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至圣先師 > 第215章 詩,僧!
  眾人又瞠目結舌。

  這語氣,根本是郎君吩咐娘子,讓她不要到處亂跑啊。

  薛濤,可是被杜預氣死了。

  可惜,這次她卻美眸戲謔,淡淡俏皮一笑:“妾身對不上,但不代表沒人對的上。”

  此時,突然聽到空中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貧僧來對!”

  杜預抬頭一看。

  只見一俊俏無雙的和尚,竟然站在云朵之上,俯瞰著杜預。

  杜預只是看了一眼,便心中一跳。

  妖僧!

  真是妖!

  這僧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笑起來,雙頰浮上兩個淺淺的酒窩,說不出的溫柔。

  他一躍而下,與美女薛濤并排而立。

  面容之清秀,竟然一時分不清,到底孰更美。

  妖僧一雙/修長丹鳳眼,多情似水,凝視杜預,仿佛要將他看盡。

  “這位是?”

  杜預看薛濤。

  薛濤淡淡道:“貫休。”

  眾人倒吸冷氣。

  連眼高于頂的院君溫山都目光一凝,看向貫休。

  “貫休?就是那個··名躁天下的詩僧?”

  “對,就是他。”

  杜預皺眉,看向宋佳霖:“詩僧?”

  “所謂詩僧,就是貫休的雅號。此人出家前,名元好幾,乃是赫赫有名的詩書元家。三兄弟中老大,他有兩個弟弟,一個是元好古、一個是元好問,都是鼎鼎大名的詩詞大家。”

  “無奈,元好幾長得太過俊美,才情又高,追求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他不勝其煩,只能出家為僧,追求詩詞一道。”

  “可他出家之后,名聲反而更高。詩僧,已成為佛門最富盛名的詩詞大家。”

  “此人與薛濤,乃是詩詞唱和的摯友。你要小心!”

  杜預心中一凜。

  本以為,長得這么秀美的和尚,是個花和尚,想不到人家盛名之下無虛士。

  詩僧+詩妖,這是雙廚狂喜啊。

  半晌,貫休雙手合十,淡淡道:“請聽好。貧僧下聯是——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眾人嘩然。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上聯,是十一個寶蓋,下聯,是十一個單人?”

  “關鍵是意境啊?意境!”

  杜預心一沉。

  他沒想到,貫休的下聯,竟然如此工整,不僅完美地呼應了上聯,同時展現了高僧心境和態度。

  上聯,杜預寫盡了詩妖薛濤的凄涼身世,下聯,貫休卻以佛法,給出了解救方案——遁入空門,尋求心靈的平靜與升華。選擇修行成仙或皈依佛門,就將放棄塵世的婚姻和良伴,只需依附于僧侶身邊。

  “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這位詩僧,果然是高明至極。

  杜預淡淡一笑:“詩僧如此公然拐騙詩妖,不怕別人罵花和尚?”

  貫休面色冷淡,雙手合十道:“這個,不勞施主多慮。”

  “怎么樣?”

  薛濤傲然道:“這對聯,我算對上了吧?”

  杜預點頭:“算是吧。薛學士請自便。”

  “呵呵,想要我走,可沒那么容易。”

  貫休臉色劇變,斷喝:“既然我對上了你的對子。戲耍貧僧的朋友,這筆賬要好好算一算。”

  杜預就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師,你待如何?”

  田洪鳳一躍而下,喝道:“詩僧、詩妖,兩位成名已久,有何事只管沖我來。為難一個小秀才算什么本事?”

  杜預心說:“還是老師貼心,威武!”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貫休瞥了一眼田洪鳳,也知道杜預有老師撐腰,輕易動不得。

  何況,他詩僧偌大名頭,以大欺小確實不好。

  他看了一眼水中的龍舟,冷冷道:“貧僧不以大欺小。我也參加這次龍舟詩會,若是這次詩會我贏了你,你便向薛道友磕頭認錯。”

  薛濤微微一笑,詩媛支棱起來了。

  “磕頭認錯?”

  杜預一翻白眼:“我做錯了什么?要給她磕頭?”

  “當然。”

  詩僧貫休平靜道:“你不殺伯夷,伯夷卻因你而死。薛道友名滿天下,因你而起,薛道友不得不背井離鄉,還住在你隔壁多日。難道不值得你磕三個頭?”

  杜預一臉好笑。

  旁邊薛濤一臉幽怨,仿佛被杜預刁難,不得不住與杜預比鄰而居,很為難很受傷表情。

  這薛濤,堪稱頂級綠茶。

  什么詩妖,明明是詩媛才對。

  “大師,這就是你不對了。”

  杜預也不慣著,直截了當道:“我從沒要求她住在我隔壁,是她自己非要執拗,說對不上來就一直住下去。這事,與我無關。”

  貫休冷笑一聲:“貧僧說與你有關,那就有關。貧僧答應薛道友,要幫她了卻這段因果。就算你本無錯,也只能忍受了吧。阿彌陀佛!”

  杜預瞠目結舌。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啊呸,臭不要臉的和尚?

  將“蠻不講理”四個字,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這臉皮到底多厚?

  他這才意識到,宋佳霖說讓他小心應對,是什么意思?

  “佛門高僧,都如此不守清規戒律?”

  杜預冷哼。

  貫休面無表情:“佛本慈悲,但也設金剛伏魔。若施主執迷不悟,那就休怪貧僧手下不容情。”

  杜預皺眉。

  這世界的佛門如此橫行霸道,與他認知中的前世,判若兩人。

  更接近日/本戰國的佛門——沒有清規戒律的凈土宗。

  眾人目光落在杜預身上。

  王倫幸災樂禍:“大師,此人無父無母,毫無教養,得罪了天下知名的才女薛濤,不如趁機除了他。”

  杜預瞥了一眼貫休。

  貫休作為薛濤仰慕者,又號詩僧,實力之強自不必說。若是在水上打斗起來,杜預絕對不是對手。

  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貫休也不得不作出姿態:“貧僧只是打抱不平,不會以大欺小。既然龍舟賽,貧僧保證選擇一條破船,只以才氣吟詩,不離開龍舟,以文人身份出戰,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

  龍舟賽,本就沒有規定誰不能參加。

  貫休還微微一笑,主動跳上一條最破最小的龍舟,是附近漁民組成的龍舟隊。

  每年龍舟賽除了各州派來精兵強隊,各地百姓也娛樂精神,重在參與,實力當然與種子隊沒法比。

  “也罷。”

  看到貫休如此,田洪鳳也不好說什么,拉過杜預:“萬事小心。我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杜預點頭,眼中卻精芒一閃。

  貫休既然自恃強大,孤高自負,擺明了要欺負自己,就算將他趕出龍舟賽他還會用其他辦法找自己麻煩。

  杜預哪有那么多閑工夫,與這詩僧詩媛拉扯?

  不如,借助這次機會將他干翻!

  詩僧好歹有頭有臉,被自己擊敗一次,也難再尋自己晦氣。

  “好!”

  杜預深吸一口氣,跳上了滁州組成的龍舟隊:“我跟你賭!可你若是輸了呢?”

  貫休面無表情:“貧僧乃是姑蘇寒山寺方丈。若輸了,自然也無臉再多管此事,保證不再為難杜案首如何?”

  “這不行,她得給我磕仨頭!”

  杜預一指薛濤。

  薛濤俏臉一白,感到血氣上涌:“什么?你?”

  杜預淡淡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搖人收拾我,就要做好反噬覺悟。”

  薛濤氣哼哼,想要一口回絕。

  貫休平靜道:“薛道友,答應他即可。”

  詩僧,世外高人,高高在上,一臉“信我”自信飛揚。

  薛濤松了口氣,冷哼道:“答應你,又如何?”

  全場,轟動。

  這次龍舟大賽,看點太多了。

  首先是各州恩怨交織,相愛相殺,都要一船定輸贏,分出雌雄。

  然后是各州才子欲與天公試比高,要在院試之前,在院君面前分出個勝負。

  還有太后的賞賜——凌煙閣功臣杜如晦的六品文丹,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最后是杜預與詩妖薛濤的個人恩怨,還牽扯進來一個詩僧貫休?

  這場龍舟賽,真是越來越有趣、激烈了。

  “好!”

  伍喬躍入“廬州”大旗的龍舟之上,負手而立,目光如刀。

  他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上次龜茲坊,他被杜預擊敗,顏面掃地,想不到這么快就有機會能扳回一局。

  龜茲坊文斗,只兩人知道,而如此大場面下,杜預若是輸了,那自己絕對連本帶利賺翻了。

  高翰林跳到揚州一條龍舟上,徐士林跳上另一條。

  揚州有錢,龍舟隊也多,各個都精悍無比。

  兩人目光釘在院君,還有院君案牘上的杜如晦文丹上,目光熾/熱。

  此物,一定是我的。

  荊州,芃芃躍下,穩穩站在龍舟之首。

  他青衫方巾,衣袂飄飄,俊美如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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