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曼的這番話當然是跟大伙開玩笑而已,不過光聽聽就能讓人一整天都吃不下飯。
那粘稠、詭異的湯汁連天上的渡鴉都不敢多看一眼。
“抓個小白鼠過來。”
接到命令的部下隨手拉了個狗頭人奴隸過來。
克里曼看到后直接盛了滿滿一大碗,還貼心地端到它的面前。
“我忠誠的仆人啊,給我干了這碗熱翔!”
“遵命主人!”
頓頓頓!
像個趕赴刑場的壯士一般,狗頭人義無反顧地將這碗惡心至極的湯汁喝下。
周圍觀看的眾人無不動容。
“你現在有什么感想?”
等狗頭人喝完之后,克里曼輕聲對它問道,這大概是他最溫柔的一次吧。
“我感覺我......”
狗頭人的表情從剛才的肅穆變得極度扭曲,那種黏糊糊的、鼻涕般的口感讓它一度感覺在咀嚼一塊臨死之人吐出來的巨大濃痰,滔天的惡臭直沖它的大腦,幾乎徹底摧毀它的嗅覺和味覺。
隨之而來的便是瘟疫纏身。
全身的皮毛以驚人的速度脫落,露出下面稚嫩的皮膚,但好景不長,表皮很快被各種潰爛的創口堆滿。
密密麻麻的水泡、積滿液體的膿包、慘烈的皰疹......
世人能想象到的傳染病表現都集中在狗頭人的身上。
腐爛在它體內緩緩醞釀。
令人作嘔的漿液從它的毛孔中噴涌而出。發黃發綠的粗糙皮膚上滿是膿癤,腫脹的內臟從身體上的每一道裂口向外涌出,像個微小的噴泉。
它的身體臃腫成一個灌滿水的氣球,無數種瘟疫在它的體內孕育。
狗頭人的生命早在疾病在他體內的肆虐后不久就走到了盡頭,現在只留下一坨腐爛的溫床。
暴露在空氣里的腐爛血肉散發出比原本的湯汁還要強烈的惡臭,觀望的人群一哄而散,只留下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
而克里曼也不過硬撐著罷了。
“不行,這次的湯汁致命性太強了,我得創造出不那么致命的瘟疫才行。”
很難想象這種離經叛道的話會從克里曼的口中說出,怪說不得這是一記狠招,真夠狠的!
為了防止臭味蔓延,克里曼讓術士領主過來清理現場,用靈能火焰來凈化一切。
狗頭人的尸體被烤得連渣都不剩,聞風而來的蒼蠅還沒來得及大快朵頤就和它們的食物一起變成了灰。
克里曼重新調整湯汁的性質,直至它的威能達到傳染性最強的那個點。
可憐了營地里的部下,他們只能忍受著這不間斷的尸米味工作。
忙活了半天,耗費了十幾個狗頭人小白鼠,克里曼終于調整出最合適的瘟疫,同時他還配制了相應的解藥。
克里曼看著最后一只自愿參與實驗的狗頭人,它的癥狀為:渾身上下長滿了潰爛的膿包,淋巴結腫脹,寒戰高熱或體溫不升、意識神志不清,胸痛咳嗽,大片組織水腫,皮膚出現紫黑色的瘀斑。
雖然看起來十分凄慘,但它的生命不會立即逝去,克里曼估算著它還有兩天的存活期。
“通過飛沫和體液傳播嗎?”
這是一種烈性傳染病。
“成了,我的瘟疫終于熬成了。”
克里曼的熬湯折磨結束了,他將調理好的部分湯汁裝到一瓶不透光的容器里。
剩下的湯汁他不打算留著,直接用將它烤至分解。
“太惡心了!我都是閉著眼,然后捂住鼻子的。”
從今以后,克里曼每次回想起這段經歷都會感到無比反胃。
但沒辦法,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克里曼叫來了伊澤。
“你找幾個人悄悄把這些湯汁灑到城里的水井里。”
“還有,按照這個配方來制造瘟疫的解藥。”
通過解決瘟疫來收割凡人的信仰,這操作的效率很高。
......
可怕的疾病如同從天而降一般突然爆發。
昨天還沒從狗頭人暴亂中緩過勁來的市民們不知為何遭遇到如此兇猛的瘟疫。
起初只是一陣咳嗽,然后是身體各處的腫痛,喉嚨火辣辣地疼,皮膚出血,身體發熱,嘔吐,意識迷糊。再過一段時間,更恐怖的癥狀也接踵而至。
一傳十,十傳百,僅僅一個上午就造成了接近二十分之一的市民的感染。
他們只是睡了一個午覺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疼痛。
于是他們便陷入了恐慌之中,為了尋求幫助,他們會將疾病傳染給更多的人。
出現癥狀的人越來越多,感染的人在毫不知情的狀態下成為瘟疫肆虐的媒介。
隨著癥狀越重,人群中出現面相恐怖的重癥感染者,這時再傻的人都明白了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瘟疫。
又過了一天,瘟疫的威能開始初步顯現,那些駭人的癥狀第一次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最早感染的患者身上開始出現大塊黑色而疼痛并且會滲出血液和濃汁的潰爛膿包。
到了最后階段,經歷了前面癥狀的感染者會在痛苦與絕望中迎來死亡。
尸體上詭異的黑斑讓看過的人心驚膽戰,在恐懼的驅使下,他們囤起糧食躲在家里,不愿與外界產生一絲一毫的接觸。
而那些已經感染的倒霉蛋只能跑去向各類能人異士求救,通常指的是神職人員。
好的情況,患者能受到牧師的切實治療,伴隨著圣光的祝福和生命之風的滋潤,他們的癥狀得以緩解,甚至得到治愈。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情況,這樣的治療總得花費大量的金錢,不是所有牧師都是樂善好施之輩,無私且虔誠的信徒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想要靠此次瘟疫賺錢的人。
如果遇上那些假扮成神職人員,賣所謂‘治病圣水’的人,那就會碰上人財兩空的結局。
此次瘟疫起碼席卷了費提利爾三分之一的城區。面對這種突發情況,議事會通過投票,決定將受感染的城區隔離。
豐收節慶典只得被迫結束,街道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清。
同時為了躲避瘟疫,不少人選擇逃離這座城市,等到瘟疫結束以后再回來。
各大勢力的計劃被這突如其來的瘟疫打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這場詭異的瘟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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