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跑的車廂內依稀可以聽到。
在凌楚慕的質問后。
電話里,公安局局長的語氣從客氣變得有些無奈起來。
“我們很感謝辛卿以身涉險,為這次秘密任務獲得了至關重要的情報,若不是他,不會這么順利找到跛恒的老巢并施以搗毀.....“
廖局長坐在高雅的辦公室里,抿了一口熱茶,接著說:“對于辛卿受了重傷這件事我們感到惋惜,也派了人24小時輪流值守在ICU病房前,可實在沒辦法啊,現在局里還在盡全力追捕剩余殘黨,不可能一下子就清除隱患,當初我們這邊能尋藤摸瓜過去,對方一樣也可以...”
凌楚慕不耐煩地打斷廖局冠冕堂皇的解釋。
“所以你是說,辛卿在那間24小時嚴密輪守的病房里,被人切去了半根小拇指?”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中間的車標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廖局長扯了一張面紙,擦掉額間的冷汗:“這個我會馬上找人核實一下,畢竟現在犯罪率太高,警力相對不足,難免會出現一些疏漏.....”
而后。
廖局長捂住話筒,對秘書小聲吩咐道:“查一下今天在海角灣出警的有誰,跟他們了解好全部情況,然后再查查關于辛卿的詳細人際關系。”
市公安局局長秘書點點頭,離開了局長辦。
這一場通話。
凌楚慕率先掛斷。
他的腳用力轟著油門。
驀地。
布加迪猶如一道金色閃電般呼嘯而去,只留下一地尾氣....
.....
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受命調查回來的秘書,站在暗紅色的辦公桌前匯報情況。
“經核實,今天從海角灣東路209號被逮捕回來的人,確實是跛恒集團的余黨,外號烏鴉,是在跛恒管控人體藏毒運輸這一塊的馬仔,辛卿和烏鴉關系并不熟,但兩人曾打過簡單的照面,也算是認識。”
廖局點點頭,示意秘書先說辛卿的事情。
秘書推了推眼鏡:“辛卿家庭關系比較復雜,與辛莞是繼姐弟,父親辛順平于四年前去世,而辛卿的母親徐麗麗,是辛莞的繼母,現獨自一人在柳城小區居住,沒有固定工作,偶爾去做鐘點工。”
“根據調查,除了辛莞,徐麗麗在上午也收到了烏鴉裝有殘肢的包裹,只不過那位女士比較擔心兒子,直接就給紙條上寫著的銀行卡號打錢了,并沒有報警記錄....”
秘書用了比較委婉的方式,形容了徐麗麗的愚蠢。
秘書翻了一頁手中的資料,繼續匯報:“一個小時前已經對烏鴉進行審問,記錄顯示,烏鴉對一切供認不諱,戒斷測驗出,他的毒癮已經是量化階段,需要強制戒毒。”
“通過烏鴉的招供,主要原因是集團落敗后沒了收入,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辛莞的事情,想以此勒索點錢換毒品在身上方便逃亡,至于那根手指嘛,并不是辛卿的,這一點已經和醫院核實過了,烏鴉之前就是專門逼迫別人進行人體藏毒的,有這些東西也不奇怪。”
廖局聽后,頗為頭痛地摁了摁太陽穴。
秘書最后匯報的一件事情是。
“辛卿現在情況并不樂觀,病危通知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雖然事關隱秘性質,但是不是應該先派人去讓徐麗麗有點心理準備,提前安撫一下,畢竟徐麗麗就辛卿一個兒子,之后要是真有什么閃失,只怕這事會給局里造成影響。”
廖局嗯了一聲,對秘書下令。
“那就現在派人去辛家一趟吧,盡量委婉些,還有,和醫院確定好情況后,在讓家屬前往病房探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糾紛。”
秘書走后。
廖局長點了一根香煙,深深吸一口,還是覺得不夠滋味。
他從抽屜里找出一張簽署協議。
今日意外得知了辛卿竟然是凌楚慕的小舅子這件事。
讓他頭皮有些發麻。
他原以為。
辛卿只是凌楚慕借來,讓自己還那個當初因為凌家背地支持而得以連任的人情罷了。
廖局不由地想起。
辛卿躺在重癥病床上昏迷的樣子。
連他這種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人,去探望過一次,都對辛卿的慘狀不忍直視。
那天深夜。
A城最糜爛的黃金會所里,燈紅酒綠之間,驀然掀起的槍林彈雨。
現場一片混亂....
其實,辛卿明明可以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