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元希修真錄 > 第 465 章 第465章 斗法臺(三更合一)
  這煉丹的步驟陸元希是再熟悉不過了,縱使因為一段時日沒有煉丹,顯得有幾分手生,但在外人看上去是絲毫察覺不出來的。

  陸元希也不準備讓別人察覺出來,等到她一爐丹藥煉到了后半期的時候,她的手藝就已經爐火純青,半點都看不出來很久沒有煉丹。

  這一爐丹藥的水平發揮得還算不錯,陸元希看著搶先一步要飛出小鼎的丹藥,衣袖一揮,先一步把要竄出來的丹藥收入白玉瓶當中。

  一瓶里面放上五枚丹藥,就算是第一次煉制,陸元希也成功煉制到了滿丹境界,裝了三瓶整。

  但這藥效……陸元希估摸著,如果服用極品丹的話,只要三枚下肚,煉化十日便可徹底解毒。

  若是換作上品丹藥,則要服用滿五枚才行。

  想到這里,陸元希取出四枚上品丹,一枚極品丹,湊足了一瓶五枚的數量,準備把丹藥交給趙家人。

  這樣的話,大長老只需要服用一枚極品丹加上另外幾枚丹藥藥效就足夠了,還能剩下一點來。

  當然這一點丹藥趙家要用來做什么,就不關陸元希什么事情了。

  伸出手來捏住白玉瓶來搖了搖,感覺到圓滾滾的丹藥在瓶子里來回滾動著,陸元希滿意地笑了笑,將這瓶丹藥握在手中。

  隨后她一揮衣袖,閉關之處的門隨之打開。

  陸元希所在的煉丹的地方乃是趙家大長老洞府里的一個專門的煉丹室,這會兒丹藥已成,當然是要送去給趙家大長老,看看他要不要吃。

  這瓶丹藥陸元希可以說是有超過八成的把握,趙家大長老服用之后應當能夠把毒去除掉,只不過……在去除毒素之后,想要恢復往日的實力水平,恐怕還要花費些時日。

  陸元希漫不經心的想著,很快就走到了大長老所在地方的門外。

  甚為元后大修士,就算是根基受損,靈氣無法調動太多,神識上還是可以監測到洞府周圍的動向的。

  趙家大長老的洞府里沒有什么服侍的子弟,冷冷清清的,因此陸元希剛一靠近,對方就察覺到了她的到來,說道:“是郗小友來了,快快請進。”

  他倒是沒有料到陸元希的丹藥這么快就煉制好了。

  照他想來,這毒素困擾了他得有六十年了,想要治好的希望并不是很大,陸元希不過是剛剛進入金丹期的修士,就算對此有些頭緒,也少不得苦惱些日子。

  是以,當看到陸元希手中遞出的那枚白玉藥瓶的時候,趙家大長老直接愣住了,半晌后道:“郗小友,這是……”

  陸元希笑了笑,知道趙家大長老此刻的心情,肯定道:“這便是我答應大長老的那瓶丹藥。”

  “一共五枚解毒丹藥,一枚極品四枚上品,大長老只需要每兩日服用一枚,不出十日毒性自然可以解掉。”

  “哐當”一聲,趙家大長老仍是有些不敢置信,上下打量了陸元希一番,然后方才接過藥瓶,連道了三聲“好”字。

  “好好好,郗小友果真英雄出少年啊,若是此毒可解,我趙家定然虧待不了小友。”趙家大長老一接過白玉瓶,打開聞到淺淺的丹香。就知道此丹并非凡品。

  那丹香剛一鉆入鼻腔當中,趙家大長老便覺得靈氣有所震動,那毒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變得激動起來,反倒減輕了對他靈氣的轄制,讓他多了幾分操控的余地。

  有效果!趙家大長老的精神一振,看陸元希的眼光愈發和藹起來,簡直將對方看作是自己的子侄后輩,仿佛如趙明洲在他心底的地位一樣。

  陸元希被那眼神看得略微有些奇怪,好在她經受得起這樣的打量,仍然面上帶著淡淡笑意,臉色沒有變化分毫。

  看到她這樣的表現,趙家大長老暗暗將對她的評價再調高了幾分,心中想道:這位郗元小友按照明洲的話來說,應當是出自天元界最大的宗門,果真不愧是天之驕子。只是不知是否天元宗中都是如此人物。

  若是天元宗乃至天元界都是此等人才,他們趙家少不得要促成一番東洲之地重歸天元的事情了。

  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東洲之地雖好,但終究只是彈丸之地,比不得那些中千世界、大千世界。

  趙家大長老得了丹藥之后,驗證了丹藥應當真的有效,便準備開始閉關解毒了。

  而陸元希因為真的拿出了丹藥來,經過了大長老親身肯定,在趙家的待遇地位水漲船高。

  她雖然還沒回到她挑的那個小院子,但就在她流連在外的這些日子里,趙家的剩下幾位長老都先后派人給她的小院子里送了東西去。

  看得邊上的鄰居寧縱有些酸酸的,找不著陸元希本人,問那些送禮的人也不知道。

  寧縱搖搖頭,看了眼陸元希小院的方向,轉身醉心書海當中去了。

  這個郗道友說好了要去藏書之處看書,竟是這么些天也沒來,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不過……雖然像是有幾分抱怨的樣子,寧縱心中卻是不傻,明鏡一般的猜測到了這位郗道友和趙家恐怕另有些他不知曉的事情。

  就像是郗道友也不知道他要趙明洲幫他找些什么一樣。

  陸元希并不知道自己在外頭的這些日子里,小院里發生的事情,她得了大長老的許可,在趙家大長老閉關之地找了個清凈的修煉室,叮囑了不要有人來打擾,隨后也開始了閉關。

  先前在秘境中損傷的身體到現在陸元希還未找機會好好調養一下。

  不過……這會兒陸元希可算得了空,趁著這幾日小小的閉關一下,內視經脈之時發現……或許是得益于第一枚血珠果的緣故,她損耗的精血經過了這幾日的修養,竟然已經彌補回了一大半。

  也就是說,就算陸元希不去管,再過些時日,這些虧損就全部補回來了。

  陸元希心中有所猜測,這恐怕是血珠果和她金丹期的實力同時作用下形成的,進階金丹期以后她的身體恢復能力便遠超先前,兩兩疊加作用下,她的虧損就已經調整恢復回了大半。

  意識到身體上不需要過多擔心之后,陸元希頓時松下一口氣來。

  她將神識探入木靈空間之內,木靈空間自打少了丹朱之后,整個空間的感覺都變化了些許。

  陸元希說不出那是種什么感覺,或許,大概……是因為已經七階的丹朱作為大妖的領域之力所帶來的吧。

  丹朱離開以后,三足金烏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進入了沉眠。

  反倒是蘇蘇睜開了眼睛,看起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陸元希彎了彎唇,召喚蘇蘇出來。

  下一刻,她盤膝而坐的膝蓋上便靠上了一團白色的小狐貍,蘇蘇的尾巴收攏在了一塊,看起來像是一條無比蓬松的大尾巴。

  陸元希順著捋了捋蘇蘇的毛,和先前一樣,蘇蘇嚶嚶叫喚了兩聲,并不愛口吐人言,只神識傳遞給陸元希她在想些什么。

  每只妖都有自己的習性,因此蘇蘇既然不愿意開口,陸元希就也不強求她。

  上下探測了一下發現蘇蘇恢復的確實還可以,進階之后已經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陸元希點點頭,抱住小狐貍在身前,掂了掂發現蘇蘇竟然長胖了一圈,頓時笑了出來。

  “讓我看看你進階之后有什么變化沒有?”不會只是長胖了吧……陸元希打量著蘇蘇,最明顯的是蘇蘇第二尾臻于圓滿了,但還沒有開啟第三尾,其余變化得蘇蘇自己展現,她沒辦法一眼觀察出來。

  蘇蘇腦袋蹭了蹭陸元希的手,然后從她懷中跳了出來,憑空踩在空氣里,四足下慢慢的有白色火焰燃燒起來。

  那是……蓮芯火!

  還會有誰比陸元希更熟悉蓮芯火的存在,在蓮芯火出來的那一瞬間,陸元希就察覺到了。

  原本只有她能調動蓮芯火,看來,在她和蘇蘇都進階了之后,他們一人一狐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自此之后蘇蘇也可以借調一小部分蓮芯火來用了。

  陸元希點點頭,夸了夸蘇蘇,蘇蘇果然開心不已,跑過來再次用腦袋蹭了蹭她,隨即抬起頭來,抖了抖狐貍耳朵,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看著這樣的蘇蘇,陸元希再次笑出了聲,在東洲之地這個離著天元宗不知道有多遠的地方,幸好還有蘇蘇陪伴著她。

  這一刻,陸元希終于有些明白為什么修士好養靈寵了,修練一途終究是孤獨的,縱有師友親長,也很難一直陪伴在身側,唯有與他們神魂契約的伙伴可以在歷練的時候陪在身側聊以慰藉。

  十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趙家大長老出關了!

  陸元希收到了傳喚,讓蘇蘇重新回到了木靈空間里,隨后收拾了一二,便走出了房門。

  “郗小友,快進來!”趙家大長老的屋子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家大長老,他此刻的心情快意得很,一聽就知道困擾了他多年的毒已經迎刃而解。

  而陸元希就是那解毒的大功臣。

  本就看陸元希帶著幾分滿意,這下子趙家長老們看陸元希的目光更加親切了幾分。

  “恭喜大哥了!”說話的是趙家的三長老,他目中帶著幾分激動道。

  幾位長老都是元嬰期修士,明明已經可以喜怒不形于色,但看到以為沒救了的大長老竟然真的遇到了奇跡,重新恢復過來,作為趙家修士還有和大長老同族這么多年的情分,自然是替他開心的。

  陸元希上前拜見了幾位前輩,然后將自己先前所懷疑的事情說了出來。“先前晚輩有一猜測并未言明。概因……”

  她將自己先前遇到邪修毒素的事情跟幾位長老講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此番給大長老煉丹所用的丹方乃是由趙少主所給的方子和我手中的一種方子結合而成的,這其中用到的至關重要的幾味靈草乃是克制邪修毒術的。若是所料不錯,大長老所中之毒應與邪修之間也跑不開干系。”

  陸元希越說越是篤定,最終停住話音道。

  這話一出,大長老還沒有什么反應,二長老三長老先皺起眉頭來,臉色嚴肅的看向了大長老:“大哥,那姓秦的……?”

  大長老搖搖頭,說道:“那日我與姓秦的斗法,可以肯定他本人并非是邪修。”

  幾位長老的懷疑稍微去掉了一些。

  陸元希點點頭道:“邪修進階常犯天譴,若是禁升元嬰動靜必然不小,應當瞞不過諸位前輩。只是這些年來東洲之地與外界往來應當不止晚輩一例,未知是否還有他人來到東洲。”

  這是陸元希通過畢音聯想到的,還有之前曲憐憐說的她其實并非東洲之地土生土長的狐貍這些事情推斷而出的。

  雖說跨越界面難了一些,但巧合和有心人總是有的。

  “這些事情我們會去查的,郗元小友盡管放心便是。東洲之地定然不會任由邪修發展,一旦出現便會被三山七十二島通緝,小友盡管放心。”趙家長老這話是要給陸元希安一安心。

  殊不料,聽到通緝二字,陸元希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自己也在通緝令上。

  不過那驪山島的通緝令不指名道姓,也不知道她的樣子,只要她不把事情暴露出去,基本上就是通緝了個寂寞。

  “是,前輩。”陸元希拱了拱手,客氣道。

  邪修若是出現,凡是道門正宗的修士都需要傾力去除掉,陸元希本心還是希望不要有邪修出現的,不過既然趙家說他們查,她就也不需要越俎代庖,多管閑事了。

  東洲之地的地盤上出現的事情,最好還是東洲之地自己人來解決。

  趙家大長老恢復的速度很快,毒素拔除掉之后,現在才剛剛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已經恢復了往日五成多的功力了。

  他手下的幾名長老欣慰不已,接著還叮囑了陸元希,千萬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

  陸元希自然答應得痛快。

  接下來的日子里,陸元希因為幫助大長老拔去毒素的功勞,成功換來了另外幾位長老對她的好感,在陸元希提出想要諸位幫忙指點一下她修練的時候,幾位長老都答應了下來。

  于是陸元希根本沒有回到自己的那個小院子,而是直接來往于幾位長老的洞府之間。

  一連一個多月,寧縱每天都會看一眼陸元希的那個洞府,結果始終沒有人回來。

  他這回有點奇怪的,干脆直接跑到了趙明洲處,問道:“少主,你可知道郗道友去了哪里,怎么整整一個月都沒見過她的人影?”

  趙明洲也是知情人之一,這一個多月陸元希不僅僅被幾位長老指點著過招,還和趙明洲打過幾場。

  趙家的功法脫胎于岱輿山宗的功法,趙明洲也是天風殿傳人,自是一名劍修,看到陸元希的斬道劍就知道她就算不是劍修也是習劍之人,與她過招的時候多激她用劍招出手。

  陸元希因為晉升金丹期之后和筑基期的時候劍招又有不同,又多了幾分新的領悟,因此也不吝惜于和趙明洲對著練劍。

  一番斗法下來,兩人是各有進益。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陸元希對趙家的七位長老不僅僅是只有表面山的那些了解了,有的還多幾分交情。

  大長老就是一位和藹長輩,他年紀已經很高了,若非毒素解開了的話,以元嬰期的修為恐怕壽元已經不到百年。

  二長老和三長老和大長老是同輩修士,感情最為深厚,比起大長老,這兩位長老要稍微年輕上一百多歲。

  下面的四長老游歷在外,至今未歸,聽說是心字輩的第一位修士。

  而陸元希這些日子里和七長老最為熟悉,聽說百年之前正是這位七長老代表趙家進入神谷秘境中,和幾個勢力一起發現了秘境第二重岱輿山宗的存在。

  在秘境里得了些許機緣之后,出來不久,七長老就進階成了趙家的第七位元嬰修士。

  這位七長老和趙家家主是同輩修士,趙家主喚作趙澄山,七長老名喚趙澄安,與趙明洲之間的關系也比較親近,陸元希這些日子里得到他的指點最多一些。

  陸元希天資聰穎,一個月的功夫就已經將斗法水平提到了金丹期的水平,甚至在趙家眾人的眼中遠勝趙家很多金丹期修士。

  這一日,七長老趙澄安看完陸元希的法術之后,略略沉思了片刻,說道:“郗小友,這些日子你是不是還沒有見過阿雷阿姚他們?”

  陸元希聽了這兩個名字一頭霧水,這又是哪兩位?

  趙家人,這樣稱呼,莫非名字是趙明雷,趙明姚?

  不不不,不對,陸元希眼前靈光一現,看了眼七長老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這說的是幾位趙家客卿。

  陸元希坦誠的搖了搖頭,說道:“尚未。”

  “也是。”七長老趙澄安敲了敲手,點點頭道。“你來了這些時日還未出過長老院,現在你的實力已經夠打打一般金丹的,正好今日隨我去外面逛一逛。”

  七長老所說的外邊并不是蒼麟島之外,而是趙家長老院外,蒼麟島上的其他地方。

  在他看來,陸元希的實力不說打金丹了,就是稍微弱一點的元嬰期恐怕都能打得過。

  有這樣的大殺器在手,自然要讓族里的小輩見見,再加上陸元希先前跟他們說的要去參加爭鳴臺會,若想要奪取一個名額,必須要讓族中人見識到她的實力才行。

  “去哪里?”陸元希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演法場。”七長老笑吟吟的說道,他補充了一句。“你想去爭鳴臺,就得拿出本事讓族里的小崽子們看見,演法場嘛,可是個好地方。”

  陸元希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知道七長老是個什么意思,點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后。

  與此同時,本來在藏書之處看書的寧縱也被人從藏書之處拉了出來。

  “齊道友你做什么?”甫一被人拽出藏書之處,寧縱倒也沒有特別劇烈的反抗,只想知道這位齊姓客卿想要把他拉出來做什么。

  這位齊道友便是陸元希不在的日子里,寧縱認識的同樣是趙家客卿的人。

  姚道友是女修,又好像更沉浸于木屬修練當中,寧縱就是有心多搭話對方也較為冷淡,反倒是后認識的齊道友頗有幾分自來熟,對寧縱很是拉攏親切。

  寧縱私下里覺得,這位齊道友怕是比他還要不怕生。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明面上寧縱與齊道友兩人像是相交莫逆一般,有來有往的,還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沒過幾天的功夫寧縱就從齊道友口中打聽到了更多在趙家生活的信息。

  “當然是拉你去演武場,你都埋在書堆里多少天了。”齊道友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樣子,看著寧縱有些恨鐵不成鋼。“爭鳴臺會在即,你怎得不多修練修練,或者去演武場練練斗法也好阿。這些書擺在這里又跑不了,等爭鳴臺會過去,可要再等六十年才有這等露臉的機會。”

  “寧老弟,你要知道,這做客卿還有個三六九等呢,錯過這次機會你要是想在趙家提提待遇可沒有那么容易了。”齊客卿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這位新認識的寧老弟心里是個什么章程。

  按理說一般修士成為客卿的最初一兩年里,可都是積極進取的,像是寧縱這般沉入書堆中,仿佛放棄了晉升的機會一樣,看他如此年輕就是金丹修士,天資定然不錯,怎么這么不思進取,倒叫人扼腕嘆息不已。

  寧縱臉上笑了笑,拱手客氣道:“我知道齊大哥為我好,可我平日里也沒個愛好,就好看看這東洲風物。”他心中嘆息一聲,這回知道齊客卿要做什么了,下次再有這事他肯定不再出來了。

  斗法他又哪里還差這兩場,倒是這些玉簡早讀到心里早安心。

  齊客卿并不知道自己這位寧老弟心中是怎樣的千回百轉。

  不過考慮到自己已經被拉出來了,齊道友倒真是一片好心,寧縱想了想也就沒有轉頭回去,而是跟著齊姓修士一起來到了演武場。

  齊客卿邊走邊搖頭道:“寧老弟你若是看看那修練雜藝的玉簡也就罷了,偏你愛這東洲風物,要我說這些東西打發時間也就算了,里面寫得多是從小聽到大的那些事,聽還聽不膩嗎?專門去看就有些浪費時間了。”

  寧縱的臉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來,解釋了一句道:“這不是我剛從那神谷秘境回來,聽聞神谷秘境乃麒麟神獸隕落所化,與咱們東洲的形成有幾分源遠,來了點興趣嘛。趙家藏書豐富,我想這沒準這里面有先前沒看過的說法呢。”

  “你這話倒是說的不錯,趙家藏書豐厚,比你我加入之前看到的那些玉簡種類豐富許多,里面對這些事情的記載也比市面上流傳的詳細一些。”齊客卿被寧縱一番話帶起了幾分感慨,他進入趙家當客卿之前確實是沒有接觸到這么多玉簡的。

  這些玉簡的存在,同樣是家族勢力之間吸引修士加入的重要砝碼。

  演法場并不是很遠,這兩人都是金丹期修士,遁速飛快,用不了多久就走到了地方。

  演法場上已經有人在兩兩斗法,常有趙家族中修士開出賭局,旁觀斗法中人的勝負,以此來打發時間順便賺點靈石。

  齊客卿顯然已經非常熟悉這地方,拉著寧縱湊近了斗法臺,指著臺上問道:“寧老弟,你看你賭哪一位贏?”

  寧縱象征意義的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幾枚中品靈石用于下注,抬頭順著齊道友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愣了一下。

  “咦?這臺上的是哪位道友,我怎么沒見過?”發覺他神情有異之后,齊姓修士也順著看去,直接疑惑了出聲。

  他在趙家可也幾十年了,論理來說雖然不是每個趙家修士都來演法場斗法的,他也不會每個人都認得,但金丹修士他都是心頭有數的才對。

  臺上斗法兩人俱是金丹期修士,女修身著一身鵝黃色衣裙,滿頭青絲被碧色簪子挽起,皮膚白皙若玉,一雙眼睛如星子般璀璨,閃爍著灼灼光華。

  好一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修士,好一位姝麗芳華的女修。

  陸元希扮作郗元這個身份的時候,和她本身樣貌會有所區別,一雙眼睛微微拉成了鳳眼,略微瞇起幾分的時候,看上去就頗有高階修士的威勢。

  “破天劍——”陸元希朱唇輕啟,念破了招式的名字,隨即,一劍朝著對面修士飛出。

  到達金丹期之后,陸元希的劍招反而比先前內斂了許多,不像筑基期的時候那樣外放了。

  紅白交織的劍氣流光被她控制在斬道劍外一定范圍之內,沒有挾裹著蓮芯火,但那威勢已經足夠了。

  陸元希滿意的看著這一劍揮出,比起先前,她的劍更能被她“收”住了。

  收放自如是修習劍法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階段,現在的陸元希已經能夠領悟幾分了。

  而先前她用起來吃力的破天劍,在她晉升金丹期之后,終于可以如筑基期使用破天斬那樣使用自如,無需顧慮太多了。

  丹田中一顆圓滾滾、金燦燦的金丹正旋轉著,供給著她源源不斷的靈氣。

  陸元希眸中閃爍著幾分自信之色,有著這枚比常人大了不止一圈的金丹,在金丹期的斗法中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對面的對手顯然不太招架得住她的劍招,幾番閃躲的過程中根本沒有機會出招。

  “明來,你押的是哪一位?”齊姓客卿好奇的問了問邊上的人,也是他的一位熟人喚作趙明來的筑基大圓滿,想來再用不了幾年就會晉升金丹期。

  寧縱認得這位趙明來,他同樣是神谷秘境一行人中的一位,也認識他和陸元希。

  趙明來對著寧縱打了聲招呼之后,對著齊客卿說道:“我押的郗客卿,今天澄柏族叔的狀態不太好,看來我是要贏定了。”

  “這可不然。”聽到趙明來這么說,邊上頓時有人不干了,顯然手頭的靈石壓的并非陸元希,而是那位金丹期的趙澄柏。

  趙明來對著不贊同他的族人說道:“我說的有何不對?”

  “你看,澄柏族叔他這不就開始反擊了?”那人一臉激動的望向了斗法臺。

  寧縱微微一笑,把原本準備下注的靈石收起來,重新換了幾枚上品靈石押在了陸元希那邊,押她贏。

  看到寧縱的做法,齊姓修士摸了摸下巴,跟著下注了一枚上品靈石。

  下注完了之后,才對著寧縱感嘆的說道:“寧老弟好大的手筆啊。”

  寧縱搖了搖頭,指著臺上說道:“穩賺不賠的事情,我干嘛不多加點?”

  現在斗法臺上的局勢,一般人看起來仿佛陸元希與對面的人不分上下,甚至是從方才的穩居上風變成了現在這樣子,恐怕接下來場上還有變化。

  但在明眼人眼中,顯然陸元希打得是游刃有余,她明明隨時可以把對面的人踢下臺,卻好像要逼著對方出招一樣,硬生生的把對方留在了臺上。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臺下有人看不明白,臺上斗法的雙方作為當事人就沒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陸元希現在還是很輕松的狀態,對面的趙澄柏已經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滴。

  他亦是明白對方實力遠勝于自己,再怎么打都不可能贏。

  但……他知道不代表底下的族人知道啊。

  好多小崽子哪有那個眼力,趙澄柏心頭無力苦笑著,這他要是直接認輸了,底下押了他贏的族人恐怕是不會認了這個結果的。

  所以說,只要陸元希不打算收手,他就得一直打下去。

  陸元希之所以這么做,倒不是要耍著對方玩,而是要借這個機會多領略一下金丹期修士的招式。

  整個趙家只有十幾位金丹,打完這場對方不一定還會愿意和她打,倒不如在這一場里頭榨干對方的價值,把她想看的招式都看一遍。

  同樣出自趙家功法里的招式,趙明洲和趙澄柏用起來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陸元希越是打就越是來勁,眸中異彩連連,顯然進入了狀態。

  她手下沒有特別留手,但因為并非奔著對面人的要害去的,殺傷力有限,導致對方只得一一接招。

  漸漸的,對面的趙澄柏也有些進入到了狀態當中,使出了十八般武藝。

  底下的修士們看得大飽眼福,無論是投了誰贏的,看到這么多金丹期修士斗法的精彩招式,都覺得值回了票價。

  若非金丹期修士地位不同尋常,這些趙家修士在底下看得怕是要叫起好來。

  寧縱的唇似彎未彎了,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了眼臺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果然,斗法臺上分出了勝負,就在頃刻之間,陸元希舉重若輕的收回了斬道劍,劍還歸劍鞘之內,她拱了拱手,對著對面修士道:“趙道友承讓了。”

  對面的趙澄柏一開始還惱陸元希故意不讓他下臺,到了后面在對招中覺出自己的進益來,頓時一腔怒火熄滅,只剩下了由衷的佩服,欽佩道:“是我要謝過郗道友的指點之恩。”

  陸元希略微有些驚訝,這位趙澄柏趙道友倒是真的有些風度,竟然沒有惱怒。

  這點驚訝讓陸元希面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說道:“不過是互相印證一下道法罷了,道友言重。”

  兩人斗法一番之后反倒有了幾分交情,相視一笑,互相拱了拱手之后,便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演法臺。

  迎接著二人的自然是底下趙家族人們的歡呼聲,雖然押了陸元希贏了靈石的人呼聲更響一點,但因為著場斗法著實精彩,就是輸了靈石的人也沒有什么話好說。

  齊姓修士收回了自己押下的靈石和得來的彩頭,佩服道:“還是寧老弟眼力過人。”

  寧縱說道:“只是我先前在神谷秘境里見過郗道友出手,知道方才那點對她不過爾爾罷了,哪里是因為什么眼力。”

  齊姓修士聽他這么說,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把寧縱給嚇了一跳。

  兩人這里打著眉眼官司,斗法臺上一輪斗法結束,很快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寧老弟,你要不要上臺去試試?”齊姓修士慫恿道。

  寧縱搖了搖頭,笑道:“方才那場還算精彩,這會兒我上去恐怕也沒什么對手愿意來,倒不如再等一等,過個幾場。”

  這話說的不錯,齊姓修士聽了點點頭,頗為贊同。“既如此,我們便去邊上找地方歇會兒,看看接下來的斗法。”

  寧縱點頭稱是,目光卻稍微轉移到了剛剛下臺的陸元希身上。

  陸元希并未注意到人群中的寧縱二人,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朝她看來的目光。

  斗法結束后,底下的趙家人基本都在看她和趙澄柏二人,混在許多人里,寧縱二人投來的目光實在是算不上多么起眼。

  陸元希自然也就一無所覺,朝著早就看好的方向,往七長老趙澄安那邊走了過去。

  “怎么樣?你覺得澄柏和明洲的出招有什么不同?”七長老考校道。

  陸元希思索片刻,說道:“這位趙澄柏道友出招略有些拘泥于招式,但勝在對功法的領悟深刻,只用招式便能勝過許多人。明洲道友……他心細如發,又擅于應變,在道途上的天資遠勝于常人,與澄柏道友比,明洲道友用招要更加靈活幾分。”

  七長老聽罷點點頭,贊許道:“你說得不錯。”

  陸元希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澄柏道友被我壓著被迫使出這些招式,下臺之后非但不惱,反倒謝我,有此心性想來日后元嬰可期。”

  說罷,她略笑了一下。

  這話陸元希說的很是中肯,作為趙家人的七長老聽了自然是沒有什么不高興的,對陸元希說的這句也是贊同不已。

  他想了想,點撥陸元希道:“你的招式倒是與明洲路數有幾分相似,但卻也不一樣。澄柏專注功法本身,雖是拘泥,但也不失為一條可以引鑒的道,我輩修士往往取他人常處用以補足己身。你進階金丹時日不算太長,又沒有同門長輩在身邊,我能指點你的也終究有限。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在有時間沉下來的時候,倒是不妨試上一試。”

  陸元希眸光微動,若有所思,隨即點頭拜謝道:“晚輩明白,多謝前輩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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