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慕的左臉頰，浮現出一道小巧的巴掌紅印。
他皺起眉頭。
凌楚慕是什么樣的男人？
從小到大，誰敢動他一根手指，一根頭發絲兒？
他看向掌摑自己巴掌的人。
辛莞衣衫凌亂不堪，小巧的嘴唇早就被吻得紅腫。
嘴唇的紅，襯得此刻的臉色更加慘白。
雖然她失手打了他，但其實打完她也很害怕。
她全身都在發顫，膝蓋像抽筋了一樣虛軟無力，若不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逞強。
只怕要癱軟在地上。
凌楚慕用舌尖頂著左邊口腔內部，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很危險，很恐怖。
“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嗎？”
他沉聲問辛莞。
與此同時，凌楚慕還對辛莞的臉伸出手。
辛莞瞳孔強烈地收縮，害怕不已。
可是，凌楚慕伸出手后，只是用大拇指，輕輕地撫掉辛莞臉頰上的眼淚。
辛莞全身一震。
她還以為，他一定會讓她還那一巴掌。
辛莞深呼吸著，極力平復情緒，可一串淚花卻無聲無息地自眼眶底下流出。
凌楚慕也愣住了。
剛才被辛莞打那一巴掌，他都沒有什么感覺。
此刻瞧見她的眼淚，他竟失了神。
辛莞意識到情緒失控。
本能讓她不想將軟弱的一面，暴露給面前的男人看。
她猛地捂住嘴，推開凌楚慕。
“我討厭你，凌楚慕！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是女支女嗎？你想睡就睡？你為什么不能尊重我，放過我？！”
凌楚慕怔怔地站著。
手背有她滴落的淚珠，滾燙，就快要把他整個人刺穿。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說：“我從沒有把你當成那種女人。”
“那你為什么明知我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我呢？”
縱使辛莞逞強，還是藏不住聲音的哭腔。
凌楚慕低頭，含住了手背的那滴眼淚，舌尖是淡淡地咸味。
他緩緩地開口：“如果我說，因為我喜歡你，想要你回到我身邊，繼續做我的女人呢？”
凌楚慕說的是真心話。
他不得不承認，辛莞神奇地治好他的精神潔癖。
他喜歡辛莞，哪怕她和別人生過孩子，他也喜歡。
凌楚慕伸出手，想要擁抱辛莞，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遲來的深情，比野草輕賤。
辛莞的心早就已經被傷透了。
那個被凌楚慕捅破的傷口，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愈合。
縱使愈合。
如今風一吹，還是會隱隱作痛。
痛感一直提醒辛莞。
她曾經在那段感情是怎樣的卑微和廉價。
所以，現下她聽到凌楚慕的表白，心尖除了出現短暫的顫動，剩下的只有不信。
她堅信，這一切，不過是凌楚慕一時興起罷了。
三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太多。
會讓一個曾是滿腔愛意的女人，不敢在輕易觸碰愛情。
凌楚慕畢竟是A城只手遮天的王。
打了他一巴掌。
辛莞自然還是怕被報復的。
現在的她，還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所以對于凌楚慕的表白，辛莞并沒有回答。
她怕他等會兒一個不順心，又做出什么荒唐事來。
她默默地扣著衣服上被扯開的扣子。
可發顫的指尖不聽話，怎么樣都扣不好。
凌楚慕想替她扣好，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他的手定在半空中。
她那雙曾經看他滿含秋水的眼眸，現在看他，卻是謹慎和防備。
“辛莞，你這是拒絕我了嗎？哪怕，我真心想對你好？”
凌楚慕的聲音有些嘶啞。
辛莞的手頓在胸前。
她沒聽錯吧？
還是說，已經害怕到幻聽還是耳鳴了？
辛莞是真的不敢相信，一直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凌楚慕，會對她說出這么匪夷所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