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林凡李嫣然小說免費閱讀最新章節 > 第一百零一章:命運悲歌 6
  一股冰冷的空氣將度鶴驚醒。

  她在有些模糊的視野中瞥了一眼床邊餐具柜上的時鐘。

  現在是早上6:00,每個人都會在半小時后醒來。

  窗外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當她將目光轉向一邊時,她看到一張裹著毯子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女學生的臉。

  她是昨晚來度鶴這里傾訴心事的女生。

  就這樣,度鶴像往常一樣把她帶到了床上。

  度鶴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常識的人,但也明白這是必要的。

  她必須付出更多來緩解她的焦慮。

  憤怒還是愉悅?

  度鶴干脆選擇了后者。

  長期的隔離正在逐漸侵蝕學生的心。

  雖然避免了被感染者的直接襲擊,但除了留在學院的十一人之外,再無其她人。

  停電了,來好幾次運糧的小販的卡車也停了。

  連父母和學園外的朋友都聯絡不上————————。

  在這樣的環境下,不感到恐懼和不安是不可能的。

  在與只有11名學生一起生活的一個月內,一些學生開始抱怨她們一直壓抑的恐懼和焦慮。

  恐懼像傳染病一樣蔓延。

  貨源充足,電力充足。

  被森林包圍的學院不用擔心被感染者襲擊,但人心卻無能為力。

  要塞再堅固,使用它的人也是人類。

  照這樣下去,學生們會嚇得不知所措。

  這是做出決定的度鶴采取的行動。

  本來她并不覺得被女生喜歡是什么壞事,而對于奉行“力所能及”方針的度鶴來說,能用自己的身體來壓抑學生們的恐懼就便宜了。

  多虧了度鶴的舉動,學生們才恢復了平靜。

  可是那個少年來了之后,恐懼又開始包圍了學生們。

  為了不驚醒睡在身邊的女生,度鶴悄悄下了床,開始穿上她丟在地上的衣服。

  她還有時間醒來,但她的眼睛很清楚。

  穿著制服,度鶴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沿著空蕩蕩的走廊走去。

  “?”

  當她走進通往校舍的連接走廊時,她看到一個人影從入口處走出來。

  外面很黑,她看不清他的臉,但應該是那個少年。

  由于原本在學院的學生都住在宿舍里,所以只有少年留在了后者。

  他仍然在晚上在空蕩蕩的教學樓里醒來。

  少年到達后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但到目前為止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相反,自從少年來了,體力活就輕松多了。

  雖然他從不自愿提供幫助,但這個少年接受了請求。

  度鶴猜到他可能是想表明自己不是威脅,但毫無疑問,他是有用的。

  有他在,她們活下來的幾率會高很多。

  現在物資已經所剩無幾,學生遲早要外出。

  到現在為止,她一直找著各種借口,趁著補給充裕的時候,一直在學院內撤退,但她終于到了極限。

  然而,由于她們沒有武器,也不會戰斗,很快可能就會被感染者和暴徒打敗。

  但是讓那個帶槍的少年讓事情變得更好一些。

  問題是他是否愿意合作。

  靈兒說他前幾天和她談過,但他似乎沒有要和她交朋友的意思。

  聽了靈兒的講述后,度鶴推測他不僅對她們有戒心,還害怕失去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那樣的話,他不做同伴,而是成為和自己志趣相投的存在的話,估計會和她合作吧。

  然而,禮遇卻沒有什么可以給少年的。

  食物供應最終會耗盡,即使只是粗略維護的發電機也隨時可能發生故障。

  少年進入停在入口處的馬車車廂,完全沒有注意到低聲的她。

  車內的空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只是冷空氣把他吵醒了。

  和往常一樣,少年從側門上了車,翻過后座的藍色座椅,拿起了一把上了鏈子的手槍。

  學院的學生們并不知道,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少年每天一大早就在學園里走來走去。

  不是為了學生們著想,這是他為了活命而做出的一貫舉動。

  這里的學生太安靜了,她們甚至都不會四處張望。

  下雪的時候,他不出門,就在房間的窗戶里看著外面。

  她們似乎有了一定的危機感,但還是不夠。

  他沒有半點幫助她們的義務,但他不能坐視這種情況。

  如果他放松警惕,他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取下鏈條并拿起霰彈槍。

  木制的庫存庫存和前層前端具有2發容量的標準獵槍。

  如果事先將一發子彈裝入彈室,則可以獲得三發子彈,但即便如此,也與雙管霰彈槍相差無幾。

  拉動平行于槍管底部安裝的前端,縮回螺栓以露出空腔。

  裝載從那里的保險箱中取出的一發炮彈,然后返回前鋒。

  另外兩發炮彈通過預觸發裝載門被推入管狀彈匣,總共提供了三發子彈。

  本來可以裝更多的,但經過改造后可以裝兩發子彈,符合帝國的槍械法。

  他通過更換步槍的彈匣成功地將彈匣容量增加到20發,但他對此無能為力。

  不過他會帶一把手槍備用,火力應該是夠用的。

  鏈條再次穿過剩下的槍,蓋好后,少年下了車。

  度鶴嚴格限制攜帶槍支進入校舍,但她并沒有說她不能在校舍外攜帶步槍和獵槍。

  如果遇到感染者,只用手槍打架是魯莽的。

  首先,他穿過校園向南走,同時踩著大量融化的雪。

  下了好幾天的雪,下了不小的雪,前幾天放晴了。

  偶爾下雪,但它正在慢慢融化。

  照這樣下去,再過幾天,積雪就會被清理到不影響行車的程度。

  夜晚的冰冷冰雪在他的靴子下嘎吱作響。

  盡管已經融化了很多,但他的靴子里還剩下一些雪。

  想著以后可能還會下雪,只是因為雪已經融化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

  要是他一走又下雪,他動彈不得,這次他說不定會被凍死。

  校園南側有一片森林。

  雖然這里有圍欄,但很容易闖入。

  有些部分讓學生添加路障,但不是全部。

  沿著柵欄走在地上。

  部分森林也在學校操場上,由于樹木茂密,能見度很差。

  少年認為,如果有入侵者來,它就會在那里。

  校場南側,有數個預制體育館和器材室,后面是一片樹林。

  一踏入森林,四周變得昏暗起來。

  雪還在堆積,大概是因為太陽不怎么照耀吧。

  純白的森林里散落著不堪雪壓的斷枝殘葉。

  對于一個在相對溫暖的國家長大的少年來說,下雪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

  一年只下幾次雪,幾年才下一次雪。

  下雪后的第二天,他經常在外面玩。

  驀地想起那段天真無邪的往事,頓時心情如往常一樣陰沉。

  在喪尸狂潮期間的混亂中,少年居住的地區已被燒毀。

  下雪后第二天早上告訴他這件事的爸爸媽媽,還有和他一起玩到雪融化沾滿泥巴的朋友們,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每當他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時,他也會讓那些事實浮出水面。

  他的家人死了,他的朋友死了。

  這個少年已經失去了家,大多數認識他的人可能已經死亡或被感染。

  未來的夢想,本該度過的青春,就這樣永遠地失去了。

  這個少年仍然沒有找到他為什么而活的答案。

  他還活著是因為他害怕死,他還活著是因為他還沒有死。

  為什么?就算他問自己,他也不能給出答案。

  當有一個曾經一起行動的同胞女孩時,一種保護她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死了,本該掌握的答案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落感和空虛感開始充斥著少年的心。

  有一天,她在清理學校大樓屋頂上的積雪時,靈兒問她:“你為什么不交朋友呢?”

  當時,他忘了告訴她。

  為什么他不交朋友的答案。

  答案很簡單。

  人很容易死。

  尤其是在這樣的世界里,誰死在什么時候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個少年很幸運能夠在喪尸狂潮的動蕩中幸存下來。

  他不能創造一個處于這種狀態的寶貴人類。

  家人、朋友,甚至重要的同伴都容易死去。

  他知道那一刻是什么感覺。

  不要從別人身上尋找生命的意義。

  那是少年定下的“規則”之一。

  如果那個人死了,生命的意義也就失去了。

  所以從一開始,最好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別人而活。

  那么他將永遠不會再經歷這樣的絕望和悲傷。

  “……我沒有錯!”

  是的,他是對的。

  少年這樣告訴自己。

  他只是在做對他的生活最有利的事情,這有什么不對?

  當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也確實,每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心里的某處就會生出一種空虛的感覺。

  他覺得有一個漆黑的團塊像黑洞一樣在他體內蔓延。

  當空虛接管一切時,他會怎樣?

  最近,他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仿佛在拼命掩飾失去朋友的悲傷。

  之后,他記得時不時下雪,但總的來說,晴天的次數更多。

  積雪順利融化,部分區域露出地面。

  隨著雪的融化,學生們又開始議論這個少年是不是危險人物了。

  當然,他來到小百合女學園已經一個多星期了,期間他并沒有對學生們造成任何傷害。

  如果她們讓他干重體力活,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很難,他會毫無怨言地接受。

  只要他被允許留下來,他被要求幫忙做各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但這個少年樂于助人是事實。

  大家都認為他是個有用的人。

  然而,他所擁有的大量槍支卻繼續讓學生們不安。

  另外,不知道這少年在想什么,也是學生們猜不透的另一個原因。

  當靈兒問她任何關于他的事情時,大多數時候他都敷衍回答或者沒有得到回答。

  學生們繼續感到不信任是很自然的。

  不過少年已經告訴她們,他并沒有在學院久留的打算,要不要把他趕出去,倒是沒有爭議。

  過去幾天陽光明媚,沒有下大雪。

  很多雪已經融化了,但少年仍然覺得現在離開還為時過早。

  首先,他必須離開遍布學院的森林,探索周圍的環境,尋找其她地方居住。

  幸運的是,如果他在森林外行駛一段時間,就會知道周圍散落著農舍。

  看地圖,再往前走就能知道有一個小鎮。

  為此,他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這一次,一場意想不到的大雪把他帶到了幸存者所在的地方,但他必須確保下次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這次遇到的是沒有武器的少女,但下一次遇到的對手可能是全副武裝的壯漢。

  如果可能的話,他想盡可能避免與幸存者接觸。

  他在想他必須早點離開,但他仍然比預期停留的時間更長。

  原因是斷斷續續下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雪,而且雪還沒有完全融化。

  不過他要走,他現在就可以走,這不是障礙。

  同樣在這一天,少年正在幫助學生們做圍欄。

  他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為他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但他接受了。

  為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對抗,他強迫自己接受了這份工作。

  “圍欄倒了,你能幫我修一下嗎?”

  是王星照提出的要求。

  她摸到槍后,他就不再靠近她了。

  畢竟,她對槍感興趣而不是對自己感興趣,這讓她松了一口氣,她感到有些困惑。

  那件事也早就消失了,這是少年很久以來第一次與王星照對話。

  “柵欄?”

  “是的,是體育館后面的圍欄,不過屋頂掉下來的雪砸到了,斜著掉了。”

  雪開始融化后,學生們開始加固校園周圍的圍欄,但進展緩慢。

  少年也曾數次被派出去幫忙,但本來就很難在廣闊的學園里布滿路障。

  說不定聊勝于無,不過等到她們開始使用路障的時候,這所學院就已經瀕臨毀滅了。

  應了要求的少年,一如既往地背著背包,離開了已經變成自己房間的教室。

  他盡可能把事情整理得井井有條,以便隨時可以離開,但他的生活痕跡仍然存在。

  走廊一如既往地不受歡迎。

  看來一直開到現在的班已經有一段時間取消了。

  相反,學生們正在采取行動求生,例如加固圍欄、采購柴火和清除積雪。

  或許是她們再次意識到,平靜的世界早已消失。

  空蕩蕩的走廊是喪尸狂潮前幾天的遺跡。

  布告欄上的印刷品和海報保持原樣,少年不知為何停在了入口前的布告欄前。

  《遞交職業調查報告》

  《應屆畢業生課程情況》

  《致第43屆市美展學生投稿通知》

  類似的場景想必在當時的每一所學校都見過。

  只有在這里,感覺時間仿佛停止了,少年對歲月流逝的速度感慨萬千。

  從入口出去的時候王星照已經在等她了。

  校園里還下著雪,但像果子露一樣融化的雪只有少年的腳踝那么高。

  再這樣下去,幾天之內雪就會完全消失。

  然而,天空中又開始彌漫著灰色的烏云。

  少年和王星照一起前往倉庫,心想要是再不下雪就好了。

  “話說回來,你打算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

  “直到雪融化停止下落。”

  “我覺得你要是能多呆點就好了,不過你有沒有打算呢?”

  “沒有”

  如果這所學院無人居住的話,他會把這里作為基地,但不幸的是那里有土著居民,所以沒辦法。

  有了電和溫室,這所學院將是一個完美的落腳點,但由于學生們的不確定性,他不能住在這里。

  又不是沒有揮舞兵器將她們趕走,或者將她們統統屠殺,以了了她們后顧之憂的念頭。

  但這是違反規則的。

  要是發動攻擊就另當別論了,不過既然沒有受到攻擊,他也不能從這里發動攻擊。

  他必須遵守規則來證明自己并保持精神穩定。

  “哦,我的背包是空的。”

  大概是想對尷尬的氣氛做點什么吧,王星照用愉快的聲音說道。

  帆布背包的襟翼沒有用扣子固定,隨著少年的動作左右搖擺。

  王星照以為里面的東西會灑出來,但少年回答說:

  “不,沒事的。”

  “這可以”

  雖然不知道有什么好處,但如果對方自己說了就好了。

  王星照這樣想著,帶著少年來到了現場。

  該圍欄位于校園南側,正對分隔場地內外的圍欄。

  體育館的屋頂向南傾斜,落下的雪剛好碰到圍欄。

  看來這一帶下雪的不多,所以她們應該也沒有想太多下雪的事情。

  倉庫后面的圍欄也有向外傾斜的大柱子。

  它本來就不是為了防止外來入侵而建造的,只是用來標明場地界限的簡陋柵欄,倒塌也是理所當然的。

  “有人進來過嗎?我想,圍欄可能幾天前就倒塌了。”

  看來是因為藏在倉庫后面才遲遲沒有發現。

  “我會沒事的。”少年回答道,盡管倒塌的柵欄的支柱之間的縫隙足夠大,可以讓一個成年人通過。

  倉庫后面還有積雪,地上卻沒有腳印。

  “不過我們得盡快修好,最好把支架斷掉的部分剪掉,接上替換的鐵管什么的,再用鐵絲綁起來,再做一遍,我們需要加固,因為它可能發生。”

  任務似乎并不太難。

  不需要那么長時間就可以把它重新組合起來。

  雖然需要一整天的建設才能使它足夠堅固以抵御飄落的雪花并防止感染者的襲擊。

  他想立即著手修復,但手邊沒有工具和材料。

  當他們從倉庫后面出來取資料的時候,少年和王星照的面前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個是戴著眼鏡神情緊張的少女——————桃子。

  另一位是扎著辮子的少女是少年還沒記住名字的學生。

  這兩名學生身穿運動衫,戴著工作手套,手上拿著鐵管和工具箱。

  “你們在這做什么?”

  “我們會在這里修好它。幸運的是,我們不需要他的力量來修好它。”

  說著,桃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少年。

  看樣子,她還是不太喜歡少年。

  少年無奈的說道: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然后離開了體育館。

  “對不起,桃子對男人很嚴格……”

  “我不介意,如果她是我,我也會這樣的。”

  要是突然出現一個長相危險,手握大量槍支的家伙,大家都會提高警惕,想辦法把他踢出去。

  “桃子,我聽說曾經有一個男人想要襲擊她,所以也許這就是為什么……”

  “嗯……”

  原來是這樣子。

  不管在什么情況下,只要不攻擊就可以了。

  “在她看來,要是警長閣下在的話,她會更靠譜。”

  “那是誰?”

  “我們這里的教官……”

  就在少年剛要開口說這話的時候,一聲撕裂絲綢般的女孩尖叫聲響起。

  慘叫聲從兩人剛剛離開的道館倉庫中傳出。

  慘叫聲響徹全校,一直在外地打工或關在宿舍里的學生也紛紛現身。

  少年也像追趕聽到尖叫聲開始奔跑的王星照一樣,跑向了體育館。

  兩道身影從道館庫房后蹦了出來。

  桃子和女學生剛接手修好圍欄,體育用品倉庫的后面就出現了褐色的東西。

  已感染?

  有那么一會兒,少年意識到那些影子出奇地小。

  比小孩還小。一只長得很像杜賓犬的狗撲向跑在她身后的女學生,一把將她按倒在地。

  這不僅僅是一只狗。

  至少有十多只從體育館的陰影中出現,朝著拖著她們倒下的女學生襲來。

  女學生被狗包圍,發出尖叫,桃子揮舞著修理用的鐵管攻擊狗。

  “流浪狗——————————?”

  少年為自己沒有被看到感染而松了一口氣,但情況并沒有好轉。

  想起門口貼著的“小心野狗”的海報,他又想起了人類和感染者并不是唯一的敵人。

  他曾多次看到流浪狗,但從未被攻擊過。

  少年看到的流浪狗只吃被感染者襲擊的人類尸體,而且數量很少。

  城市的狗在主人被鎖鏈逃跑時餓死了。

  不過這里好像有一群流浪狗,要么是因為流浪狗本來就在這里定居,要么是因為狗在鄰家失去了主人,變成了野狗

  這些狗似乎是從倒塌的柵欄上的縫隙進入學校的。

  女學生用雙手捂住臉,桃子試圖趕走蜂擁而至的狗。

  如果這是一個感染者,她們早就拋棄她逃跑了,但是對方是一條狗。

  用槍支很容易擺脫她們。

  沒有義務幫助她們,但也沒有必要拋棄她們。

  少年拔出手槍,先是朝虛空開了一槍。

  槍聲出奇地響亮。

  跑在她前面的王星照突然聽到槍聲,渾身發抖,狗們齊刷刷看向少年。

  要是它們被巨響嚇了一跳就跑了就好了,不過看來這些狗都餓極了。

  看到狗的注意力又轉向了女學生,少年沖了上去。

  在離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他拿著手槍扣動了扳機。

  看著把鋼管掉在地上的桃子,狗子露出尖利的牙齒,發出一聲慘叫喊著“快跑!”的少年繼續開了兩三槍。

  但是,體型比人小而且動作敏捷的狗很難打中。

  況且,狗狗們都處于興奮的狀態,似乎并沒有因為中槍而感到太大的疼痛。

  狗們顯然認為拿著槍的少年是最大的威脅,所以它們把女學生扔了出去,一下子沖向了少年。

  他連開三槍,成功擊中一槍。

  一只頭部中彈的狗在雪地上滑倒并一動不動。

  但是還剩下八只狗。

  他又開了一槍,但一只像德國牧羊犬這樣的中等體型的狗從地上踢了起來,跳了起來,想咬住少年的喉嚨。

  他扭動著上半身,好不容易錯開。

  當它在地上扭動并發出尖銳的尖叫聲時,一槍射向了它的頭部,結束了它的生命。

  但是狗們一個接一個地繼續攻擊。一只咬住少年的腳踝,猛烈搖頭,試圖撕裂肉。

  但是這個比她重幾倍的少年只是輕微地搖搖晃晃,那條狗正隔著他的靴子咬他。

  不痛也不癢。

  一槍從上方朝咬著腿的狗射去,用靴子用力踩踏倒下的腦袋。

  透過他的硬靴鞋底,他能感覺到狗的頭骨發出沉悶的開裂聲。

  在又開了幾槍以減少她周圍的狗的數量后,手槍滑套仍然向后卡住。

  他把彈匣里的所有子彈都打完了。按下扳機護圈底部的彈匣釋放桿,彈出空彈匣。

  他試圖快速裝彈,但那只狗更快地向他撲來。

  “危險!”

  只能在遠處觀望的王星照這么喊著,卻也無能為力。

  但少年的行為出乎意料。

  松開手槍后,少年把手伸進背在背上的背包里,像忍者拔刀一樣從里面掏出一樣東西。

  而下一刻,一聲響亮的槍聲響起,那是手槍無法比擬的。

  少年從背囊里取出的,是他平時隨身攜帶的那把鋸短獵槍。

  霰彈槍的槍管和槍托都被截短到極限,只有一把大手槍那么長,而且可以單手操作。

  少年掏出一把霰彈槍,對準狗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用于會聚鏡頭光圈粉筆連同槍管一起被切斷,所以炮彈近距離擴散開來,被狗從正面散開。

  被無數槍擊中的狗腦袋像石榴一樣爆裂開來,已經變成糊狀的通紅身體也被重力拉扯掉在了地上。

  當另一只狗被鋸斷時,狗們一定意識到自己沒有勝算,于是全速逃跑。

  打破槍管快速裝彈殼,拿起手槍并插入備用彈匣。

  四周歸于沉寂,只剩下將雪染紅的狗的尸體,以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空彈藥筒。

  “同學,堅強點!”

  確認狗沒有回來后,少年聽到了桃子絕望的聲音。

  回頭一看,察覺到情況的學生們紛紛沖到體育館前,將被狗襲擊的桃子團團圍住。

  雖然遭到了狗的襲擊,但幸好桃子和女學生似乎都沒有受重傷。

  作為御寒對策,穿厚衣服可能是有效的。

  或許是因為女學生一直用手套護著臉,她的胳膊和手都在流血,但臉上的肉卻沒被撕掉。

  “好痛……”

  女學生被放在度鶴從校舍里搬出來的擔架上,痛苦地抽泣著呻吟著。

  少年見她被緊急送往醫務室,喃喃道:“這就是她還活著的證明。”

  幸運的是,被襲擊的兩人并沒有受重傷。

  被狗群圍住的女生,幸虧衣服厚實才逃過一劫。

  她流血了,但沒有生命危險。

  狂犬病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但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除非他觀察到它的進展。

  然而,當一只野狗襲擊時,學生們陷入了恐懼的深淵。

  在兩人遭到襲擊時,一名學生將自己擋在宿舍里,而另一名學生則瘋狂地試圖用無法接通的電話撥打911。

  大多數學生——包括度鶴老師在內——都驚慌失措。

  她們以前從未被人類或感染者襲擊過,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

  野狗逃跑后,學生們瘋狂地保衛學校。

  學校周圍的圍欄上安裝了木板,并豎起了路障以防止外界入侵。

  不用的桌椅都扔到外面,堆在柵欄前。

  工作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是夜,天色漸暗,工作就此停止,但還沒完成一半。

  要是感染者沖進來,那道簡陋的籬笆很快就會被推倒。

  那天晚上,少年在教學樓的屋頂上,手里拿著自動步槍。

  就是為了確保被感染的人不會因為整天聽到的槍聲而注意到這個地方的存在。

  如果附近有感染者,它們靠著聲音千里迢迢來到這里也不奇怪,哪怕有一片叫做森林的帷幕。

  不過,它們晚上沒出現,肯定是感染者不在附近。

  她也被允許攜帶步槍之類的強力槍械——或者說是度鶴要求的。

  直到現在,他都偷偷在背包里藏了一把霰彈槍,毫無疑問地在校舍里走來走去。

  學生們似乎有了被野狗襲擊的危險感,學生們開始隨身攜帶武器。

  也就是說,射箭有球棒、鐵管和帝國弓。

  她們沒有一支槍支。

  度鶴問能不能借她們一把槍,他當然拒絕了。

  如果他交出槍這種威力強大的武器,他不知道她們會怎么做。

  而且,沒練過槍的人是不可能打中它的,最壞的情況是不小心爆炸炸死自己或者朋友。

  狗到達后,天氣又開始惡化。

  雪開始閃爍,風在吹,雖然微弱。

  由于學校的帳篷搭在一排排太陽能電池板之間,雪沒有變白,但溫度卻下降了很多。

  不過,因為他穿著暖和的衣服,全身都墊著暖和的墊子,所以寒冷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

  聽到腳步聲,少年轉向塔樓。

  門開了,度鶴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出現了。

  “別開燈,外面如果有人會發現我們的。”

  少年從口袋里掏出手電筒,對著想要點亮腳的度鶴厲聲說道。

  在沒有其她光源的黑暗中,光線非常明顯。

  學院在樹林里,遠遠看不到,不過還是小心點為好。

  “對不起,我不小心……”

  “沒事,要想活命,就得提高警惕,不保證會有下一次。”

  “嗯,我會小心的……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晚飯。”

  度鶴端著的托盤上放著一個小鍋,里面盛著飯團和熱氣騰騰的湯。

  “沒事,里面沒有毒。”

  度鶴仿佛看穿了少年的心思似的說道。

  就像度鶴說的那樣,一直以來,他都只吃自己弄來的食物,謹防有毒。

  雖然,他向她們解釋說,“因為吃別人額外的食物很痛苦。”

  他想過拒絕,但他想他現階段還沒有中過毒。

  不過,他也不能掉以輕心,少年隨手指了指三個飯團中的一個,讓度鶴嘗嘗。

  讓她也把嘴放在湯上。

  如果她拒絕……那個時候就是那個時候。

  “我知道你很謹慎,但我希望你對我們有一點信任。”

  度鶴一邊抱怨,一邊按照少年說的那樣,用飯團塞滿臉頰,喝了湯。

  顯然,它不含毒藥。

  因為她餓了,少年決定吃她帶來的晚餐。

  大部分白米都在保質期前被學生們吃光了,剩下的就只有蒸鍋包飯團了。

  他一邊吃著飯團,一邊喝著熱湯,一邊用夜視儀觀察著外面。

  和少婦獨處是任何一個青春期少年都想要的狀態,但少年卻沒有任何感覺。

  “嗯……謝謝你下午的時間。謝謝你幫助了女學生和桃子同學。如果不是你,那兩個人早就死了。我們一個人什么都做不了”

  “這不是值得感謝的東西。”

  “靈兒說你是那種會毫不猶豫拋棄別人的人,可你為什么要幫那兩個人?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拋棄別人也不會傷害到你,只要你活下來,對吧?”

  “那是因為襲擊她們的是狗,如果那是感染者,我早就跑了。”

  狗比較好,因為如果它們判斷對手很強,它們就會逃跑。

  再說了,有狂犬病和口腔細菌的風險,但就算狗咬他,也只是傷害他。

  然而,無論周圍有多少同類被殺死,感染者都會攻擊并吃掉人類。

  恐嚇是行不通的。

  在這方面,感染者不如狗。

  “可是你用槍來幫助她們,子彈來之不易,你卻用它來幫助你不關心的人,請問為什么?”

  “如果我說不呢?”

  “那個時候,我只能放棄了。”

  少年沒有回答。

  或者說,他無法回答。

  他甚至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幫助她們。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別人的遭遇,他大可以把自己關在狗不能進的校舍或汽車里,或者離開這里。

  就等狗把她們兩個都吃完了,滿肚子回家。

  但是他內心的天平傾向于“趕走狗”而不是“讓她們呆著”。

  為什么?

  她試著想了想,然后停了下來。

  再仔細想想,他覺得構成他這個人的最重要的因素-----會違反規則。

  規則是絕對的。

  但是,這次他采取了可能違反該規則的行動。

  少年不再思考原因,沉默了。

  度鶴跟在少年身后。

  “我知道,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留在這里,和她們一起住?”

  “你想讓我做你們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事情就是這樣。”

  “我拒絕。我定下的規矩你知道吧?再說了,和她們在一起,弊大于利。”

  它有電、浴室和用于農業的溫室。

  她們有足夠的設施過上體面的生活。

  但是如果有學生在身邊的話,這小百合女學園的身價就會暴跌。

  還有食物,但她們只能保存一個月。

  如果太陽能電池板和風車損壞,沒有人或零件來修理它們。

  發電機的燃料在全功率下很快就會用完。

  即使是大棚種植的蔬菜,也可以供10人以上共享,而且每人的用量很少。

  最重要的是,學生們沒有戰斗經驗。

  很明顯,如果他留在這里,將是一個少年保護11個人。

  給她們一把槍,培養她們,哪怕只是稍微好一點,也絕對能讓她們成為自己戰斗力的核心。

  失去武器,反而被賦予保護11人的義務——————————怎么看,好處都少了。

  “的確,我們沒有什么可以給你的。但是,今天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明白,我們不能永遠把目光從現實中移開。”

  從之前還只是形式的路障,被匆忙加固加固,看得出來,她們對目前的局勢,已經有了危機感。

  那并不意味著她們會成為可以在一夜之間戰斗的人類。

  在那之前,與感染者的戰斗將被強加在自己身上。

  少年是這么想的。

  學生的情況或她們的想法無關緊要。

  問題是她們對他是否有用,或者她們是否有優勢超過劣勢。

  就是這樣。

  “我知道這樣說有點厚顏無恥,但我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所以,請幫助我們。當然,我們不能什么都依靠你。她們會盡力而為的。”

  “嗯?我說我現在什么都會做,不是嗎?那么,現在,請模仿狗吧。”

  “呃……”

  度鶴做了個鬼臉,好像在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少年繼續說道。

  “是條狗,四肢著地,快點,什么都會的吧?那這很容易吧?”

  “當然可以,但是……”

  “還是你說什么都會做是騙人的?那我就不能和騙子在一起。”

  “……如果我照我說的做,你會加入我們嗎?”

  度鶴看著少年,眼神中夾雜著輕蔑和屈辱。

  然后她咬著嘴唇,跪在冰冷的屋頂上。

  “我在開玩笑的。”少年說,就在她正要舉起雙手的時候。

  “但在這個世界上,比被當狗對待更糟糕的事情還有很多。這包括殺死你的學生,如果你的學生被感染了,你會怎么做?”

  度鶴被這個問題瞪大了眼睛。

  這一次,她無言以對。

  “如果一個重要的學生被感染,變成了喪尸,開始攻擊其她學生,那么老師可以親手殺死她嗎?請不要給她一個愚蠢的回答,比如不會有事的,這類”

  “……”

  “嗯,不過我暫時還沒下定決心,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出門,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探查,采購物資。跟我來,只要按照吩咐去做,我可以留在這個學院。”

  它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到現在為止,他經歷過很多次疼痛,感覺身體被撕裂般活了下來。

  然而,這里的人一直幸福生活到今天。

  他很羨慕。

  甚至覺得,不可原諒。

  少年意識到自己內心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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