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不要亂摻和，”林志平說，“爸就是想喝兩盅了，怎么著？”
“會傷身體的！”
“你是心疼戰宇寒啊還是你爸啊？”
“說什么呢你！”林雙嘟起嘴，“當然是你們兩個！”
戰宇寒知道林志平的意思。
嬸娘的精神疾患讓他的心里有太多壓抑，他需要釋放。
“雙兒，”戰宇寒說，“那就聽爸的，我們爺兒兩個痛痛快快喝兩杯！”
夜里，大家都睡下了，媽媽一個人在客廳坐著。
林雙起來上洗手間，猛不丁被媽媽嚇了一跳。
“媽，大半夜的，你怎么在這兒坐著啊？”
“睡不著，”媽媽捶打著自己的腦子，“這顆腦袋恨不得不要了才好！”
“媽你別這樣說，”林雙拉著她的手，“會打壞自己的。”
“雙兒！”媽媽一把拉住林雙的手，“要不明天你帶我去市醫院看看吧，我要養好身子，還得看你出嫁呢！”
林雙：“......”
市醫院她和戰宇寒已經去過了，他們的建議是去海城精神病院。
這怎么辦？
要是被媽媽發現他們把她帶去那里，不瘋她也會瘋的！
好歹哄媽媽服了藥，睡下了，林雙也躺回床上。
這一趟就是大半夜，直到天色蒙蒙亮，她才睡了一小會。
經過和爸爸和戰宇寒商量，爺兒三個決定送媽媽去精神病院看看。
不讓她發現是哪家醫院不就行了？
十點鐘，戰宇寒駕車，一家四口前往精神病醫院。
車子從住院部的后門駛入，這樣就避免了直面精神病醫院的大招牌。
穿過住院部樓下的林蔭道，隱約聽到有嘶喊聲，叫罵聲傳來。
林雙心里嚇得“突”一跳，這是精神病人在發作嗎？
媽媽凝眉問：“什么動靜？”
戰宇寒立刻打開車載音響，用音樂掩蓋了那些聲音。
車子飛快地穿過住院部來到門診樓下，四人進了門診室。
戰宇寒剛要給大夫說話，一個護士沖進來，“大夫！快！快！后面又弄不了了！”
大夫話沒來得及說，扔下一家四口，跟著護士就跑了。
十幾分鐘過去了，大夫還沒回來，戰宇寒出門去找。
剛拐過走廊，“嗷嗷”幾聲嘶叫，從前面涌過來幾個人。
清一色白大褂的大夫護士，架著一個身穿條紋病號服的患者，急匆匆奔過來。
戰宇寒嚇了一跳，趕忙側身躲開。
這功夫爸媽和林雙聽到慘烈的嘶叫聲也跑了出來。
“這是什么地方？”媽媽警惕地皺起了眉，“不是中醫院嗎？”
“這是市醫院門診，”林志平故作鎮定地說。
“不對，市醫院門診我認識。”
“媽，”林雙拉住媽媽的胳膊，“我們先走吧，大夫不在。”
“這是哪里？”媽媽瞪大了眼睛，眼眸有些發紅。
“是醫院門診，沒事了，”林雙哀求媽媽，“我們先走吧！”
剛剛被架走的那個病號的反應，讓林雙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懼。
她忽然害怕媽媽也會被他們這樣對待。
“這究竟是哪個醫院？”媽媽扭過頭來，聲色俱厲。
“文娟！”林志平攙扶住老婆，“聽話，我們走了！”
驀地，媽媽看到了不遠處醫院貼的海報，那是精神病患者的日常護理。
賀文娟先是一呆滯，然后怒吼起來：“鄰居說我神經病，你們也這樣認為嗎？你們也當我是神經病！”
“沒有，沒有！”林志平慌了，“我們來這里只是開治療失眠的藥！”
“我才不信！”賀文娟叫道，“你們合伙在騙我！你們是在嫌棄我！我要把雙兒嫁給老趙家，你們就趕著把我送到這里來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的，媽媽，不是的！”林雙驚恐地抱住媽媽。
“啪！”一記凌厲的耳光結結實實落在林雙的臉上。
“都是你的主意，你這個死孩子！”媽媽的手揚在空中，”要打死你！”
林雙被打得一個趔趄，一頭撞在了墻壁上。
“媽媽........”她捂著臉傻住了。
“雙兒！”戰宇寒瘋了一樣撲過來，把林雙抱在懷里。
林雙的嘴角滲出血來，兩邊臉頰紅腫著五道指印。
眼淚在眼眶滾滾的，滾滾地落下來。
她不是自己疼，她是心疼媽媽，媽媽似乎真的瘋了。
“文娟，你想干什么？”林志平厲吼，“你怎么能打雙兒呢？”
“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癥。”過來一個大夫說，“建議住院治療吧！”
“不要！”林雙哭道，“哥，爸，我們帶媽媽走，快帶媽媽走啊！”
賀文娟也嚇壞了，身體顫抖成一團：“你們要把我關在這里嗎？”
“不會的，不會的！”林雙抱著母親哭，“我不會把媽媽留在這里的，我不會舍下媽媽，我要帶媽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