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手輕腳把身邊緊緊挨著自己的蘇彥凱挪到一邊，軟著腿進了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她就雙手撐著洗手池，干嘔了好幾聲。
明明胃里翻滾得厲害，她卻什么都吐不出來，嘔到最后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就特別懷念沈煜安。
如果他在的話，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抱住她，表面上冷靜自持實際上慌得只會叫救護車或者家庭醫生。
可現在……
蘇萌擦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眶，神情低落地開始刷牙洗漱。
現實也沒有給她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剛給蘇彥凱洗漱好，她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人是袁欣蕾。
想到昨天氣得跟她說絕交的袁欣蕾，蘇萌的眼底劃過一絲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電話，聲音里帶著一絲討好和示弱，“喂，欣蕾。”
可袁欣蕾的聲音冷冰沒有半分溫度，甚至稱呼都十分客套。
“蘇小姐，我打這通電話是出于合伙人的義務通知你，今天公司的第二批提前銷售的衣物要發貨，由于發貨量巨大，工資又資金困難，只能麻煩您前來同我們一起奮斗。”
冷冰冰的話語，刺激得蘇萌眼眶不自覺紅了。
聽到七八年交情的老朋友，用蘇小姐這樣陌生客套的稱呼稱呼自己，她只覺得一顆心被人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困難。
昨天的吵架，她承認，自己那個時候被袁欣蕾嘴里的缺錢刺激到了，才會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事后，她反省了自己。
如果換作她是袁欣蕾，突然得知多年的好友和老公是契約婚姻，不是因為愛的話，估計也會氣得爆炸，情緒失控。
兩個人都情緒失控了，自然話是越說越難聽。
既然事情起因在她，她先低頭認個錯也沒什么。
“欣蕾，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之前不該瞞著你，是我錯了。我那天也是聽到你說我因為錢才嫁給沈煜安氣急了，才說出那樣的話。但我可以解釋的，我當初嫁給沈煜安，不是為了錢。事情有點復雜，你冷靜下來，我以后有空給你解釋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袁欣蕾擦了一把眼眶，心里同樣不好受。
七八年的好朋友，因為一紙契約嫁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的事情，她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她又自責，為什么當初蘇萌突然結婚的時候，沒有多一個心眼，找蘇萌把事情問清楚。
當初她要是知道蘇萌嫁給沈煜安是因為一張契約婚姻，是因為金錢，她一定會努力阻止這場婚姻。
無愛的婚姻，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又怎么忍心讓自己的好友步入同樣的境地。
她自責對蘇萌的疏忽，又對蘇萌欺瞞自己感覺憤怒，心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最憤怒的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蘇萌還在騙她。
袁欣蕾的聲音更冷，“蘇小姐，你在網上的錄音，我聽到了。你為什么到了現在還連一句真話都不愿意說給我聽，你真的拿我當朋友看嗎？”
蘇萌強行忍著眼眶里的淚水，哽咽著說，“欣蕾，你和我認識這么多年，你覺得我真的是那種虛榮的女人嗎？”
電話那頭的袁欣蕾沉默了，“我不知道，萌萌，現在的你，真的讓我覺得你有點陌生。”
說完，她把電話掛了。
聽到話筒那邊冰冷的嘟嘟聲，蘇萌舉著手機的手無力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液體低落在手機屏幕上，其中一滴剛好滴在斷上，把其中的米字放大的有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