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內和忘憂城一樣,有一大湖。
區別在于,忘憂城的大湖是天然之湖,蒙城內的大湖乃是人工開鑿。
據傳,吳家立于蒙城之后,有不知名大能感念吳家之功績,一錘砸在了蒙城寒江南九里的空地上。
方圓五里的大坑出現之后,大能又一劍將大坑和寒江相連。
大湖名叫一錘湖,連同一錘湖和寒江的水渠則是叫一劍渠。
吳家大宅,占據蒙城寒江南半城的四分之一,坐落在一錘湖以東。
據說是取紫氣東來之意,又能觀一錘湖落日之余暉。
不是沒人上表填了一錘湖,奈何吳家老宅在這,吳家不發話,朝廷也不會輕易找吳家麻煩。
填湖的原因,是因為九五二字,有逾制之嫌。
吳家也不是頭鐵的人家,你說一錘湖方圓五里距離寒江九里逾制,那我就把一錘湖往北擴建個十幾丈。
距離不足九里,你總不能找我麻煩了吧?
還真別說,這個臺階有了,之后真就沒什么找吳家的麻煩。
一錘湖東,有一處土地深入湖中。
土地之上有一酒樓,此樓頗為奇怪,為九層塔狀,喚做酒塔,修于十四年前。
號稱九州叫得上名號的酒水,此地都能找得到。
酒塔頂層常年不開,乃是吳家自用。當然,這酒塔,也是吳家的產業。
至于說這塔修九層,是不是彌補一錘湖距離寒江九數被破,那就是見仁見智之事了。
要知道,酒塔入一錘湖的距離,正好是一錘湖往北多開鑿的距離。
酒塔八層包間,陳玄策和王青玄分坐左右。
滿桌菜肴動了幾口,便扔在那里,二人自顧自的喝著來自天南地北的好酒。
王青玄放下酒碗,苦笑道:“酒塔酒塔,果然酒好。就是這菜,真特娘的難吃啊,比司里面飯堂的菜都難吃。”
陳玄策笑道:“雖說如此,也不耽誤酒塔客如云。”
“大哥,你說這是何故?咱倆進來還要等一會才有位置,想喝好酒打了帶走不就行了?我看了,有人打酒走沒人攔著。”
陳玄策笑瞇瞇的問道:“你看到打酒的都是什么人了么?”
王青玄搖頭。
“我看了,多是麻衣。而且我還知道,酒塔不止賣好酒,便宜的酒也賣。蒙城多腳夫,有不少腳夫從北城跑過來買酒。”
“這是為何?”
“便宜。別家三錢一斤的劣酒,酒塔一錢。”
“大哥,這你可忽悠不了我,最便宜的劣酒成本也不止一錢。”
“你說的沒錯,酒塔的劣酒,就不賺錢。”
王青玄不解的問道:“哪兒有人家做不賺錢的買賣?”
“是不賺錢,但是賺的是人心吶。你想想,腳夫辛苦一天才賺多少錢?司里的新人一個月都舍不得花銀子買酒喝,蒙城的腳夫一個月半個月就能來酒塔買上半斤一斤酒來過癮,能不感激吳家?”
王青玄苦笑道:“還真是這個理兒,這么看來,吳家也不差嘛。”
陳玄策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蒙城碼頭腳夫的工錢,只有裴城的一半。”
“吳家干的?”
“嗯。蒙城都走糧,八成腳夫是給吳家干活的。”
“嘿,真特娘的黑。腳夫就不會去裴城干活?”
“他們也想啊,先不說吳家讓不讓他們去,蒙城腳夫多是祖祖輩輩就在蒙城的。更不用說吳家黑是黑了點,但從不拖欠工錢。”
王青玄聽的心里別扭之極,不知該說讓腳夫去裴城,還是讓腳夫留在蒙城,心里糾結之下灌了一碗好酒酒進肚。
陳玄策突然低喝一聲:“醒!”
王青玄一個激靈。
“劍氣又鬧了?”
王青玄苦笑點頭道:“嗯,謝大哥。”
陳玄策擺擺手,舉手之事罷了。
“對了大哥,既然窮苦人家都能打酒帶走,為何還有這么多身穿綾羅綢緞之人在酒樓里吃著難吃的東西下酒?”
“酒樓誰家的?”
“吳家的啊。”王青玄回答的很痛快。
“蒙城有寒江通東西,只有酒塔能喝到好酒?”
“應該不會,只有少數的好酒,比如我剛喝的這一碗禹州青丘醉,就是酒塔獨有。除了這種產量少運輸難的好酒是酒塔獨有,其他的蒙城別的酒家應該都…”
王青玄沒有繼續說下去,苦笑著搖頭。
“想明白了?”
“嗯,喝酒是假,辦事是真。吳家久居蒙城,根基深厚影響頗大啊。”
“是啊,麓州糧,都要先入蒙城而后再運走,寒江兩岸繁華,吳家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何解?”王青玄問。
“你想想,麓州往西春神山附近的產糧,直接運往武州豈不是更好?非要運回蒙城再運出去,是不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頓了下,陳玄策接著說道:“吳家不傻,浪費時間的事兒干了上百年,為了什么?”
王青玄回過味來,接話道:“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九州糧倉麓州,是吳家的。”
不過還是心有不解,問道:“吳家不這么做,麓州該是他家的還是他家的啊。”
“九州繁華有三,一在京都,二在江南,三在麓州寒江。京都久為各朝都城,繁華之由自不必說;江南靠海,多鹽而巨富,有錢便能讀書,故而江南多士子,士子多了風月就多,風月多了自然看起來繁華。”
頓了下,陳玄策雙目由不得變得幽深,幽幽的說道:“寒江麓州段,西起春神山,東至小良城,前后三千里,三千里皆是繁華地,便是因為麓州糧走寒江入蒙城,再從蒙城出入九州。”
王青玄有些想不明白,一臉疑惑的模樣。
陳玄策笑著解釋道:“你想想啊,行船賺不賺錢?”
“賺。”
“腳夫賺不賺錢?”
“賺。”
“給行船腳夫提供吃食的賺不賺錢?”
“賺!”
“販夫走卒,酒樓客棧,青樓小筑等等等等,賺不賺錢?”
“賺!”
“大家都賺錢了,官府賺不賺錢?”
“賺!”
王青玄隱隱有些明白,卻還是想不清楚吳家為何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問道:“可是這些人賺的越多,吳家花的越多啊!”
“誰告訴你這些錢是吳家花的?”
“不是么?”
陳玄策笑道:“麓州良田何其多?吳家直接管理的不到一成,剩下的都是各城大戶來負責。這些大戶要么是朝廷中人,比如裴城蔡知府,就占據了裴城一半良田;要么是江湖勢力,比如剛入麓州的小良城,便是寒江水匪古老鬼占了三分之一;要么是宗門圣地所占,比如西南方向自在寺周圍方圓三百里良田都歸自在寺管理。”
“運糧的錢他們出?”
“嗯,運進蒙城的錢他們出,從蒙城運走的則是買糧的人出。”
“這么說來吳家沒賠,但也沒賺啊!”
“誰告訴你不賺的?進蒙城吳家抽一成糧,出蒙城吳家抽總價一成的銀子。誰運進來誰給糧,誰運走誰給銀子。”
王青玄整個人呆愣了好一會。才嘆道:“這買賣做的,真特娘的厲害。”
頓了下,問道:“大哥,這么干賣出去的糧豈不是要貴不少?”
“貴了不少。”
“那為何還有人來麓州買?”
“因為再貴,也比別處便宜。你當麓州為九州糧倉是隨便說得?吳家居于麓州這么多年,還是有功的。就算江南,都沒有麓州的水利發達。江南每年最少有十分之一的良田因旱災水災而絕產,你知道在麓州這個比例是多少么?”
“多少?”王青玄懶得猜了。
“百不足一!”
聽到這個比例,王青玄驚呆了!九州妖邪四起,天災人患更是不絕,如此之下麓州能做到因災減產不足百一,說吳家有功,一點都不為過。
“吳家這一手干的漂亮,賺了銀子不算,還賺了影響力。”
“是啊,這就是我說的,對付這等旁人大物,只能快刀斬亂麻,一擊斃命。拖沓起來,咱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青玄點頭認可,隨后問道:“大哥,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吳家賺錢這法子是司里面出的。”
“司里面?”王青玄一臉懵。
“嗯,要不然吳家一介水匪怎么能在麓州立足?要不然怎么能有麓州寒江三千里繁華?”
“司里面這是養了個白眼狼?”
陳玄策搖頭笑道:“也不算吧,司里面出了這主意之后就沒多管麓州之事。”
望向酒樓外的一錘湖和兩排參天古湖掩映的一劍渠,陳玄策幽幽的說道:“一錘一劍一吳家,看來吳家是徹徹底底的忘了這一錘一劍。”
“什么意思?”
陳玄策沒再回話,王青玄面前的半壇禹州青丘突然飄起,飄到陳玄策腰間位置酒壇傾斜,酒液直入木佩。
酒壇空后,猙的聲音響起:“一錘一劍看似九五,實則束縛。吳家自己作死,修了這酒塔。”
王青玄一臉懵逼,搞不懂猙這個大手子和陳玄策在打什么啞謎。
“一錘湖中有大妖,一劍渠是大陣。吳家得了高人指點,借彈劾之事毀了一劍渠的大陣。奈何后人不爭氣,又修了這酒塔。九五之數又成,吳家不過是困獸罷了。”陳玄策面迎秋風淡淡的說道。
猙的笑聲傳出:“陳小子,這回知道昨夜為何讓你毀了那處吧?”
“嗯,龍脈之氣走九五,一劍渠得龍脈之氣,這陣,再有一個時辰就成了。”
“你可知湖里的妖物是何來路?”猙問。
“我猜應該是上游春神山來的。”
“沒錯,春神山有三大妖類,一為九色鹿,二為春神蟬,三為吐信蛙。這湖里面便是一水中正神,得蒙城幾百年香火氣運。估摸著這蛤蟆,四品上了。”
坐在另一邊的王青玄一臉苦笑著嘟囔:“好家伙,藏在人家家門口了。”
他不知道的是,當初一力支持修這酒塔的是吳家的一個女人,吳家老太爺的二兒媳婦,吳修賢的娘親,姓李,名劍南。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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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