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元希修真錄 > 第 468 章 第468章 安排(三更合一)
  陸元希在丹藥一道上頗有造詣,趙家六長老這丹藥一打開瓶口,單單憑吸入的那一兩口氣息,她就已經判斷出了這是什么。

  這是一瓶毒丹,且是能對元嬰期修士都產生作用的丹藥。

  當然了,一般元嬰期修士也不會這么簡單就中招,但只這丹藥能對元嬰期修士產生傷害這一點,就已經顯得彌足珍貴。

  趙家這一次為了對付秦家人,可謂是下了大手筆。

  這些日子里,陸元希已經對東洲之地的丹道發展有所了解,這一瓶丹藥已然能列入六階丹藥的行列之內,尋遍整個東洲恐怕都找不出這么多的毒丹擺在一塊。

  三個筑基期修士里有人一時好奇,倒出一枚丹藥到手心上,還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那接觸丹藥的掌心就已經開始發黑,嚇得那筑基修士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這丹藥好生厲害!”那筑基修士匆忙吞服了兩枚清靈丹,隨后將丹藥放回去,這才止住了黑氣的擴散,然而那黑氣竟然還未消失。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究竟是怎樣厲害的毒藥才會連清靈丹都消退不了。

  陸元希看出幾分門道來。

  六長老看著她的目光略微含笑,知道她既然能給大長老解毒就是通曉煉丹之術,當即也就不賣關子了。“這是族中五長老這些年來通過一上古丹方鉆研出的毒丹,整整六十年不過才得了這些,現在都在你們面前了。”

  陸元希知道,一般煉丹師的成丹率絕不至于像陸適老祖和得了老祖指點的她那般高,但六十年來才得了這些丹藥,這個概率未免有點低了。

  一時之間,她的好奇心又上來了,想要鉆研一下這丹藥的成分,打開丹瓶,從中傾倒出一枚來,靈氣化刃,小心翼翼地從丹藥上劃下來一點粉末。

  “郗前輩小心,這丹藥里的毒很是厲害。”方才中毒的筑基期修士驚呼道,見到陸元希這樣的行為下意識地要去阻止。

  陸元希擺擺手,笑了笑道:“放心,這毒奈何不了我。”

  當日神谷秘境中,太武前輩并上罔川道尊還有她宗門兩位長輩所賜的饋贈中不止是哪位的饋贈對她的體質產生了作用,抑或是血脈進一步發展之后得來的好處,不但她當時體內的毒素直接被清除了。

  自此之后,她對毒素的耐受能力都增強了許多,這也是陸元希這一年里在煉丹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因此就算趙家這毒藥再厲害,對她而言也無需太過擔心,只是皮膚接觸而已,又沒有吞下腹中,基本對她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見她似乎對這丹藥有興趣,六長老確定了陸元希不受丹藥毒素影響之后就沒有插手,任由陸元希在那里研究,同時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你們幾人的任務,想必諸位來之前應該有數了,就是暗中破壞秦家人這一次的爭鳴臺會,以報六十年前一事之仇。”原本爭鳴臺會的比拼尚且算得上是光明正大,六十年前秦家的先例一開,頓時給了不少人啟示,這一次的爭鳴臺會絕對波瀾不止。

  六長老在心底嘆了口氣,他們趙家以前何嘗做過這樣的事情,看著族中弟子一雙雙等待著吩咐,躍躍欲試的眼睛,他心中再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六十年前一事,這一回他們秦家定要在爭鳴臺上回報回去,那秦家大長老為他們所斬殺之后,秦家與趙家勢必成為死仇。

  因此這一次的爭鳴臺會,他們必定要將秦家打落塵埃當中,不能給他們絲毫崛起的余地。

  “這些毒丹可是要我們下到秦家元嬰長老的身上?”趙澄瑾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思,同時也帶著幾分憂慮。

  他們金丹期修士想要成功混入秦家尚且不易,更別提接近秦家元嬰了。

  “這個無需強求,伺機行事便是。”六長老說道。“你們的任務只是輔助,若能混入秦家派到爭鳴臺會第一場的人選中,便能助族中其他人將秦家新一代弟子盡數斬殺在第一場中。若是不能,到時候族中也會派人將你們接回來。毒丹是給你們用來助你們行事的,無需拘泥于此。”

  陸元希眸中帶了幾分了然,看來趙家是想讓他們這些人混到參賽的隊伍里去。

  至于這毒丹是用來下毒秦家參賽人選,還是用來下毒秦家元嬰,亦或者是用來做讓秦家信任他們的底牌使用都無妨。

  “你們七人肯定不會所有人都能騙過秦家,因此勢必有人是作為給秦家的障眼法存在的。”

  “我這里有幾個準備好的身份。”趙家六長老從懷中儲物袋里掏出幾枚玉簡來,分別遞給他們。“你們先看過一遍再說。”

  陸元希接過屬于她的那枚玉簡,將玉簡抵在額頭上,神識略微瀏覽了一遍,面上的驚容頓時難以掩蓋。

  這……

  看出她心中的愕然,但六長老還是笑了笑沒有出聲,只等著大家都看完之后再行安排。

  陸元希與寧縱對視了一眼,寧縱眼中并無什么異色,顯然他的身份是在他預料之中的。

  這一刻陸元希神思流轉著,不知想了些什么。

  終于,大家都看完了自己的身份玉簡,將玉簡放了下來,齊齊看向了六長老的方向。

  “看完了。”六長老問了一句,大家都點了點頭,準備聽六長老接下來的話。

  “郗小友,你是否對你拿到的玉簡身份很是驚訝?”殊不料,趙六長老的第一句竟是指向了陸元希。

  陸元希點點頭,默認了趙六長老的說法。

  六長老笑了笑,若是此刻他有胡須的話恐怕還會伸手捋捋胡子,只是他此刻并沒有白須,只得笑道:“你要扮作的身份是秦家嫡脈十六小姐秦蘭。”

  先前玉簡各自落入各人的手中,除了看到玉簡的本人之外,沒人能看到其他人的玉簡內容。

  因此,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驚訝的張開了嘴。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六十年前秦家人扮作他們趙家人,也只不過是扮成了一個旁支而已,嫡系的人數是有數的,本家誰沒見過,怎會任由他們混入其中。

  “這……”兩個趙家金丹的眼中疑惑之色更加濃郁。

  寧縱也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玉簡,沒有出聲。

  “本來在郗小友出現之前,我是打算讓澄瑾去的,但澄瑾畢竟是我趙家金丹,難保秦家人先前打探的消息會不會細到了她的容貌。”趙六長老緩緩說道。

  “秦家混入并不容易,在里面若是一直維持著易容恐怕也不簡單,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澄瑾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點大家倒是理解,但陸元希仍舊皺起了眉頭,奇道:“那為何選擇了我,就算是我要扮成這位秦道友的身份,也不可能不服用易容丹就扮成對方的樣子啊。”

  其余人聽了,紛紛點頭,同樣疑惑不解。

  “郗小友有所不知,這位秦十六,秦家之中還真的沒人見過她的容貌。”趙六長老笑了笑道。“而郗小友的樣貌并未被秦家記在記錄中,無需擔心他們認出你是我趙家派來的人,他們自然也不會無端生疑。就像你們從未想過我們會派人混入嫡支當中一樣,秦家人也不會輕易懷疑到秦十六身上。”

  這樣一番話下來,陸元希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認可了趙六長老所說的話。

  陸元希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勝任。只是六長老您所給的玉簡中記載這位秦十六是金木雙靈根,而我……”

  說到這里,陸元希的眉頭忽然一動,偽裝木靈根她倒不是偽裝不了,昔年太武地宮中因為那場考驗,機緣巧合之下她體內又生一條虛靈根,被青玉蓮花簪吞下。

  這靈根平日里并不影響她修練,因此總被他忽略,這會兒提到了木靈根倒是被她一下子想了起來。

  思及此處,陸元希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松開了許多。

  趙家六長老倒是沒注意到她神色變化,聽到她提及到這點顧慮,撫掌笑道:“這點我們早就考慮到了,我手中有一件法寶可以偽裝筑基期修士的攻擊,有此法寶在手,只要你少顯露木靈根攻擊手段,多用金靈根便可掩蓋過去。”

  聽到這個方法,陸元希點點頭,倒也不是不可以,虛木靈根一事對她而言亦是不可捉摸之物,她平日里很少用到,調用起來難免麻煩,還需要解釋緣由,既然趙家有法寶可以用來偽裝自然再好不過。

  趙六長老把法寶給了陸元希,讓她煉化收好,隨后叮囑其他人道。“除了郗小友的身份最為重要之外,你們六人亦有任務。”

  “澄唐啊,這次勞煩你替他們做掩護了。”言下之意,趙澄唐便是被他們有意安排著,身份比較顯眼的那一個。

  趙澄唐頷首將任務接了下來,而趙澄瑾的身份則藏得略微深一點,作為暗棋之一。

  那三個筑基期修士亦是有兩人做明棋,一人做暗棋。

  而剩下的寧縱雖然沒有陸元希被安排的那身份那樣隱蔽,但卻得賴于他對秦家而言亦算生面孔,同樣可以算在暗棋之內,不容易被秦家發現端倪。

  他的身份是秦家新吸納進家族的諸多客卿之一,秦家因為上個六十年成為了整個東洲之地前十的勢力,占據了比以往更加廣闊的海域和島嶼,勢力范圍擴大許多倍,也招攬了上百客卿。

  當然這些客卿修為不一樣,上至于元嬰下至筑基,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新的客卿加入,一個金丹期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寧縱的身份不好之處就在于,作為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客卿,他要如何在短時間內接觸到秦家的核心人物。

  趙澄瑾的身份是秦家旁支,秦家旁支與嫡支不同,不能和嫡支一樣論輩分,她扮作的身份喚作秦琳。

  身份的主人游歷在外,被趙家暗處的人手給關在了秘密之處。

  因為這些修士在秦家都有命牌的存在,一旦身死,臥底的身份登時暴露無疑,所以這些人都被趙家秘密關押在一個隱蔽之處,等到爭鳴臺會結束之后才會有所安排。

  得知這些之后,陸元希有幾分了然,同時帶著點好奇的問道:“這位秦十六,也是如此嗎?”

  說到這里,趙家六長老搖搖頭道。“不,她不一樣。秦十六是自愿配合我們行動的。”

  自愿?聽到這兩個字,眾人紛紛瞪圓了眼睛,倒是寧縱見聞多一些,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陸元希的思緒轉得飛快,奇怪道:“她一個嫡支之人,為何要幫趙家對付秦家?”這其中究竟有怎樣的隱情。

  這由不得她不關心,因為這意味著秦十六這個人的過往和她的思考方式。

  陸元希想要扮演得像秦十六這個人而不出戲,就必須要了解她才行。

  趙六長老傳音給她道:“此事尚屬隱秘,所以我暫且只告訴你一人知曉,你且聽好。”

  陸元希點點頭,方才那身份玉簡當中,關于秦十六的記載非常少。

  趙六長老告訴她,那是秦家人對于秦十六的了解。

  她的扮演至少不能和那段信息上的記載差出太遠去。

  而趙六長老這會兒要告訴她的則是關于秦十六身份的一段秘事。

  “秦蘭此人乃是秦家四長老也是秦家最年輕的那位元嬰長老之女。是他在金丹期的時候和秦蘭的母親生下的孩子。但秦四此人并無道侶,秦蘭的母親本是他物色的修練用的爐鼎,誰想到被他采補之后的秦蘭之母竟然在他人的幫助下逃離了秦家。不僅如此,在逃離后不久還生下了一女,此女便是秦蘭。”

  “因著秦蘭的存在,高階修士誕下后代并不容易,考慮到秦蘭的母親養育著秦蘭,那秦四就放棄了將逃離的秦蘭之母除掉的想法,轉而允諾她只要將秦蘭交還給秦家,秦家便可以放她自由,不再追殺于她。”

  “秦蘭之母心中知道秦家人不可信,她的女兒是她身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枚籌碼,因此根本不松口。帶著秦蘭離開了秦家所控制的海域,不止她身后是否有高人相助,竟然真的逃離開秦家七十多年。”趙六長老講到這里,帶著幾分唏噓的嘆了口氣。

  “這七十多年里,秦蘭之母一直沒有放棄修練,秦蘭也被她一點點帶大,踏入修煉之途。六十多年之后,秦蘭之母已經筑基大圓滿,接近于金丹,這些年里一直尋求著突破。而秦蘭是秦四行采補之術出了錯,陰差陽錯之下誕下的孩子,天賦竟然出奇的不錯,七十多年修練之下現如今已經是筑基后期修為,離金丹也只差一步。”

  陸元希聽到這里,略微帶了幾分疑惑,問道:“這位秦蘭道友沒有參與神谷秘境的探索?”不然的話,秦家修士……因為他們殺了秦蕪的緣故,總會多幾分在意,她不應該沒聽說過這位道友。

  那些秦家人也不應該沒見過這位道友。

  不過這位秦蘭七十多歲的年齡進入筑基后期,若是修練順遂的話,百歲之中有可能能夠觸及到金丹大道。

  天賦在整個秦家里應該也算得上不錯。

  對于陸元希的疑問,趙六長老傳音回答道:“這就要說起秦蘭的母親了。她確實沒有進入神谷秘境,因為神谷秘境開啟的時刻,她的母親正好在渡金丹天劫。”

  哦?陸元希微微挑眉,這后面肯定還有故事,不然的話趙六長老就不會提起這些來了。

  果然如此,趙六長老緊接著說道:“可惜秦十六的母親因為早年被秦四長老采補,身體虧損的厲害,縱使七十余年中她已經在調養身體,終究于大道有缺,難以晉升金丹。此次晉升金丹她頗有幾分孤注一擲的意味,在天雷之下最終還是身死道銷。”

  陸元希心中略微感嘆,搖搖頭,沒有說話。

  “秦蘭自幼得母親教導,從未見過秦家其他人,唯一相伴的母親又因為父親秦四長老的緣故導致金丹有缺,身隕在了金丹天劫之下,秦蘭便深恨秦家眾人,想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但她不過筑基后期,縱使天賦不錯,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報仇。她又答應過自己的母親要保重自己好好修練,所以在打聽到趙家與秦家的舊日恩怨之后,便找上了趙家,想借我們之手助她一臂之力。”趙六長老說道。

  陸元希點點頭,她大概能理解秦蘭的這一套思路,但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問了一句。“前輩確定這位秦十六沒有問題吧。”

  “這是自然。”趙六長老點點頭道。

  他們也有和陸元希相似的顧慮,早在秦十六接近趙家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去探查過了。

  六十年前他們上了秦家一次當,這次絕不至于重蹈覆轍。

  至于秦十六所說的,七十多年前的往事確實存在,而秦十六從小的的確確沒有回過秦家。

  她沒有必要也沒有什么理由為秦家來欺騙趙家。

  就算她有什么隱瞞之處,大面上是沒有問題的,陸元希只需要從中摘取有用的信息。

  “這是她的儲物袋,里面是她常用的法寶并上她父親給她的一身法衣,是秦十六為了配合我們的行動給出的。如果郗小友有需要,待會兒我還可以讓七弟帶著你去見一見這位秦十六。”趙六長老提議道。

  陸元希想了想,點頭道。“既如此,還是見一面為好。”

  “這個好說。”做完這個安排之后,趙六長老又開始叮囑起了其他人混入秦家的相關事情。

  “你們七人里,以澄唐修為最高,所以在澄唐為暴露之前聽他的指令行事。”趙六長老吩咐道。

  眾人皆點頭答:“是,謹遵六長老之令。”

  說完這一點,趙六長老又轉頭看向了陸元希,對她說道。“郗小友的身份至關重要,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澄唐的指令通過寧小友或者澄瑾他們轉達,你們二人之間不要直接聯系。”

  “為了秦十六這個身份不暴露,必要時候你可以自行行事。”趙六長老給予陸元希權限道。

  陸元希和眾人紛紛點頭應是。

  “你們七人這兩日好好熟悉一下,等過幾天,你們就要啟程前往秦家了。”趙六長老說道。

  陸元希等人聽了他許多叮囑之后,趙六長老終于把要說的話全部說完,隨后,他示意陸元希還有寧縱跟在七長老身后,由七長老帶著他們兩人離開。

  他們離開后要去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秦十六被安排在的地方。

  陸元希不禁有些疑惑,七長老帶著她去這是之前說好的,為何還要帶上寧縱?

  因為她并沒有過多的掩飾自己疑惑的神情,七長老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解釋道:“寧小友的身份是秦四長老派出去接自己女兒的客卿,派去保護秦十六,因此你們二人要一同前往秦家。”

  陸元希了然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二人豈不是不和澄瑾道友他們一起走?”陸元希問道。

  七長老點點頭,肯定她的話道:“對,你們二人單獨走。倒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秦家派出的可能不止一個客卿,所以寧小友應當要先行一步。”

  這回陸元希沒什么疑問了,安靜的跟在七長老的身后。

  寧縱走在她身邊,側頭對著陸元希傳音道。“郗道友,今晚找個時間我們商量一下。”

  陸元希知道寧縱說的是試煉場玉牌的事情,頓時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萬界試煉場的玉牌她還是要盡量到手的,若非寧縱的話,她還真不知道東洲之地竟然出現了這玉牌。

  只是不知道,秦三長老到底知不知道這玉牌的用處呢?

  陸元希陷入沉思當中。

  若是不知道的話,對方只是覺得這東西可以琢磨一下才拍下的,那么就好到手了。

  她扮作的秦十六的身份,只需要從親四長老那里下手,讓他去找秦三長老討要,就可以手到擒來。

  但……若是對方也清楚萬界試煉場玉牌的用處的話,就不能這么輕舉妄動了。

  想著想著,趙七長老已經帶著他們接近了一個隱蔽之所,這里面就是秦蘭這些日子的暫居之處了。

  陸元希要見秦十六一面不為別的,她想看看秦十六長成什么樣子。

  雖然六長老說秦家人沒有人知道秦十六的真正容貌。

  但……秦四長老好歹是秦十六的親爹,或許秦十六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秦四長老就見過她一兩面呢?

  這都是保不齊的事情,所以……陸元希改換形貌的方式并不用易容丹,也用不上幻術,只有些許小手段將她的面貌微調。

  既然秦十六確認秦四長老沒有見過她,那就說明,至少面對面的見面時沒有過的。

  她只需要略微改變一下氣質,還有加一點點小的變動,就足以以假亂真。

  在趙七長老的帶領下,陸元希成功見到了秦蘭。

  秦蘭此刻已經是筑基后期修為,即將突破到筑基期大圓滿。

  但以陸元希的眼光來看,對方不知是受了什么傷還是怎的,根基略有不穩。

  陸元希微微皺了皺眉,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來,遞給秦蘭道:“秦道友若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試一試這丹藥。”只是陸元希專門煉制給自己,用來治愈她損失精血后的虧損的,同樣可以幫助秦蘭穩定她的境界。

  秦蘭看了她一眼,之后果斷接了過來,仰頭吞了下去,速度快到了旁人都來不及阻止。

  趙七長老在心里搖搖頭道,這位秦十六的性子實在是太過……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秦十六被她的母親養得愛憎分明,也太容易相信他人。

  雖說郗元小友不會害她,但她這樣……趙七長老心道,話說回來,若非秦十六是這么個性子,恐怕也不會找上他們趙家,也不會能想出這么個主意來。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篤信秦十六不會是秦家派來的諜中諜,臥底中的臥底了。

  修道之人講究內外如一,秦十六若不是這個性格,她瞞不過去太久的。

  吞下陸元希所給的丹藥后不久,秦十六身上混亂的靈氣終于穩定了下來,她對著陸元希說道:“多謝道友的丹藥。”

  秦蘭一雙眼睛盯著陸元希,帶著幾分光亮,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位道友就是代替我的身份進入趙家的人吧。”

  “不知道友想問什么?我必定言無不盡。”秦蘭誠懇的說道。

  陸元希被她盯著,也從她的目光中看出幾分迫切和期待來,她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我想冒昧問一下秦道友,為何道友對秦家如此厭惡?按理說你也是秦家嫡支修士,若你回到秦家,待遇想必也不錯才對啊。”

  秦蘭搖搖頭,說道:“道友所言不差,但……我自小為母親帶大,替她報仇是我應該做的。”

  “母親隕落之前讓我發下心魔誓,絕不親身犯險,但她因那人昔年所做之事不得晉升金丹,陪伴我七十余載之后終究離我而去,若不讓那人付出些代價來,我的金丹心魔亦是難過。”說罷,秦蘭的一雙眼睛格外的有神也格外的執著。

  “我兒時對秦家尚有期待,但秦家……不過一淤泥之地爾。”秦蘭的臉上帶出幾分對秦家的厭惡之色來。

  陸元希并不感到奇怪,想想趙家大長老所中的邪修之毒,再想想秦蘭的母親是因為被當作爐鼎采補才失了修練的根基,身體損害嚴重,就知道秦家絕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蘭這個認知,也是相當的沒有問題了。

  陸元希帶著幾分贊同之色,說道:“既如此,不知秦道友可否與我講講你和秦家,尤其是你父親之間的交集。”

  秦蘭爽快應道:“好。”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就由秦蘭給陸元希講她想聽的那些東西,雖然秦蘭認為自己和秦家還有那個男人之間的交集不多,但還是給陸元希講了許久。

  這期間,寧縱也在邊上聽著,秦蘭尚未覺得過了多久,就已經日頭西斜,儼然已經到了晚飯時分了。

  陸元希心里對自己在秦家如何行事,已經有了七七八八的打算,算是有了腹稿。

  她取出了自己的改換面貌的工具來,對著秦蘭看了又看,心中有了幾分想法,隨即用工具在自己臉上涂涂抹抹起來。

  過了一會兒,陸元希改造完畢,想了想之后,又換上了秦蘭儲物袋中的那條裙子。

  這條裙子作為一件法衣來說,在筑基期已屬于非常不多的了,就算是金丹期的陸元希用著也不覺得低階,還算可以用上一用。

  當然這比不上她損毀在天劫之下,師尊紫元天君所賜的那條紅色法裙。

  不過在東洲之地,這件法衣尚且算得上難得,看來這秦家四長老對秦十六多少還有點血脈之情。

  只不過……秦十六對秦四長老恐怕是沒有半分的。

  陸元希嘴角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隨即,她換上了這條裙子,并且在上面打了個神識烙印,簡單的認主了一下。

  然后,轉過身來,用自己的新面貌對上了寧縱和秦蘭二人。

  兩人的眼中均閃過驚愕之色。

  “這……”秦蘭略微呆了呆,隨即笑道。“郗道友側臉于我竟然真的有幾分相像之處。”

  寧縱點點頭,看了眼陸元希又看了眼秦蘭,肯定道。“只要那秦四長老沒有親眼見到過秦道友的正臉,郗道友這一手就絕對足夠過關了。”

  陸元希略帶幾分得意的笑了一下。

  隨即,她一道靈氣打在了腰側的玉佩上,這塊玉佩不是別的,正是當年太武地宮后程少風所贈,名為掩息玉。

  在她于秘火玄天煉化之后,于掩蓋修為一道上,效果更進一步。

  轉瞬間,她的氣勢便不斷跌落,從金丹一下子收斂起來,到了筑基期大圓滿的階段。

  這樣就差不多了,陸元希點點頭,停住了靈氣,讓掩息玉記住了這個感覺,隨后便松開了手。

  “我看秦道友離筑基大圓滿只差一個契機,便冒昧將修為定在了筑基大圓滿。”陸元希偽造成這樣的修為是有考量的,她只要成功混進秦家,得到一個參與到爭鳴臺會的機會是肯定的。

  而筑基期大圓滿的修為能夠威懾到很多修士,免得讓他們來找秦蘭挑戰。

  減少出手的機會,就能減少她靈根暴露的可能。

  其實陸元希自己平日里使用靈根也多依靠火靈根,用金靈根攻擊的次數也比較少。

  不過這下子倒是不錯,她對金靈根術法的掌控力約莫在筑基期里一騎絕塵,若是秦蘭是個金丹期修士的話……她偽裝起對方就有點費勁了。

  好在她還沒突破金丹期,陸元希心下道。

  秦蘭并不在意這一點,她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在郗道友代替我去秦家的這些日子里,我得努力修練了!”

  她這一打趣,讓在場的幾人頓時笑開了。

  陸元希的一身變裝得了秦蘭的肯定之后,再加上經過這一下午,陸元希對秦蘭的身份和人際關系有了更多的了解,基本算是不虛此行。

  今日的安排已經達成。

  兩人就此告辭。

  在趙家七長老的帶領下,陸元希與寧縱運起遁法來,從秦蘭所在的地方離開,回到了他們二人分別所在的小院。

  金丹修士已經可以辟谷,雖是晚飯時間,陸元希與寧縱兩個已經無需再進食。

  但……不知是否是出自前世的影響,陸元希總覺得吃飯的時候好說話,與寧縱找了個地方擺上了桌子和一桌吃的,邊吃邊談起了他們兩人之后的行事打算。

  “寧道友,不知你打算如何取得那三長老手中之物?”陸元希從食盒里取出一只烤的流油的香噴噴的靈雞來,拿在手上,一邊撕了一條放入口中,一邊說道。

  對面的寧縱吃起來手可不比陸元希慢上多少,笑著也拿起了一條烤魚,咬了一口。

  這桌子靈食都是陸元希儲物袋中常備的,寧縱除了貢獻了兩壇靈酒之外,其余都是陸元希提供。

  這條烤魚亦是如此,這魚是上清峰的池子里養的,聽說是四師兄玉瑾青昔年所投的魚苗,最后倒是便宜了她和七師兄兩個,就如同四師兄院子里那棵靈果樹上的靈果一樣。

  看到寧縱食盒里的烤魚,陸元希忽然想起了這一遭,唇角微微帶起幾分笑意來。

  寧縱放下手中的烤魚,略微頓了頓,說道:“我這個身份在秦家算是加入有一段時間的散修,但是還未選擇跟哪位長老。這次被四長老派去接秦蘭也并非是因為他效忠四長老,兒是四長老直接通過秦家派下來的任務,被他正好給接了。”

  “我打算……”寧縱想了想,頓了一頓,說道。“若是最好當然是投靠秦三長老,若是不行的話……有接秦十六這一趟的交情在,退而求其次去投靠四長老也行。到時候就要麻煩郗道友照應我一二了。”

  寧縱笑道。

  “這個應該沒問題。”陸元希在和秦蘭聊了一下午之后,對混入秦家的把握增添許多。

  她眸光流轉了一下,想了想,出言直接試探道:“關于那玉牌,寧道友……是否有東西瞞了我呢?”

  陸元希話音落下之后,也不吃東西了,而是抬頭直直的望向了寧縱,目光緊盯著他的表情。

  寧縱的動作略微一滯,笑了笑道。“郗道友說笑了,我既然與道友合作,定然是抱著十二分的誠心來的,自是不敢欺瞞道友。”

  “只是先前說的有些急,有些旁支末節還未來得及告知道友。不過我敢肯定此玉牌對道友而言,算得上極為實用也極為重要的機緣。”寧縱篤定道。

  他知道關于萬界試煉場玉牌的真正作用!也知道萬界試煉場意味著什么!還清楚進入萬界試煉場的種種條件!陸元希的眸中仿佛要爆出萬丈精光來,她心底沸騰了一下,面上掩蓋住了自己的心思,看上去仿佛并沒有什么不同。

  陸元希微微笑了笑,帶著幾分溫和道。“我自然是相信寧道友的,否則也不會如寧道友所說,帶著道友去找七長老了不是嗎?”

  寧縱心中微微皺了皺眉,面上也沒多大變化。

  但他覺得,郗元看他的目光中仿佛有什么變化,可……當他想要細細深究下去的時候,又覺得摸不到什么。

  陸元希亦是如此,她察覺到了寧縱身上的一些古怪,甚至已經開始有所懷疑。

  但她沒有直言想問,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先不提玉牌了,我有一事想問道友,不知道友是否愿意解答。”

  “郗道友請講。”寧縱好脾氣的點頭應了下來。

  陸元希問道:“我聽聞寧道友進趙家當客卿就是為了尋找這塊玉牌,為何當初寧道友選擇了趙家而非秦家,或者是別的家族呢?”

  這個問題,寧縱聽了皺了皺眉,隨即又松開,輕松答道:“家師與趙家在祖上有舊,故而我便來了趙家。”

  陸元希笑道:“不知尊師現在何處?怎么只有寧道友自己來了,尊師既然能教導出寧道友這樣的人物,想必也非同一般,定是一代風云人物。”

  寧縱聽到陸元希吹捧他家老頭的話,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下意識道:“我師尊已經不再此界了。”

  陸元希點了點頭。

  寧縱看了眼陸元希的反應,松下一口氣道:“不知郗道友之前在何處修練?”

  這個陸元希早有腹稿,她笑了笑,坦然回答道:“我先前在小蓬萊修練,一直沒有加入哪個家族勢力當中,神谷秘境的時候本想去小蓬萊繼續修練的,奈何得罪了幾個在小蓬萊境內勢力龐大的仇家,只好躲來小瀛洲了。”

  陸元希這番話,亦是將她加入趙家的緣由一一分說了。

  兩人相視之下,均是微微一笑,然后先后拿起桌上吃的,分食起來。

  一桌餐肴分食殆盡,陸元希與寧縱一人一壇子靈酒,開始聊起了修練時候的心得體悟。

  兩人均是剛剛晉升金丹時日不算太過長久,修為境界相同,在修練一途上各有見解。

  這番論道下來更是相互印證,各自都有所得。

  陸元希飲了一口寧縱拿出的靈酒,靈氣順著喉嚨涌入,帶來源源不斷的靈氣,和靈氣相比,這壇酒的更為珍貴之處在于,她從這靈酒里喝出一種助人清心悟道的功效。

  感受到這一點之后,陸元希并未浪費,原地盤膝而坐,在論道之后,心中默念著玉虛心法,經脈自行運轉著功法。

  一個又一個大周天在體內走過,陸元希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

  對面,寧縱同樣在與她論道之后,就地盤膝打坐修練。

  此刻對方還未從修練中醒來。

  陸元希看著寧縱,眼中帶著一抹深思之色。

  這壇靈酒絕對是好酒。

  甚至有點太好了。

  好到了絕不是隨便一個散修就能拿出來的地步。

  可寧道友的樣子卻仿佛這酒不過是稀疏平常,他絲毫不覺有什么不對。

  這讓陸元希想起了自己扮散修的時候。

  她裝不像散修,寧縱亦然。

  有些時候,一些極其細微的小細節,就能顯露出幾分端倪來。

  固然寧縱拿出一壇上好的靈酒,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但......陸元希的直覺告訴她,她所懷疑的恐怕才是最真實的哪個可能。

  寧縱此人絕不簡單。

  他知曉萬界試煉場,又進入趙家,為的究竟是什么?

  真的只如他所說的那樣嗎?陸元希心中思索著,答案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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