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夜宴?

    血狂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失聲問道。

    “你是魔族?!”

    “聰明!”

    此刻,夜宴已經解下了上半身的繃帶,瘦弱矮小的身軀在魔霧的加持下,瘋狂扭動抽搐,迅速擴張成小山一般健碩的魔軀。

    那張稚嫩如孩童般的臉,也明顯變得粗獷,深紫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已然色變的血狂犀。

    “告訴我,你是從哪冒出來的?”

    沒有一絲絲遲疑,血狂犀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

    它轉身頭都不回的扎進密林里,逃之夭夭!

    速度之快,就連武傷歌都捕捉不到它的身形,令人瞠目結舌!

    “切!”

    夜宴癟了癟嘴,不爽道。

    “要跑早說啊!小爺纏繃帶很累的!”

    “你怎么來了?”

    武傷歌此刻也十分不爽的將刀收起,瞪著死魚眼看著夜宴,那充滿怨念的眼神似乎在說,都怪你丫的,把我的獵物嚇跑了!

    他很少拔刀,今日好不容易拔一次刀,正打算酣暢淋漓的打一架,結果就這?

    “你又是為什么來?”夜宴反問道。

    “我來是為了參加武道大會,證明我比你強!”武傷歌板著臉。

    “巧了!”夜宴毫不客氣的回懟道:“小爺來,就是為了當著天下人的面,擊敗你,讓你心服口服!”

    這時,紅衣侍女從樹林中走出,警惕的盯著正在纏繃帶的夜宴,皺著眉頭問道。

    “它怎么跑了?”

    “我身上的魔族氣息,最克制這些畜生,可以輕易腐蝕它們的肉身,但凡沾上一點,神仙難救!”說到這,夜宴好奇的抬起頭問道:“這畜生什么來路?”

    他本以為血狂犀是從魔界深淵底下的裂縫中偷跑出來的,可剛剛觀察那血狂犀的反應,似乎并不這樣。

    難不成這世上,除了深淵裂縫之外,還有其他的異獸?

    “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事情。”

    武傷歌面色沉重。

    不論血狂犀來自何方,對天旋大陸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著已經快要恢復小孩體型的夜宴,武傷歌糾結再三蹦出一句。

    “大周現在亂的很,我勸你還是別去。”

    “關心小爺?”夜宴戲謔道:“小爺可不搞基哦!”

    “那你還是去死吧。”武傷歌冷著臉。

    “你們人族沒一個能打的,我怕什么?就算是賀昆銅那個老賊加上玄庭洞天的惡狗,也未必留得下我!”夜宴似乎十分了解任何一個可以激怒武傷歌的點,并樂此不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畏首畏尾?天下第十?”

    武傷歌臉一黑。

    他在天旋天驕榜上排第十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坎。

    此番大周之行,就是為了證道,讓天下英雄知道,他武傷歌是世間第一天驕!絕非第十!

    看著夜宴那副欠揍的樣子,武傷歌深吸一口氣,冷笑道:“若是擔心賀昆銅,大可不必,那家伙已經死了。”

    “哦?還有這種好事?”夜宴頓時來了興趣:“說說,誰干的?小爺必須和他喝兩盅!”

    “你很感興趣?”武傷歌瞇著眼。

    “當然!為我魔族殺狗,此等壯舉,足以喜大普奔!”夜宴捏了捏武傷歌的腰子,好奇道:“誰啊?”

    “我不告訴你。”

    武傷歌露出一個大仇得報的奸笑,拿起雷霆煅穹槍,轉身離去。

    紅衣侍女都驚了,她從未見過少城主還有這么孩童心性的一面。

    “你丫的誠心讓我不爽是不是?”夜宴還真吃這一套,當即追了上去:“你丫的說話說半句,你信不信小爺我詛咒你拉屎只拉半截!我魔族別的不行,詛咒還是很靈的!”

    ……

    與此同時。

    中都,某國的鄉野之中,草茅銜梯田,稻香隨風遠。

    一間無名草廬前,白秋水怒氣沖沖的破門而入,張嘴就罵。

    “天機老狗,你是不是把我底細泄露出去了?今天你說什么都不好使,我白某人非得滅了你!”

    屋內,一片死寂。

    想象中那道蒼老熟悉的身影,并未和往常一樣,含笑出現。

    “裝死?裝死也得滅!”

    白秋水雙手叉腰,站在庭院里,梗著腦袋喊道。

    “今兒就算你告訴我十七八個天材地寶的所在,上古秘境的地址,也不好使!我白某人真的生氣了!”

    一連喊了數聲,依舊無人問答。

    就算白秋水再遲鈍,此刻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天機老兒?”

    他試探性的開口,身影已經消散在原地。

    白秋水潛進屋內,簡陋樸素的草屋一覽無遺,地上堆滿了灰塵,桌上放著半個饅頭和一些涼菜,碗碟邊上散落著一本書,那本書白秋水記得,是天機老兒平時常看的書。

    叫《春秋》。

    內容少兒不宜,講的都是些鄉野韻事。

    什么都在,財帛也在,唯獨人沒了。

    “難不成出遠門了?”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白秋水否決。

    那個不正經的老頭上炕都費勁,又哪里出得了遠門?

    再說,就算是出遠門,至少也要把飯桌收拾干凈吧?

    心懷疑慮的白秋水連忙去問了問周圍的村民,不問不知道,一問下一跳!

    周圍的村民都說,已經小半年沒有見過住在這的色老頭了。

    “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重新回到草廬的白秋水神色凝重。

    無形的八卦印跡以他為中心四面散開,延伸至草廬之外,將方圓十里包裹在內。

    他雙目緊閉,似在探查著什么。

    十里范圍內過往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像放花片一樣閃現。

    很快,他看到了天機老人。

    “可算找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去哪了!”

    畫面中,天機老人破天荒起了個大早,洗了把臉,不知從哪找了把刮刀把自己臉上的發須拾掇干凈,還換了套新衣裳。

    白秋水注意到,期間天機老人特意去了趟村頭王寡婦家,偷看人家寡婦洗澡。

    被人發現挨了頓揍后,回到草廬,一邊吃早飯,一邊看書。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突然。

    畫面開始模糊不清,這意味著白秋水的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鮮血從他鼻腔中流出,他強打著精神繼續窺看。

    卻只能看到一團黑影。

    “嗯?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