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煙晚緊緊攥著拳頭，她恨不得立刻到小姑的身邊，守著她，看著她。可下午需要手術的病人，已經不能再耽誤了。
“余醫生，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等下的手術，你沒問題吧？”
“馮主任，你放心吧，我沒事，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麻醉老師和手術室那邊可以先準備了。”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我父親，就拜托你了。”
短暫的緩和了一下情緒，余煙晚便做好術前準備，換上手術衣，準備進行手術。
手術一開始進行的十分順利，余煙晚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方才電話的影響，但就在手術進行到后半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動脈瘤的位置比原先預計的還要糟糕，哪怕是在血管造影機引導下，操作也十分困難。
手術室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余煙晚緊鎖著眉梢，屏息凝神，有條不紊的繼續手上的動作。
一直到下午6點，手術結束。
余煙晚換下身上的衣服，來不及和等在手術室外的馮主任聊一下病人的情況，便匆匆回到辦公室。
“市立醫院那種小醫院居然敢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之前還出了新聞，說是什么手術成功了，結果現在不還是出事了……”
“不是說請了專家？”
“哎，這事兒啊，只能說自認倒霉吧，就是這病人家屬也夠倒霉的，花了那么多錢，結果人財兩空。要是我以后生這種大病，肯定讓我兒子把錢留著，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余煙晚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腳步瞬間頓住，“你們剛才時候什么？什么手術失敗？”
“余、余醫生？我們就是隨便聊聊，不是我們醫院的手術，是市立醫院那邊，前段時間那邊不是傳出來有一場換心手術……”
還沒等對方說完，余煙晚腦子只覺得‘嗡’的一聲，整個人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余煙晚這才稍稍回過神，抬頭看了一眼蘇妄，張了張嘴，但那句話卻怎么都不敢說出來。
蘇妄一手緊緊扶著余煙晚，啞聲道：“還在搶救。”
聽到這句話，余煙晚眼底的光瞬間就亮了一下，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眼睛有些發紅，“我要去醫院。”
當余煙晚和蘇妄趕到市立醫院的時候，余蓁蓁還沒有從搶救室出來。
一直到晚上8點多，情況終于穩定下來，余蓁蓁再次被送到重癥監護室，姜束一臉疲憊的摘下口罩和眼鏡，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姜醫生，我小姑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是什么原因？”
姜束抬眸，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抱歉，是我的疏忽，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沒有脫離危險。”
他低估了仇恨對一個人的影響，何鐘杰那天來醫院找他，并非是來興師問罪，而是另有所謀，而他忽略了這一點。
心臟移植手術之后，需要服用免疫抑制劑來抗排斥反應，具有一定的腎毒性，所以他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余蓁蓁的腎功能指標已經異常。
如果再晚兩天，或許，他就再也沒辦法將那個笑容溫暖的女人，帶回來了……
姜束起身，對著余煙晚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蘇夫人，我一直沒告訴你，何鐘杰是我的師兄，這次的事情，他極有可能是為了報復我，我一定會給你還有余女士，一個交代。”
“何鐘杰……”
余煙晚念著這個人名字，只覺得一股恨意從心底迸射出來，難怪今天在醫院他會特意提到小姑的手術。
“你要干嘛？”蘇妄一把抓住余煙晚的胳膊，擰著眉，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眼底有擔憂，有心疼，還有一抹惱意。
“蘇妄，你放手。”余煙晚冷聲開口，眼神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