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元希修真錄 > 第 638 章 第638章 極限的挑戰(三更合一)
  陸元希聞言,沉思片刻,然后詢問道:“不知……謝道友如今這具身份的原型究竟是什么?”

  謝樓春入得幻境之后,發現自己變成了妖族的第一時間,便研究過這個問題,此時陸元希問起,他便直接回答道:“是龍族。”

  “我們華洲界中已無龍族存在,但人間界九州上曾沉睡著一條黑龍,據說是青珩道主的坐騎。”謝樓春回憶道。

  “不過……”若說這具身體的身份便是那以身化作息澤山系的坐騎,也很難說得通,畢竟那黑龍在傳聞中是蕭青珩的坐騎,而非蕭青珩的好友。“或許是時間太久,傳聞有了謬誤也說不準。”

  當謝樓春說完這些他知道的事情之后,陸元希眼前一亮。

  “不,謝道友,楚道友,我可能知道了……”

  她像是終于戳破了那層隔在她和真相之間的那層朦朧窗紙,乍然見得事情背后的東西,不禁脫口而出道:“是龍主。”

  沒錯,這個念頭一出,陸元希在心中一琢磨,越想越覺得各方面都能契合。

  她因為是和曦妙一道的緣故,對各方面的了解遠比完全誤打誤撞,發現秘境,連宗門典籍都未流傳下來的楚行雙、謝樓春這對師兄妹了解得要多上許多。

  “龍主?”楚行雙和謝樓春這對師兄妹,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們兩人的面上浮現出幾分疑惑的神色,均將目光放到陸元希身上,等著她繼續往下講。

  陸元希先看向楚行雙,對她說道:“楚道友可還記得,我說自己是和兩位同道一同進的秘境。”

  楚行雙點點頭,說道:“此事和那兩位道友有關?”

  陸元希微微笑道,通曉一部分秘境的布局讓她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頷首道:“然也。此方秘境乃是五位大乘道主共同締造的傳承秘境,曦妙道主便是其中那位神道大乘司徒夕照的宗門后人。”

  “曦妙道友所在的赤山界乃是三千界中排行比較靠前的大千世界,宗門傳承從未斷絕,宗中記載諸事較多,其中就包括了這方秘境的存在。”說到這里,陸元希不禁蹙了蹙眉,奇怪道。“此方秘境共有五把鑰匙,每一把幾乎都是來自其中一位道主,二位道友既然進得此方秘境,竟未曾聽說過龍主的存在嗎?”

  楚行雙聽罷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華洲界與三千界斷聯已久,當初蕭青珩前輩以身封界之時,尚有半數前輩不在界中,封界之后,宗門實力衰落,至三千年前方才重新躋身華洲界前列。這前七千年中,劍宗幾度分合,許多典籍早已散佚。”

  說到這里,楚行雙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嘆息之色,雖然她才剛過百歲,在劍宗之中不過百年時光,可對于她來說,前幾十年父母失蹤下落不明,她在楚家亦沒有待上太久。

  宗門……便是她心中的家,她對劍宗的感情,是全然不摻一絲雜念的親近。

  對于華洲界封界這一萬年間劍宗身上發生的種種,她自是有著許多惋惜的。

  謝樓春聽她這么說,便知道師妹大概是有些感懷了,便接過話茬,補充道:“楚師妹入門不過百年,大概未曾聽說過,有些事情是劍宗一代代宗主口口相傳的。陸道友說起‘龍主’二字,我倒是仿佛聽師尊談起過。”

  他是劍宗這一代的大弟子,宗主首徒,在華洲界中州劍宗中幾乎是欽定的下一任宗主,因此一些事情雖然其他弟子不一定知道,但謝樓春有的時候會有所耳聞。

  陸元希聽楚行雙之前談起過這位劍宗大師兄,心中將他在劍宗的地位和天元宗里的人對比了一下,明白這一位在中州劍宗當中,大概就類似于楚關白在他們天元宗里一樣。

  不過大約在這劍宗之中,大師兄的地位要比楚關白師兄在他們天元宗里要高。

  陸元希點點頭,問道:“不知貴宗開山祖師是哪位道主?”

  這個問題,謝樓春和楚行雙都能答出來,便由謝樓春回答道:“是逍遙子祖師。”

  “我曾聽師尊說起過,昔年逍遙子祖師師從南華道主,于北海界觀鯤鵬一族之時識得一友人,便是龍主。”謝樓春說道。“只不過……到了我們這一代,離萬年前已經太久,許多傳聞也只當傳聞去聽,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陸元希聽到“逍遙子”三個字,眼中浮現一抹訝異,她之前在陣法里推開的那扇門,應當便是屬于逍遙子道主的。

  眼前的這對師兄妹,不但與楚師兄相識,還是逍遙子道主的后人,這也難怪她一見楚行雙,便覺對方無比親切。

  自覺找到了根由,陸元希微微一笑。

  她作為三人中知道秘境相關消息最多的那個,自然而然的負責起給楚行雙和謝樓春科普這些前情。

  只不過她知道的也不算很多就是了。

  陸元希彎了彎眉眼,說道:“這些我也是聽曦妙道友說的,或許有所疏漏,兩位道友姑且一聽便是。”

  楚行雙道:“昭凝道友盡管講。”

  陸元希從赤山界的兩位大乘期說起,又講到巍山君和龍主,事實上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楚行雙和謝樓春這兩位道友的可信程度其實是要高于曦妙和那位神秘的姬道友的。

  聽完她說的,楚行雙不由得點頭道:“看來,大師兄在這秘境中或許真的是頂替了那位龍主前輩的身份。”

  陸元希眨了眨眼,說道:“不止如此,包括你我在內,曦道友還有那位姬道友,應該是各自頂替了其中一位大乘道主在萬年前的身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五位道主前輩與那位蕭青珩前輩應該都有舊交。只是不知你我都頂替的是哪位前輩了。”

  楚行雙想了想,她了解這些不多,一時之間卻是推斷不出來。

  而謝樓春那里……陸元希不由得看了看他,說道:“謝道友可還記得,當初你在上島前經歷過一個陣法,推開的是扇什么樣的門?”

  謝樓春閉目回憶片刻,說道:“至剛至烈,至柔至和,萬般道法皆在其中。”

  這個形容……陸元希的選擇中是出現過屬于龍主的那扇門的,她很清楚龍主這條風屬性的龍族道主的力量是什么感覺,前面兩個形容倒還能往上貼,最后一句就不像是龍主敖乘風的風格了。

  她不由得看向了楚行雙。

  楚行雙回憶道:“若用大師兄這種形容來說的話……”她沉思片刻,而后說道:“至清至靈,至正至和,仙音渺渺如在云端。”

  說罷,楚行雙補充道:“我聽到了一句女聲,道韻盎然,似乎所修功法與我如今修習的功法有幾分淵源。”

  這功法方面,就屬于個人隱秘了,聽到楚行雙前面的話,陸元希已經推斷出這位應該是司徒朝華了,就不至于再追問其他。

  于是她對著楚行雙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楚道友應當聽到的是赤山界那位朝華道主的聲音。”

  朝華道主,司徒朝華嗎?楚行雙的眼睫微動,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她所修習的功法乃是她父母失蹤前,于一處上古秘境探尋所得,得到的時候甚至不知道那是一本功法。

  如果不是她幼年時父母失蹤后,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受傷后的血液盡然在了紫玉吊墜之上,恐怕也不會得到她那本功法。

  只是……這功法偏偏只有上半本,截至到步虛期之前。

  而通過前半部的一些描述,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一本通向大乘期的道法。

  華洲界先前封閉了通往三千界的通道,多年以來,整個界面沒有再出現過合道期。

  正因如此,當初哪怕這本功法只能修煉到步虛,楚行雙也還是義無反顧的練了。

  由于多年來劍宗傳承的幾番波折,對于她這個同時擁有相克的水火雙靈根的人來說,宗門中的功法沒有一本及得上這本。

  進入萬界試煉場之后,世界豁然開朗,楚行雙心里也一直惦記著功法的事情。

  如今有了司徒朝華這個線索之后,便下定決心要弄個清楚。

  陸元希想了想,然后說道:“我推開的是屬于逍遙子前輩的那扇門,但謝道友推開的或許是巍山君的。”

  “只是……”陸元希沉思道。“那位姬道友手持巍山君信物入得秘境,或許與謝道友推開的是同一扇門。但那位道友出身姬水界姬氏,自稱無意于巍山君傳承。”

  “但若我們五人各自頂替了一位道主的身份,我猜姬道友的身份更加契合巍山君前輩。曦妙道友是神道修士,對應的便是那位神道大乘司徒夕照前輩。”陸元希笑道。“由此,可以推斷,我與楚道友之間,應當一人頂替的是逍遙子前輩,一人頂替的司徒夕照前輩。”

  陸元希繼續說道:“本來楚道友乃逍遙子前輩后人,應當頂替逍遙子前輩的身份可能更大,但我推開的是逍遙子前輩之門,楚道友推開的是朝華前輩之門,因此你我頂替逍遙子前輩身份的可能性便做五五開。”

  “不知楚道友注意到了與否。”陸元希忽然道。“那位薛蘿前輩……”

  楚行雙聞言,桃花眼微微閃動了一下,長睫微垂,明悟道:“我知道了,便如昭凝道友所猜,我現在占據的應當是那位司徒朝華前輩的身份。”

  謝樓春前一日隨著蕭青珩一起去找陣法了,沒有和他們還有薛蘿相處過,因此聽到這里便無法如楚行雙一樣快速反應過來。

  他于是問道:“不知楚師妹和陸道友此話怎講。”

  這一回是由想明白了的楚行雙回答的,她解釋道:“薛蘿前輩是蒼山宗薛宗主之女,如今化神期巔峰修為,我初入此境之時便遇到了這位薛蘿前輩。如果沒猜錯的話,幻境中人對我們的態度應當是基于歷史上諸位道主與他們的關系親疏而定的。”

  聞言,謝樓春點了點頭,也認同這個觀點。

  他不由道:“那師妹又是如何判斷這個身份的?”

  陸元希見楚行雙得出了和她一樣的結論,便知兩人想到了一處去,于是補充道:“我先見到的是薛宗主,受其所托才見到薛蘿前輩,薛蘿前輩明顯對楚道友的態度要更親切。”

  “而逍遙子道主是男修,與薛蘿前輩相識也不過是因為和蕭青珩道主的交情而已。同樣和薛蘿有著很大的修為差距,司徒朝華前輩是女修,依照常理,對于薛蘿前輩而言,更容易對她放下心防,親近一些。”陸元希解釋道。

  “當然不排除例外的情況出現,如今不過是初步推斷而已。”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無論是楚行雙還是謝樓春,都暫且默認了這個推論。

  陸元希關注的重點在于……她眸光微動,喃喃道:“謝道友是‘貳’,楚道友是‘肆’,我看到的是‘叁’。我推測……石碑上前五之人,才能在幻境中頂替其中一位道主的身份。”

  “而排名的先后,大概決定了我們在幻境中的修為和得到信息的多少。”

  這話一出,楚行雙和謝樓春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虛空之外,正在旁觀他們的五位道主,便是悠悠一嘆。

  巍山君慨嘆道:“倒是個傳我衣缽的好苗子,只可惜她身上早有傳承,我們幾人里也就乘風和逍遙兩人能讓她學得幾分了。”

  龍主敖乘風笑了一聲,說道:“我也不過只能指點她幾分神族血脈之事罷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小輩與她有幾分緣法在,就沖這個我也要教她幾分。”

  司徒夕照聞言,看了他一眼,思索道:“是應家那個孩子?如今也快要沖擊境界了吧。”

  敖乘風搖搖頭,說道:“哪兒有這么快,他修的那道要一步步來,不過在找傳人上面,他可比你我要快一步。”說著,龍主敖乘風覷了其他人一眼。

  雖然他們皆是故交好友,但幾人之中,由于妖族悠長的壽元和成長期,敖乘風的年紀要遠比他們大上許多年。

  司徒夕照不過這么一問,說過了就不再關心這個,而是說道:“我那宗門小輩倒是和我當年做出的選擇差不多啊。”

  她看了看曦妙那邊,又將視角放回到陸元希、楚行雙、謝樓春這三人身上,緩緩說道。

  “三千界風云將起,也不知這一次這些小輩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感慨了一句:“人皇陣法如今已被那濁族星主看破,若是他們找不到元會之前前人皇留下的那陣法原本,恐怕這次三千界的浩劫是真的要來了。”

  說到那被濁族星主毀掉的,被他們這些人好不容易合力補齊的殘缺陣法,幾人均緘默下來。

  司徒朝華看了眼幻境,既然時空幻境開啟,他們這些人哪怕已經到了大乘,也無法插手其中分毫。

  她先前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巍山君,問道:“姬大哥,當年成道之后,那陣法連我們都已經被天道規則抹去了具體記憶,憑這個幻境,他們真的能看到那摹本或者說,真的能記下來嗎?”

  對于她的疑問,巍山君頓了頓,澀然了幾分,旋即說道:“你我幾人的記憶是當年用來換那濁族星主被封印從而被抹除的,除非身入超脫之境,如人皇那般,再也不管塵世,否則永遠都恢復不了。”

  “但他們不同。”巍山君篤定道。“莫忘了我們開啟時空幻境的基石是什么。”

  幾位道主的眼光相互一對,異口同聲的說道:“日月天河輦。”

  這可是人皇至寶之一,道器中也能排上前列的東西。

  如果不是巍山君當初叛出姬氏的時候與姬家訂立了契約,又有人皇道主在背后默默放水,像是日月天河輦這樣的道器,根本不可能為他們所用。

  “大衍數五十,其用四十九,人遁其一。”巍山君眸光復雜,堅定道。“大道之下,必定還有一線生機。”

  這句話說完,另外幾位道主也沉默下來,不知思考著什么。

  司徒朝華想了想,放下心來,說道:“這一次一定也會安然過去的。你我不入道境,未及超脫,興許便是這些思慮過多了的緣故。”

  聽了她這話,一向和司徒朝華不太對付的司徒夕照也只別聲道:“這可不一定,誰說人皇前輩便真的不掛心此世?不也得證超脫之境嗎?”

  話雖這么說,她卻沒有反駁司徒朝華前半句說到的,這次一定會安然度過的論斷,對于司徒夕照來說,哪怕三千界浩劫是歷史的注定,她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總發生在三千界。

  因為他們就是真真正正在一代浩劫中成長起來的修士,身旁舊友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他們五人進入了大乘境界。

  何其難也。

  一時之間,聽到司徒夕照的話,司徒朝華卻也沒有生氣。

  因為如人皇道主這樣的大前輩還掛心著此世,對他們來說反倒是好事。

  這意味著,三千界的生機,或許還能更多點。

  說到已入超脫之境的人皇,就不得不提這個境界有多么難得,別提他們五人難以觸及,就是那些已經活了一個元會,兩個元會的老牌大乘,也少有可以觸及到的。

  人皇之后,未見幾人,人皇之前,也不過只有三清這樣的存在真正證得超脫。

  或者說……不朽。

  這個境界難以用確切的文字描述,如果說大乘期是達到此世最高的修為,道境是無數個時空無數個可能中只有一中,超脫境界便是萬千世界中,哪怕三千界之外,依舊有他們的傳聞聲明,得到無數個世界的信仰。

  聽起來似乎接近于神道,但是到了那個境界之后,就沒有什么神道不神道的分別了。

  沒到那個境界,哪怕五人都已經是大乘道主,也無法體會到更多。

  巍山君輕笑道:“昔年我曾于姬家祠堂見過人皇的分神一面。”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對于巍山君來說,又似乎恍若昨日。

  他曾經也是個姬家人,直到后來才因種種原因離開家族。

  但姬家的生活,是他身上真實篆刻著的過往,誰也無法抹去。

  “這次‘祂’的傳人來了萬界試煉場,也該到了‘祂’的傳承開啟的時候了。”巍山君看了眼身在幻境中,完全不按他們主線來的,本應該在“閉關”的姬云昭。

  “哪怕是‘祂’親自賜名,一縷神念親自培養出來的傳人,想要真正獲得‘祂’的傳承,也必須要走過這萬界試煉場里他當年設下的傳承秘境才行。”巍山君頓了頓之后,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人皇陵寢,要開啟了。”

  “就在這二百年中。”

  人皇陵寢的存在,他們都是知道的,所謂陵寢,并不一定真正沉睡著已經隕落的修士遺骸。

  人皇道主也從未真正死去過,而是身入超脫之境,不再只停留于此方世界之中。

  ‘祂’的所謂陵寢,自然也不是真正的陵寢,而是‘祂’所設下的傳承之所。

  真正的傳人早就在‘祂’心中擇定,但是人皇對于人族是有大愛的,除了自己的唯一傳人之外,其余人也有人皇道主留給他們的機緣在。

  端看他們能不能得到了。

  這樣一座,據說建成都用了近萬年的“陵寢”,他們五人無論是誰都沒有親眼見過,可又偏偏聽過其威名。

  事實上,三千界中并未流傳這“陵寢”究竟身在何處。

  只稱之為“人皇陵寢”、“人皇寢宮”,或者是……“橋山帝陵”。

  因為流傳在人世間的傳聞里,人皇道主便是在橋山證道的。

  ……

  幻境里,陸元希已經從謝樓春口中打探到了他和蕭青珩取得的那人皇陣法殘本的消息。

  謝樓春聽到那陣法名字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這東西很重要,當即就有意識的記下來那陣法的模樣。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著他,又似乎是他的修為境界還不夠,因此看過之后,印象并不十分深刻。

  因此,他只能遺憾的將自己記下來的部分分享給陸元希和楚行雙看。

  剩下的……還要去找蕭青珩才行。

  沒有等陸元希他們去找他,蕭青珩就主動請人來讓他們幾個走一趟。

  為的,就是這人皇陣法的殘本。

  ……

  幻境之外,虛空之中,五位道主還在談論有關人皇陵寢的事情。

  司徒夕照思索道:“我當年聽聞堯君,舜帝和禹皇三位道主皆隨人皇一同證道,這三位雖然不及人皇道主直入超脫,但也半步踏入此境當中。他們的傳承是否也……”

  巍山君肯定的點了點頭,作為曾經的姬家人,他知道的內幕要更多一些,除了知道人皇陵寢身在萬界當中之外,還知道里面絕對不止有人皇本人的傳承。

  他們二人說著,逍遙子忽然抬頭看了眼司徒夕照,猛地想起來一件事。

  “夕照道友,可還記得薛蘿道友的那卷卷軸?”

  被問到的司徒朝華怔愣了一下,很快回憶起了逍遙子在說什么。

  “你是說……西陵前輩那一卷?”她的思路很快被打開,瞬間意識到了逍遙子為何有此一問。他們幾人都已經是上萬年的交情了,在交談的時候不用說得太清楚,就能互相之間猜到彼此的意思。

  逍遙子提到的西陵前輩的卷軸,本非他們幾人所有之物,而是蒼山宗宗主愛女薛蘿母族所傳,是一卷來自人皇時期的傳承記載。

  司徒朝華他們本不知道有這卷傳承的存在。

  直到……萬年之前,蒼山宗一夕之間宗滅,因著蕭青珩的關系和他們交好的蒼山宗宗主之女薛蘿在臨死前將這卷卷軸托付給他們。

  說是有朝一日,他們會遇到這卷卷軸命定的傳人。

  若單單這么說,可能不甚清楚。

  這位西陵道主的來歷可絕對不凡。

  若說起來,幾乎所有修真界的修士都聽說過這位道主的大名,和人皇道主同處一個時代,名聲僅次于人皇之下的三皇,亦是身入半步超脫之境。

  這一位,可是當初人皇道主的道侶,元妃西陵嫘。

  如果論起修為和在三千界的地位的話,十個女嬌道主也比不上一個西陵道主。

  而且……這位西陵道主,所修之道,原本是因果道。

  之所以說是原本,則是因為,這位道主好好的因果道修煉到了合道期巔峰,半步大乘的境界的時候,人皇證道之際,她亦在人間聲名赫赫,廣受尊崇。

  因為對抗妖族的戰績,還有流傳三千界的傳說太多……竟是硬生生被洶涌而來的香火推上了神道大乘之位。

  足夠讓后來者稱上一句:“造化弄人”。

  只不過這位的境界也絕對是后來者們難以企及的地步,可以說是望塵莫及,再無人能達到這個高度。

  一來是時運所致,二來則在這位道主本身實力極高,隱約間又是有傳聞說是三清道主的傳人。

  以他們幾個大乘期的眼力,自是能看出,幻境之中陸元希所修的道法屬于哪一類的。

  雖然看不破具體功法,但因果道還是能辨認出的。

  司徒朝華想了想說道:“若她能在幻境中得到薛蘿道友的認可……此境由日月天河輦造就,本就屬大道之境,與真實無異。若此境中薛蘿道友認可了她,便足以證明這是薛蘿道友選定之人,我手中那些殘卷便都予她便是。”

  當初由她保管那些殘卷,本就是因為薛蘿和她關系最好,再加上西陵道主作為神道道主,哪怕先前修煉的一直不是神道,也對她來說有很大研究價值,才由眾人一致決定她來保管。

  如今萬載時光已過,能研究的東西早就研究出來了,卷軸放在司徒朝華手里用處也不大,如今只不過是執行當年他們對薛蘿道友的承諾而已,實在是并無什么不舍。

  她這么說了,巍山君他們便都點了點頭,認可了她這個決定。

  ……

  此時身在幻境當中的陸元希,還不知道在幻境內外有這么大一個傳承大禮包等著她。

  事實上,她根本就還沒觸及到薛蘿本人的秘密。

  這個時候,她正在和楚行雙、謝樓春一起,在見蕭青珩。

  對這位據說以身殉道,用一己之力封印住整個華洲界,在萬年前那個情況下保存了一界之力的大能前輩,陸元希心中懷著幾分敬畏。

  哪怕蕭青珩本尊在他們所處的時空中已經隕落,但面對著時空幻境中的人,陸元希還是帶著尊敬。

  這些……都是人族的先烈,對于修真界而言的前輩修士。

  沉默了片刻,仔細聆聽了蕭青珩叫他們來的緣由之后,陸元希暗道,這豈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

  蕭青珩叫他們來不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讓他們協助修補那人皇陣法的殘卷。

  以他們的實力,想要復原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但這殘卷之所以被稱之為殘卷,就是因為已經殘破到只能隱約窺見一個骨架,無法真正使用。

  蕭青珩想讓他們做到的,也不過只是把陣法從完全用不了,修補到差不多可以用,就可以了。

  這對陸元希他們而言,著實是個不小的挑戰。

  畢竟當年真正的司徒朝華、逍遙子、巍山君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步虛期,且不談他們活了多少年,見識了多少東西,就是實力層次也和他們有著本質的區別。

  陸元希他們雖然能夠借助時空幻境賦予他們的步虛期修為,臨時使用真正的步虛期力量。

  但……他們沒學過啊。

  哪怕陸元希先前只是從金丹期突破到元嬰后期修為,她也是著實用了一段時間來適應這件事,熟悉了這個修為境界可以做到的層次和程度。

  如今只是短短的一天過去,要說能夠熟練運用步虛期修為的實力,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的說法。

  陸元希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不過她也確實對這個傳說中的人皇陣法有著很大的興趣。

  一直以來,對于陣法這一方面,她的涉獵絕對不少。

  面對人皇道主留下的,這種極高級別的陣法,陸元希看得簡直是雙眸異彩漣漣。

  蕭青珩本人的表現,就要沉著許多,他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幾位道友都并非擅長修補陣法,但如今時間已經不多了。”

  陸元希、楚行雙、謝樓春三人聽到這句話,均抬頭看向蕭青珩的方向。

  由陸元希試探的開口問道:“道友此話怎么說……?”

  蕭青珩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張華洲界山河圖來,楚行雙好奇地看了眼萬年前華洲界的地貌,和自己所熟知的萬年后的樣子暗暗做著對比。

  陸元希的目光則跟隨著蕭青珩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蕭青珩指了很多處地方,最終將指尖點在了一個位置上。

  識海之中,楚行雙暗中給陸元希傳音道:“那便是萬年之后,我們如今叫做珩海的地方。”

  陸元希的眸子微微睜大了幾分,動作很細微,幾乎不會讓人發現。

  她的心中劃過了許多想法,最終只默默聆聽著蕭青珩的話。

  “這是我華洲界的界門所在。”蕭青珩點了點地圖上的某個位置,繼續說道。“如今濁族二星主已經化身親臨界門,若非此間天道壓制著他,不讓他真身穿越界門,恐怕如今的華洲界都已經是濁族之地。”

  “此刻人族與妖族之間的氣運還能壓過濁族。然而……雖然濁族的大乘星主進不來,可這些位置上已經有不止一路濁族小隊侵入。”蕭青珩的面色極為嚴肅,他沉聲道。“這還僅僅是在明處的。”

  “你我都知道,濁族能將人族轉化為濁族,壯大濁族本身的力量。”蕭青珩說道。“這些本來是人族、妖族的修士一旦被轉化為濁族,一來壯大濁族的力量,二來……也是后果最嚴重的,是華洲界的氣運為濁族所奪。”

  蕭青珩望向遠方,那華洲界界門所在的方向,心情復雜的說道:“到了那個時候,華洲界天道也要傾向濁族,界門便不會再組織濁族星主進來。”

  “華洲界,將真正淪為一個淪陷了的世界。”對于蕭青珩來說,陸元希他們這些人往前數萬年的時光,是他們真真切切生活著的時空。

  也就是說,那些淪陷的世界,那些即將化為濁族養料的地方,是無數同胞的家園,是真實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

  華洲界原本也是有其他道主的。

  可暑天界即將告破,那是大千世界,地位更加重要,華洲界的許多人早就被抽調去了暑天界戰場。

  剩下的只是看守自家世界的一小部分修士而已。

  誰也沒想到濁族會得到消息,趁虛而入。

  以濁族大星主為首的大乘加緊步伐攻擊暑天界,讓支援暑天界的華洲界修士無法抽身回返,因為一旦他們回頭了,暑天界的告破和淪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濁族其他星主又分頭行動,一部分和大星主一起在暑天界戰場,一部分在后側封鎖暑天界支援的修士離開的退路。

  剩下的和二星主大人一起,攻打華洲界。

  此時的華洲界,一個大乘期都沒剩下,哪怕濁族大乘期只能站在界門之外慢慢等著華洲界被他們蠶食,無法真身進來。

  但……對于為數不多的留守華洲界的修士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蒼山宗的薛宗主之外,昆山宗宗主,經世宗宗主,蓬萊閣閣主,散修聯盟的華洲界執事長老,五宗七門的所有高層,北林南蕪的十二世家和下面的許多小家族,都派出了自己所有的精英弟子和最高修為的幾個門主長老。

  只留下很少的人坐鎮宗門或是家族之中。

  這是處于三千界平靜時期的陸元希、楚行雙他們所無法想象的場面。

  而如今,雖然只是時空幻境,但也確確實實的讓他們經歷了。

  蕭青珩分析著如今的場景,他沉聲道:“僅憑大家拖著肯定是拖不住的,我們很難堅持到暑天界的前輩門回援,所以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

  “這陣法……用在界門之處,或許能擋上一段時間。畢竟好歹也是人皇道主當年用過的東西。”蕭青珩說道。

  “當年人族和妖族尚未形成如今的局勢,對付妖族也不比對付濁族簡單。”蕭青珩笑了笑,刻意調節了一下如今沉重的氣氛。

  陸元希和楚行雙、謝樓春他們方才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陸元希頓了頓,說道:“蒼山宗中可還有擅長陣法的修士?”

  “若只有我們或許來不及修補,若有通曉陣法之人相助,或許還能稍微快上一點。”這是陸元希心里的大實話。

  她不知道真實歷史上這東西是修補成功了但是又被濁族給破了,還是干脆就沒有補成功,總之最后這個陣法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如果是沒有補成功的話,他們如果能修補完畢,或許,還能扭轉最后那個結局。

  但……他們真的能做到嗎?就連當初逍遙子他們五個道主,當年的步虛,現在的大乘都沒做到的事情。

  他們可以嗎?陸元希心中浮現出一抹不確定,但是想到那些等待著她的更為艱難的事情,她很快就讓自己堅定了下來。

  一定可以的,我輩修士不就是要在絕境中成長,在逆境中砥礪自己,才能一步步靠近道途之巔嗎?

  如果在事情開始之前,他們就給自己下了不可以的論斷,那才是真正的肯定會失敗。

  而如今,一切尚未可知。

  陸元希目光灼灼,她再此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轉過頭來看向楚行雙和謝樓春的方向。

  兩人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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