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吃醋
  姜嫻描述得太形象了,屋外聽壁角的一時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陳才人一聽有理:“我娘也很少因為這事兒動氣,但若是惹到她了,受點磋磨也是應該的。”

  “你家里也有這種煩惱?”

  陳才人:“我家只是官小,但我家不窮。”

  荷香替自家小主的情商掐了把汗,也掐了把她的后腰。陳才人卻不領情:“荷香別掐我,我懷疑我腰上的褶子就是被你日積月累地掐出來的。這話在姐姐面前說沒問題呀,現在她只要樂意收,大把銀兩送到她面前搏她一笑……如果她現在還只是個答應,那我說這話就是揭短,但她是昭儀娘娘,那我提到她家窮,便是英雄不問出身。”

  愚笨憨直的人偶爾靈光一回,格外教人驚喜。

  陳才人打從心底覺得家窮官小影響不了姜嫻的成就,說來更是坦蕩。

  “這回是陳才人說得對,家世再好,自個想不明白的,早就被皇帝罰去鍘草了,”姜嫻說的是侍疾那會發生的事兒:“只是我看上去殺心很重?竟提前給我想好鏟除異己的路子。”

  屋外的謝徹哼笑——

  嫻兒和陳才人怕是共用一個腦子的,陳才人靈光一點,嫻兒就變遲鈍了。這肯定是在旁人眼中,她愛慘了朕,才會吃醋生怨啊,朕不怪她。

  “有么?沒有吧……”

  陳才人視線開始飄移,可疑地沉默了。

  姜嫻又道:“可是你夾帶私怨?但聽枕秋說,紀貴人對你甚是客氣,還說與你投緣呢。”

  對此,謝徹也頗為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陳才人就是個整日傻樂的小姑娘,上回與嫻兒用膳時見到她,她還給他表演了一手驚慌失措之亂滾帶爬的告退。這樣的人,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紀才人抱有敵意?

  在姜嫻的問話下,陳才人終于破罐子摔碎地坦白:“紀貴人來討好你,打你的主意,那不是跟我搶人嗎?我之前就跟張答應說過,我是你身邊的第一得意人,讓別人不要惦記我的昭儀姐姐了!”

  ……

  張答應那事兒,得追溯到二人入宮后的第一個萬壽節了。

  張氏本為常在,跟在郭小儀身邊作威作福,被牽連著降為答應,郭小儀因家世和有子回升兩級,她還在答應輩里待著,早被后宮眾人所遺忘。

  也就姜嫻好記性,她輕笑:“你怎也這般淘氣。”

  屋外的謝徹努力思考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張答應是哪位。

  只是他再也聽不下去了。

  謝徹邁步進屋時,還聽到姜嫻在哄陳才人:“好了,我不也沒理會她么?她即使用真金白銀來討好我也不管用。”

  荷香疑惑。

  難道昭儀娘娘就吃空手套白狼這一套?

  陳才人很高興:“她金山銀山也不如我的真心一片。”

  見她高興,姜嫻停頓了一下,便把那句“因為當初皇后把咱倆都分在倚竹軒了”咽回肚子里——這就跟學生時代的好友一個道理,什么志趣投緣都比不過班主任讓咱倆當同桌,理由簡單粗暴又直接。

  梁遇寅掀起簾子,謝徹進門道:“那是朕的昭儀娘娘,不是你的。”

  陳才人被突然出現的皇帝嚇了一跳,屋內眾人齊刷刷的下跪迎圣駕,只有姜嫻還沒來得及起身呢,就被謝徹按回位置上:“都起來吧,可用過膳了?”

  姜嫻笑道:“不曾。”

  陳才人饞御膳那浩浩蕩蕩的幾十道菜,忙跟著道:“臣妾也不曾,但屋里放不下那么多人,不如讓臣妾到外屋去吃。”

  謝徹:“朕沒問你。”

  謝徹定神看她,接著道:“看陳才人的臉比上回又圓了些,一張嘴貪吃易積食,今日朕就給你一個恩典。梁遇寅,傳旨給夏德水。”

  聽到夏德水的名字,陳才人猛咽口水。

  夏德水是膳房廚藝最厲害的公公,不得寵的主子都使喚不動他,人也不用明著拒絕,只“在忙于研究皇上的新菜式”一條就夠了,沒有誰敢把自己的優先級放在皇帝前頭。夏德水也并非托大,經常能就著皇帝的口味研發出新菜。

  姜嫻對吃食沒追求,膳房隨便一位師傅的手藝她都不挑。

  是以膳房明里暗里給她頂格加菜的討好,她都沒發現。

  “接下來七日,陳才人用的膳由他來做,”謝徹吩咐:“只一點,陳才人該用些清淡的,菜單比照著病人來,少見葷腥。”

  “……”

  大喜大悲不過如此。

  陳才人的小圓臉都呆滯了,得荷香掐后腰才想起來謝恩,再也不敢提蹭御膳的事兒,委屈巴巴的走了。只她還不安份,走前回頭向姜嫻用目光訴委屈。

  這點眉眼官司落在謝徹眼里,他不禁無語。

  還敢在嫻兒面前上他的眼藥!就該讓夏德水給她送一頓姜絲炒洋芋絲!

  “皇上怎么來了也不通傳一聲,我好去迎圣駕。”

  “是朕叫他們不要說的,”謝徹坐下來,瞥了眼姜嫻神色:“夏德水的廚藝好,哪怕是給病人吃的清淡素菜也不難以下咽,你不必太心疼她。”

  梁遇寅聽得牙疼。

  就這還怕顧昭儀不開心呢?皇上真是偏心眼都沒邊了。

  姜嫻說她不心疼,橫豎陳才人饞肉了還是會來主殿蹭飯,她說:“皇上在外面等許久了吧?該都聽到了。”

  “你要不想朕聽到,朕就沒聽到。”

  “那便好。”

  姜嫻一笑,竟真說起其他事兒來。

  謝徹聽了一會,沒忍住:“朕聽說紀貴人來拜訪過你了。”

  “是來拜訪過,我沒見她。”

  “你要是覺得她煩人,朕便讓她自個在倚竹軒安生待著。”

  紀貴人費了許多功夫,卻仍未能在皇帝腦海里留下印象。

  謝徹回憶一下殿選上見到的紀氏,因她刻意模仿當年的姜嫻,穿得樸素簡單,謝徹回憶起來,只剩一個淡淡的輪廓。

  “皇上出面的話,紀貴人就顏面掃地了,她多來兩回,自會放棄。”

  姜嫻顧忌的,當然不是一個陌生人的臉面。

  只是后宮女子重視臉面,她要真讓皇上禁紀貴人的足,這仇就結大了,平白無故添個敵人,無論如何劃不來。如今紀貴人想討好她,她閉門不見,稱不上煩人。

  “你是性子好。”

  對皇帝來說,后宮就是完成政務后散心的地兒。

  謝徹最不喜歡愛生事的妃嬪,哪怕爭風吃醋,只要兩邊有一方懂事忍讓,不鬧到他面前來就很好。遇到新人尋釁也視作等閑,淡然處之,姜嫻的作派該是他最欣賞的,可干巴巴地夸獎一句后,他又忍不住犯賤:“你當真一點不惱?”

  姜嫻被他問得有點發愣。

  老板問,有個新員工學她,想取代她,她生不生氣……

  姜嫻笑了:“皇上又不會因為她少了我的月例銀子,我惱什么?”

  “……”

  這回換皇帝他惱了。

  “這么說來,朕要是因為她與你相似而寵幸她,你也并不介懷。”

  惱歸惱,謝徹還不想起身拂袖而去,只是嗓音有了細微的變化。原本溫和朗潤的青年音冷了下來,仿佛摻了把冷冰冰的砂礫,硌得耳膜生疼。他說這話時沒什么表情,甚至沒在看姜嫻,他低頭沏了壺茶,活像一只鬧脾氣了拿屁.股對著人的大貓,一對貓耳豎直了聽她能放什么屁。

  兩人相處的時間多,姜嫻輕易看出他不高興了,便道:“我不惱,是因為皇上并沒有寵幸她,她威脅不到我的地位。還有一點,她學的是剛進宮時的莪,那都老掉牙的事情了,我永遠有更新更好的一面,拾人牙慧者不足為懼。”

  公平競爭,勝者為王。

  紀貴人選擇學她,便是永遠落后于她。

  “哦。”

  謝徹轉回臉瞧她,被哄好一點了。

  但還沒有完全哄好。

  其實在絕大多數的時候,謝徹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合格帝王該有的模樣,壓得住明黃色的龍袍,自帶天家尊貴雍容的氣度,也有上位者的不怒自威,足以讓慕強的姑娘心動,朝堂上也有無數年輕讀書人追隨他。可哪怕模樣再端莊俊美,姜嫻見了,心中只有敬重。

  唯獨是他鬧脾氣使性子時,姜嫻才會忍不住笑:“你跟陳才人置氣,就不給她肉吃,旁人聽了要說皇上小氣了。”

  “朕叫夏德水去做她的膳食,別人只會覺得她沾了你的光。”

  提到陳才人,謝徹氣不打從一處來。

  倒不是真的惱了陳才人,只是女子和伴侶爭執,往往既想聽對方費心解釋,結果對方解釋得不盡如人意,怒火便會死灰復燃,難搞得很。

  而皇帝就是特別難搞的那一個。

  “慢著,你方才是不是說朕小氣?”

  “我沒有。”

  “朕聽著是那個意思。”

  “皇上聽錯了。”

  “所以你覺得朕錯了,”謝徹一頓,皺眉:“陳才人說話你就沒說她說錯。”

  自從生了昭兒后,姜嫻對哄人的耐心又上升了一個等級,她哄了謝徹好一會兒,才把他哄得展顏,不再陳才人長陳才人短的,也不知道隔壁那小孩兒哪兒招的他!

  竟爭起她的寵來。

  而紀貴人得知自己前腳剛走,皇上后腳就到了碧華宮,不由捶胸頓足——早知道能見到皇上,便是厚著一張臉皮,也要賴在碧華宮不走了!

  因著這點,她去拜訪姜嫻去得更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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