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眼神黯淡了一些，她當然考慮過后果，但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看著蘇妄凌厲的雙眸，余煙晚緩緩垂下眼瞼，低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煩蘇先生操心。”
余煙晚手緊緊攥著拳頭，藏在被窩里，用力到就連指尖都是泛著青白色的，她躺在病床上，背對著蘇妄，整個人微微蜷縮著，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咬著唇，鼻子發酸，眼眶泛紅，眼圈也漸漸濕潤了。
“呵——”蘇妄靜默了一瞬，看著她倔強的背影，被她給氣笑了。
“做事不考慮后果，差點送命，怎么？我還說不得了？這么多年，你難道不知道沈華封是什么樣的人，還敢去招惹？”
蘇妄一字一句都扎進了余煙晚的心里。
“蘇妄，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沒求你救我。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謝謝你今天的出現，但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沈華封是什么樣的人，我知道，但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難道你這輩子，就沒有明知不可為，但依舊不肯放棄的事情？”
余煙晚扭頭，強忍著眼淚，目光怔怔的盯著他。
他說的這些，她都懂。也知道自己或許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以卵擊石，但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做同樣的選擇。
蘇妄被她的話氣的不輕，目光涼涼的掃了一眼余煙晚那倔強的模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余煙晚咬著唇，無話可說。蘇妄說的話不好聽，但確實實打實的事實，這次，還是她太沖動了。低估了沈華封的心狠，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差一點點，不光光是前功盡棄，甚至還險些搭上自己的小命。
而且，經過這一次，沈華封對她勢必有所防范，下一次想再對付他，恐怕就沒這么簡單了。
“脾氣倒是見長。我不操心？余煙晚，我看你真是個小沒良心。這兩天你好好在醫院休養，你小姑要是看到你這副模樣，估計心臟受不了。醫院那邊你不用擔心，有人24小時守著。”
他說著數落她的話，卻字里行間都是為她著想，將她心底的擔憂都已經安排妥當。
蘇晚見余煙晚依舊一動不動，無奈的嘆了口氣，替她掖好被角之后，便走到門口，關了燈。
“別關燈！”
余煙晚的聲音帶著顫音，借著窗外的路燈，依稀能夠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她喃喃道：“別關……”
雖然余煙晚一直在嘴硬，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今天下午被綁架之后，一直到被蘇妄救下，這段時間，她一直都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直到剛才，蘇妄將燈關掉的那一瞬間，壓抑著的恐懼瞬間爆發，她坐在病床上，雙手環抱著膝蓋，蜷縮在被窩里，整個人微微顫抖著，眼神空洞，而又無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上前幾步，直接伸手一把將余煙晚拽入懷中，幾乎是同一瞬間，余煙晚眼眶里一直噙著的淚水，滑落，滴在蘇妄的肩上，從衣服滲透進去。
“害怕就是害怕，想哭就哭，在我面前，沒必要佯裝堅強，沒人會笑話你。”蘇妄微微蹙眉，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