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被念到名字的大臣被嚇得腿軟,連忙跪倒在地上又哭又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微臣沒做過什么壞事啊皇上!”
“微臣知道錯了,請皇上饒命啊!”
平樂帝平庸半生,此時卻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立刻有十多個暗衛上前,甚至都沒把人拉下去,當場屠殺起來。
暗衛手起刀落。
血光四濺!
很快,整個大殿上便滿是血腥味。
太后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寒聲道。
“皇帝此舉,是不在乎名聲了嗎?”
“名聲?哈哈哈哈哈朕還要什么名聲?”
平樂帝忽然大笑起來,眼眸泛紅。
“朕這一生,就是一場笑話,母親想要害朕,兒子也想殺朕,百姓們對朕唾之以鼻,大臣們對朕也不過表面恭敬,如今臨了臨了,朕還在意什么名聲?”
看得出四皇子刺殺他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雖然一直以來挺嫌棄這個孩子,但這畢竟也是他的親生血脈。
就算明知道是個隱患,他還是把這孩子保了下來,給了這孩子一條性命。
沒想到所謂的父子親情,終究抵不過那個皇位。
平樂帝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心口鉆心的疼。
“母后放心,你留下了朕的一條性命,朕也會留你一命,皇子們可在!”
幾個小皇子被暗衛們提溜著,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大殿上。
林亦白向下看去,再次確認皇帝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些皇子,包括被馬摔斷了腿毀了容的四皇子,和剛剛才學會走路的九皇子,還有被禁足的太子。
太子一臉懵懂地跟在眾人之中,看到林亦白,連忙給他使著眼色,就因為不太熟練,弄得好像眼睛抽筋一樣。
林亦白:“……”
“太子,你上來。”
平樂帝抓住了太子的手,費力的將太子的手和林亦白的手疊在一起,渾濁的眼神里卻蓄上了淚水,顯得這個人更可憐了些。
“你們,是朕最看重的孩子,以后要相互扶持,榮辱與共。”
太子的手被放在林亦白的手下面,他向來是養尊處優的,連手都被保養的細皮嫩肉,極其光滑。
感覺到上面有什么東西咯著自己了,他調轉手心,是貪心的去摸了摸林亦白的手心,滿臉的驚異。
【這小白臉一個書生,手上哪來的繭子?】
林亦白:“……”
摸就算了,那小太子還像是不甘心一般,又摸起了他手上其他地方,時不時的勾勾手心。
林亦白眉頭直跳,黑著臉抓緊了太子的手腕,警告的看著他。
太子委屈巴巴的停了下來。
看著兩個孩子感情如此要好,平樂帝放心的笑了笑,拍拍二人的手,再次看著臺下的其他幾個皇子,眼神卻突然冷漠起來。
“四皇子,謀殺君父,賜自盡。”
四皇子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他的臉上還包著柔軟的白布,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整個人都在不停的掙扎。
“冤枉啊父皇!我冤枉!”
“兒臣沒有!兒臣沒有啊!”
瘋了的皇帝可不顧這些。
如今的禮教制度,不只是在規范女子和大臣,其實也在規范著皇帝。
若是一個皇帝不注重名聲了,在有限的時間之內,他能做出許多出乎眾人意料的事!
眼看著那兩個暗衛離自己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像之前那些大臣一樣死于非命,而太子還悠悠然地站在皇帝的身邊,四皇子一咬牙。
“我才是嫡出子嗣,皇后的親生兒子,上面的那個是個冒牌貨!”
林亦白眼眸一深,把太子往后拉了拉。
連暗衛都停了下來,試探的看著皇帝。
四皇子松了口氣,大喜,連忙道。
“太子的母親只是個卑賤宮女,洗腳婢所生,身份低微,是那洗腳婢不甘平凡,這才把本皇子和他調包,本皇子才是真正的正統嫡出,理應繼承大同!”
“這一切的一切,皇后都知,大可以請皇后來做主!”
平樂帝若有所思:“皇后……愣著干嘛,這逆子瘋言瘋語,爾等也信?殺!”
手起刀落。
隨著一聲短促的喊叫聲,四皇子身子一軟,沒了呼吸。
大臣們都麻了。
皇上連皇子都殺,果真已經瘋了!
太后坐在后頭,氣的牙齒都在打顫,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是她低估這個兒子了。
平常懦弱的人豁出去一次,竟然也能如此大殺四方。
平樂帝咳了兩聲,視線在七皇子的身上停留了許久,林亦白卻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貼心的地上一塊帕子。
“皇上注意身子。”
平樂帝接過帕子,注意力被轉移開來,用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兩聲,果不其然的看見帕子上多出了一坨鮮血。
他默不作聲的攥緊帕子,只盯著林亦白。
“你會輔佐太子嗎?”
太子稚嫩,若林亦白有此心,太子斗不過他。
林亦白沉默了一瞬:“我對做皇帝沒有興趣。”
平樂帝松了一口氣,滿是抱歉的看著他,又將目光轉在太子的身上,神情滿滿的懷念。
“傳位于咳咳…太子咳咳,太子趙謙…”
“皇上,皇上!”
“來人,傳太醫!”
場上一片混亂,大臣們也松了口氣,林亦白被擠了出去,看著平樂帝面無血色的臉,慢慢的攥緊了左手。
方才趁亂,平樂帝往他手上塞了個鑰匙。
這鑰匙他之前給過他一把,是皇室寶藏的大門鑰匙。
區別只在于。
之前的那把是假的!
如今的這把才是真的。
其實平樂帝想岔了。
他做的這些,從來都不是為了皇位。
自始至終,他想要的都是平樂帝的命而已。
四周紛紛擾擾,林亦白深深地看了平樂帝的一眼,卻一步步的走下階梯,走出大殿。
思及皇帝對他的態度,暗衛們猶豫了一瞬,沒再阻攔。
如今的時辰還早,旭日東升,陽光灑滿大地。
他一步步的走下階梯,長長的袖子自然垂落在地,林亦白神情恍惚。
他又想起了許多年前,自己在林府受盡欺辱,那時候的他,想到最多的便是出人頭地,有一口飽飯吃。
過去的許多年,他都在為了活下去而努力,直到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
那白衣少年將自己關在房中,把自己抱在被子里,在深夜無人之時默默哭泣,從那之后,他多了一個目標,血債血償,殺人償命。
現在的平樂帝要死了……可為什么,他不開心?
攥緊手心里的鑰匙,鑰匙的尖隙處劃破手心,血氣彌漫。
他忽然深吸了口氣,白衣少年站在階梯上,看著遠方的朝陽,忽然桀驁一笑。
什么皇位,他根本不在乎。
他所想要的,無非公道而已。
既然這世間不愿給他公道,他便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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