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子從天而降,打敗惡龍,求娶公主,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好了,故事講完了。”
顧知意嘖了一聲,端起桌子上的藥,遞給林泠。
“我下次給你講其他的故事,這種故事聽多了,人會變傻。”
林泠認可的點了點頭。
那公主確實有點傻,自己撞到惡龍的懷里,本來可以偷偷跑掉的,為什么只等著王子去救自己呢?
“都聽了故事了,該喝藥了,你要實在覺得苦,我叫人給你拿些蜜餞上來。”
林泠搖了搖頭,她接過藥一口悶,竟然還面不改色。
仿佛之前那個可憐巴巴的說藥太苦的人不是她。
這是公主來看她的第四次。
自從公主救下她之后,有空公主就會來看她。
她也喜歡聽公主給她講故事。
雖然那些故事她不認同。
但能讓公主在她這里多呆一會兒。
林泠喜歡和公主呆在一起。
不只是因為公主是第一個認可她選擇的人。
而且公主看見了她自己的價值。
就算是犧牲,她也只為了自己,不為她人。
顧知意也喜歡和林泠呆在一起。
林亦白曾經說過,因為長久被關在院子里的緣故,林泠的性格有些偏執。
但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卻完全沒有感受到。
相反的,林泠還是個才女。
她在沒出事之前就博覽眾書,這十年更是時刻與書香為伴。
她看書看的很雜,散文詩集到孫子兵法,甚至到市井小說都有涉及,自己還有許多令人拍案叫絕的想法,和顧知意簡直不謀而合。
她的水平,和外頭那些出名的大儒相比,也不差些什么了。
少的那些歲月積累,顧知意相信她能補足。
這樣的一個人才……卻因為那莫須有的罪名自困十年。
實在可惜!
若是往常,兩人應該繼續歡快的暢談,但總是會有些不速之客。
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一道小心翼翼的女聲從外頭響起。
“泠兒啊,你在不在,母親來看你了。”
在那一瞬間,林泠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她轉頭看向顧知意,冷意瞬間消退,甚至堪稱溫和。
“家中來人,我去處理一下。”
看的出她不想讓自己插手,顧知意點點頭,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兵書。
“你這本書我沒看過,正好讀一讀。”
……
外頭站著的,是一個穿著褐色綢緞的中年女子,她長的如面團一般,是那種老了也會被人稱為慈祥老祖宗的長相。
看到林泠出來,林母討好的笑了笑。
反而是林母身后,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少年哼了一聲。
林泠冷著臉:“你們來做什么?”
林洋抬起下巴看她:“你以為我們想來?要不是聽說你要活不下去了,母親擔心你,我才不過來。”
“洋兒,不能這么說你姐姐。”林母討好的笑笑,“你爹走了,如今也只有咱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我和你弟弟也是擔心你。”
林泠冷笑一聲。
她在這住了十年,母親和這所謂的弟弟連個面都沒露,如今卻想起來“擔心”她了。
害怕打擾屋里的人,她控制著輪椅到了大廳處。
一個穿著粉衣的丫鬟端上來三杯茶。
這是公主給她找的,說是照顧她的飲食安全。
想到這里,林泠的心又柔軟了一些。
“我今天沒空,有事說事。”
林母和林洋對視一眼,林母搓了搓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來看看你,你也知道……你父親三年前去世了,我一個寡婦帶著你弟弟,過得頗為艱辛,咱們是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啊!”
喝了一口茶水,聽林母說了許久的思念,林泠只低著頭,隔著水面和茶葉,她看到茶盞中自己的眼睛,是一片冷漠。
啪!
她放下茶盞。
“如果只是來說這個的,來人,送客!”
“林泠你不要太過分,還是不是親人了?”
林洋突然站了起來,滿臉的悲憤,林泠看著他,自己親愛的弟弟,卻笑了。
“如果不是和你還有血緣關系,你以為你能站在我的面前?”
林洋漲紅了臉。
林母連忙上前,她的性子軟和慣了,丈夫沒死之前就聽丈夫的,丈夫死了之后家里的事情都聽兒子的。
林泠一直知道母親性子軟和,但軟和到十年前不敢為她求情,十年間甚至都不敢來看她一眼。
那便太令人心寒了。
大約在來的時候被囑咐過,林母一臉緊張的看著林泠。
“泠兒,我聽說公主和你走的近,還經常來看你,你看……你如今飛黃騰達了,是不是該提攜提攜弟弟?你弟弟……還沒個差事呢。”
即便早有猜測,林泠還是冷了心。
“滾開。”
“你怎么能這樣呢!”
不知哪句話激怒了林母,一向面團子般暖和的人,忽然紅著臉斥責。
“你弟弟如今20了,至今還沒娶親,因為你的不檢點給家里造成了這么大的影響,你難道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林泠離開的動作一頓,她忽然轉過頭,眼神中的冷漠讓林母心頭一跳。
突然笑了。
“好,既然你們要說,咱們索性說個痛快。”
“十年前,他已經十歲,是懂事的年紀了,他吵吵鬧鬧的要去郊外玩,我陪著他,遇到了山匪,他轉身就跑,也是我墊的后。
我運氣好,沒被山匪抓住,逃跑的過程慌亂,我丟了鞋襪,本可直接遮掩過去,也是他大聲叫喊出來,讓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你說愧疚……真正該愧疚的人是誰?”
林洋的臉瞬間白了。
林母看過去,嘴唇顫抖。
“這…洋兒,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假的!不是真的!”
林洋甩開林母的手,沖到林泠面前,雙手撐著她的輪椅兩邊,眼睛瞪的很大。
“母親你別相信她,她就是個蕩婦,自己心虛,所以給我戴臟帽子!”
“蕩婦!你真惡心!”
想給一個人,一件事潑臟水,只需要安上一個帶著惡意的形容詞就好。
不需要有證據,甚至都不需要有邏輯。
只要把那個詞安在她的身上,她便會陷入自證的陷阱。
林泠看著他癲狂的眼眸,忽然拿起桌上的茶盞。
啪!
茶盞四分五裂!
溫熱的茶水連帶著茶葉混在血液里,林洋捂住額頭上的傷口,大叫著蹲在地上。
林泠一臉冷漠,又端起桌上的茶壺。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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