:“我現在去換。”

    “真是丟臉,也不知道慕言深看中你哪一點。海城隨便哪個千金都比你強……”

    張荷鄙夷的說著,忽然,一件灰色西裝披在了溫爾晚的肩膀。

    身上一暖,帶著熟悉的味道。

    “她再怎樣,丟的也不是你的臉。”慕言深將她摟入懷中,“張姨,你未免管得太寬了。”

    溫爾晚下意識的要避開,擔心自己弄濕弄臟他。

    但慕言深卻強硬的抱著她,這讓她更加惶恐,慕言深是吃錯了什么藥……

    淋雨的是她,他沒發燒腦子糊涂吧?

    張荷看見他,趕緊堆起笑臉:“言深,我這是給兒媳婦立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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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規矩才是規矩。你的,她不需要遵守!”

    張荷的笑容僵在臉上。

    溫爾晚更僵。

    沒聽錯吧……慕言深居然在維護她。

    而慕言深體貼的擁著她,往別墅走去:“管家,送客。”

    “是。”

    溫爾晚十分不習慣,又不敢動:“剛才那位是你母親?”

    “繼母罷了。”

    “哦……”溫爾晚應道,“你剛才幫我說話,肯定得罪了她。”

    慕言深淡淡回答:“得罪了就得罪了。”

    他根本不在乎。

    而且……

    “她沒資格欺負你。”慕言深薄唇輕抿,“全世界,只有我才能欺負你。”

    溫爾晚聽得心頭發顫,連羞辱她都只是他一個人的權利,別人不能。

    “你剛才跟張荷說,不好意思。是么?”

    溫爾晚低頭:“是。”

    “掌嘴。”

    她愣愣的對上他的視線,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哪里說錯了。

    難道就因為她跟張荷道歉?

    慕言深也不解釋,淡漠的挑起眉頭。

    他的話,必須照做。

    “啪”的一聲,溫爾晚咬著牙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必須要響,要用力,臉頰上要有紅印,才能讓慕言深滿意。

    否則,還會有第二個耳光,第三個……一直扇到他滿意為止。

    “不錯,有點悟性了,”慕言深指著茶幾上的保溫盒:“去,打開它。”

    溫爾晚照做。

    剛掀開蓋子,她聞到一股清香飄來,勾人食欲。

    “這是……”

    “張荷送來的湯。”

    溫爾晚記得,媽媽以前也會經常給她燉湯,可是她以后……再也嘗不到媽媽的手藝了。

    植物人蘇醒的概率,太低太低。

    溫爾晚忽然很想嚎啕大哭,但她不敢,只能快速的眨著眼把淚意逼回去。

    慕言深架著二郎腿,下巴微抬:“溫爾晚,喝。”

    啊?她來喝?

    “不太合適吧……”溫爾晚說,“這是張荷為你準備的。”

    “讓你喝就喝。”慕言深的語氣開始不耐煩,“從今天開始,她送來的燉湯,全部都由你喝。”

    甚至他親自拿起勺子,舀起湯,喂到她嘴邊。

    “我自己來就……”

    “喝。”

    沒辦法,溫爾晚只能張嘴。

    慕言深眼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湯給男人喝了,能影響生育那方面,難以讓女人懷孕……正好,那就讓溫爾晚喝了吧。

    她是女人,這湯對她沒有影響。

    就算有影響,那又怎樣?

    他哪里會在乎她的生死。

    溫爾晚毫不知情,正好她肚子也餓了。

    “簽了。”正小口的喝著,慕言深徑直扔過來一份協議。

    她定睛看去,離婚協議書。

    才結婚又離婚,慕言深究竟在算計什么?

    “三個月后,我們離婚,你凈身出戶,”慕言深支著額角,“這三個月里,本本分分的當好慕太太。”

    慕言深有絕對的自信,他一定可以在三個月內,找到那晚睡過的女人。

    到那個時候,溫爾晚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他會娶那個女人。

    那晚,她的所有美好……都讓他不自覺的開始懷念。

    “好,離婚。”溫爾晚答應了,“但是,我有條件。”

    慕言深嗤笑道:“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想讓我放你了母親?”

    “不是。”

    她想……重新調查慕父的死因。

    這是慕言深的傷疤,不可碰不能提,誰要是敢去揭開,就是找死!

    溫爾晚當然清楚他的脾氣,可她沒有別的辦法。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父親的死……另有蹊蹺?”

    如她所料,慕言深的臉色迅速沉下來,如烏云密布。

    他一腳踹翻了茶幾,湯灑落一地:“溫爾晚,你還敢提這件事!?不想活了!”

    害怕嗎?

    當然。

    溫爾晚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爸爸是經驗豐富的急診科醫生,生死關頭,他不可能粗心到用錯藥……啊!”

    話還沒說完,慕言深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說一句!”

    肺部的空氣慢慢稀薄,溫爾晚快要呼吸不過來,仰頭望著他俊美的容顏。

    慕言深額角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溫爾晚,你竟妄想著替你父親開脫?做夢!這輩子,我都要讓你們溫家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只是相信我爸……”

    “閉嘴!”慕言深惡狠狠地打斷她,“證據確鑿,你父親也認罪入獄,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是被逼著認罪的……咳咳咳……”

    溫爾晚的眼前出現黑影,快要窒息。

    她想,要是就這樣死了也挺好的,解脫了。

    活著太累。

    可是……慕言深卻松了手。

    “你沒這么容易死,”他像是一個惡魔,“我要留著你,日復一日的折磨。”

    溫爾晚跌坐在地上,眼淚無意識的滑落。

    看來,想要查慕父死亡的真相,只能靠她一個人了。

    溫爾晚沒時間悲傷,她擦干眼淚爬起來,低頭跟著慕言深去到主臥。

    “我睡地板就好。”她很有自知之明。

    慕言深沒理她,站在窗邊抽煙。

    溫爾晚自己打好地鋪躺下,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

    她不覺得苦,因為睡在這里,比臟亂的精神病院好千百倍。

    抽完煙的慕言深一轉頭,發現溫爾晚已經睡熟了。

    皎潔的月光落在她臉頰上,襯得她皮膚雪白,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唇色鮮紅水嫩……

    讓人忍不住想親吻。

    慕言深迅速移開目光,進入浴室沖了好久的冷水澡,才冷靜下來。

    他竟然對溫爾晚有感覺!

    該死!

    慕言深砰的一聲扔掉蓬蓬頭,大步走回臥室,將溫爾晚一把從地上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