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意悄悄的抬起頭。
在老王妃說完那句話之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特別是顧三叔。
把腦袋埋進飯碗里,眼看著就要用白米飯洗臉了。
【有點怪呀……】
顧知意轉了轉眼珠子,和娘親對視了一眼。
在她的心里,祖母一直都是個很和善的老人。
從來不會對娘親指手畫腳,更像個老頑童一般,還會偷偷的給自己帶冰糖葫蘆。
但老爹卻一直都不親近祖母……
禮貌有余,親近不足。
和祖母呆在一起這么多年,她其實還是第一次聽到祖母向老爹提要求。
老王妃語氣懇切:“不是我偏心,你弟弟都這個歲數了,卻還在八品上混日子,我是擔心……明兒大了,她總歸是要嫁人的。”
盡管有這個做二叔的撐腰,可一般的世家大族,也要看女子的父母能不能干。
她不指望著明兒能夠比得上知知,但她總歸是希望,明兒能夠獲得更好的歸宿。
顧如晦斂下眼眸,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著手,突然看向顧三叔。
“你覺得呢?”
顧三叔心頭一驚,瞳孔緊縮。
他縮著脖子戰戰兢兢道:“全憑母親和二哥做主。”
他這回答,其實也屬于默認了。
憑母親和二哥做主……母親如今不正是在給他做主?
印象之中,這弟弟確實不需要自己沖鋒陷陣,他只要自己表達下委屈,母親自然會為他殫精竭慮。
顧如晦嗤笑一聲,慢悠悠的擦著手。
“既然聽我的,便等一等吧。”
“吃完了,兒子先退下了。”
他禮貌的彎了彎腰,唇角還帶著一縷淡淡的微笑,走的卻毫不猶豫。
場面一時之間尷尬了起來,顧知意咬著勺子,眼珠子直轉。
老爹智勇雙全,從未如此情緒外露。
【家里有秘密!】
“這孩子,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老王妃哀嘆一聲,眸中淚光漣漣。
做婆母的哭了,兩個媳婦兒和孫輩自然接連安撫著。
沈愛錦:“王爺只不過是不善表達,回去兒媳必然好生勸說。”
顧婧明:“是呢,二叔是最孝順祖母的人,祖母的誥命,還是二叔親自去向太后和皇上求的。”
老王妃的眼睛心虛的閃了閃。
別人不知,她豈能不知。
這孩子為自己求誥命,是存了賭氣的心思。
就在這時,三夫人忽然嘆了口氣。
“要我說,二叔對母親好是好,就是太不知道體貼了些,母親都這個歲數了,想要做什么,家里的人都該順著她,二叔這真是……對他來說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顧知意瞇了瞇眼,忽然看向三夫人。
“三嬸認為,五品官的任命不是大事?”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
知縣也不過小小七品,尚且有無數人前仆后繼。
五品官員!
在現代可相當于正廳級的干部,和市長是一個層次的。
三叔一個進士都沒考上。
三叔母好意思說,不是什么大事?
三夫人被她看的心虛,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打著圈。
“那個…我說著玩的罷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什么大事呢。”
“既然不懂,就不要胡亂說話,丟人現眼!”
沈愛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雖淡,眼神中卻含著鋒利,滿是威勢。
三夫人憋紅了臉,又想不出話來反駁,只能撇過頭去。
瞟了三夫人一眼,沈愛錦走過去拍了拍老王妃的胸脯,溫聲溫氣的說道。
“母親不知,吏部尚書是朝廷重臣,皇上很是重用,王爺如今……情況特殊,王爺若是向他開了口,等于自己主動把把柄往上面送。”
那尚書哄騙老王妃回來找顧如晦,恐怕心思也不清白。
老王妃心頭一驚,眼淚都顧不上流了。
“這……老身不知道這些,豈不是皇帝在故意設套?”
沈愛錦點點頭:“所以說,母親有沒有答應他什么,或是送了什么禮……”
“沒有!我沒有答應,我只說要回來和如晦商量一下,也沒來得及送禮。”
“真沒有?”
“真的沒有。”老王妃都要急哭了,若是連累了如晦,這孩子以后更加不會理她了。
“我要是知道這些,一定離吏部尚書遠遠的,哪里還敢去招惹他呀?”
老二和皇上對上的事,即便她不經常出去,也是聽說過的。
只不過老王妃膽子沒那么大,想到最多的也只是老二權傾朝野,可以給弟弟一些方便……
她忽然握住沈愛錦的手,“老二家的,你告訴我,皇上為什么要針對老二,你們不會真的造反吧?”
這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沈愛錦只笑著:“王爺忠肝義膽,母親想多了,沒留下什么把柄就好。”
“沒有沒有……老身絕對沒給他們任何把柄。”
誰都沒注意到,三夫人心虛的眼神。
……
這頓飯吃的心累。
顧知意看夠了熱鬧,晚上怎么都睡不著覺,深更半夜的,抱著小枕頭悄悄的溜到了娘親的房外。
平常她經常背著丑丑,和娘親私會來著。
但她明顯忘了府上多了一個人。
聽著里面細細碎碎的聲音,顧知意耳尖微紅,又掂著腳尖,偷偷的摸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顧知意去給娘親請安。
“娘親,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啊?”沈愛錦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接過翡翠遞來的鏡子照了照,揉了揉太陽穴。
“晚上沒睡好。”
顧知意露出了一個隱秘的微笑。
然后臉蛋就被人掐了掐,只是微微痛,沈愛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想什么呢?”
顧知意:“唔…爹爹昨天去找娘親了?”
沈愛錦一頓,耳尖微紅。
“咳,小孩子家家的,說了你也不懂。”
【顧知意:我懂啊!】
可沈愛錦卻完全不覺得小姑娘會懂,忽略了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惱怒極了。
她是不準備搭理顧如晦的,早早的便關上了房門。
誰知道這家伙出去一趟就這么不要臉,都學會爬窗戶了。
對待顧如晦,沈愛錦的心情其實很復雜。
一方面,他們二人實在算不上兩情相悅。
顧如晦是為了女兒娶她,她在沈家待不下去了,這才來了汝南王府。
沈愛錦給自己的定義,是一個完美的管家。
也做了心理準備,履行妻子的義務。
可新婚第一夜,顧如晦沒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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