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至圣先師 > 第304章 擲地有聲,明告賈府!
  賈母氣得翻白眼。

  賈正暴跳如雷:“快,抓住他!別讓他再寫了。”

  可他說著說著,突然覺得自己聲音不對勁。

  嘶啞的很。

  根本說不出連續的話來。

  他身邊,賈玉驚呼道:“爹,您的頭發,怎么全白了?”

  “啊?”

  賈正看向賈貞、賈璉,也駭然發現,他們的頭發也全白了。

  賈府之人,人人驚恐萬狀。

  他們的頭發,都隨著杜預的詩詞,一個個白了。

  連賈府的清客、相公,也爭先恐后,奔逃而出,唯恐被賈府連累,自己也一夜白頭。

  賈府,衰老不堪。

  杜預目光冰寒,一氣呵成:“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賈府人,驚駭地看到一副可怕的情形。

  人人仿佛都看到了自己未來恐怖的命運。

  昔日雍容華貴、穿金戴銀的賈府少奶奶,被一襲草席草草裹了,猶如死狗般被拖出去,丟到亂葬崗中。連棺材,都沒有買一口。

  傷天害理、強取豪奪,積攢的滿箱金銀財寶,都被抄家的士兵,如狼似虎,搶奪而去,掠奪一空。

  賈府窮困潦倒,不得不乞討為生,連乞丐都敢欺負他們,毆打他們。

  賈府厄運纏身,重要成員一個接一個淪喪死去,而送葬歸來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嗟嘆,又重病纏身死了!

  杜預的才氣,直沖云霄,化作一道道利劍,將賈府原本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家族氣運,斬斷、煙消、云散!

  賈母氣得發軟,癱倒在地,出去的氣多進的氣少哀嚎道:“快,攔住他,別讓他再說了。”

  賈璉氣急敗壞,帶著家兵家將沖上來:“你敢詛咒我賈府?妖言惑眾?我要殺了你!”

  誰知杜預一指賈璉,喝道:“訓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強梁。”

  賈璉一愣,他突然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貴族子弟,卻因為酒色財氣,聚賭耗光了所有財產。

  在賈府敗落后,他竟然淪為山賊!

  他天天搶劫,殺人,最后被官府拿住,明正典刑。

  賈母、賈正等人看到,幾乎氣昏過去。

  杜預一指賈府的小姐們:“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雖然對兒子教導有方,誰知他將來不會做土匪強盜;為女兒尋求好的女婿,誰能想到最后卻淪落于煙花巷?

  小姐們嚇得尖叫一聲,花容失色,紛紛奔逃。

  她們也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賈府敗落,樹倒猢猻散,最慘的就是女兒們。

  她們被賣入官中,淪為了官妓。

  每日,只能賣笑為生,供客人娛樂。

  如今高高在上的賈府小姐,到時候只是客人們下酒的談資、玩弄的工具。

  “混,混賬啊。”

  賈母眼睛翻白,差點背過氣去。

  她如此心高氣傲,怎么能看到這等妻離子散、慘絕人寰的場面?

  杜預大笑書寫:“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賈正、賈貞等國公爺,突然感到頭上一震,沉重無比。

  他們身不由己,跪了下來。

  他們的脖子上、肩膀上,竟然多了一把沉重的枷鎖!

  枷鎖、手銬、腳鐐、囚籠,一應俱全。

  這些,都是杜預詩詞所化。

  他寫出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時,這些國公爺的烏紗帽就不翼而飛,換成了沉重的枷鎖,重壓在他們頭上。

  身為高高在上、至高至尊的國公爺,他們竟然淪為階下囚這等悲慘境地?

  兩人嚇得冷汗直流。

  不滿足官職大小,做盡壞事,瘋狂往上爬,結果最后只把枷鎖扛。昨天還一貧如洗,只有破襖難以御寒。今天卻大富大貴,紫蟒都嫌長。

  金陵百姓,鴉雀無聲。

  他們也能看到賈府的未來氣運,早已注定,一片灰暗,死寂沉沉。

  但如果不是杜預的詩詞才氣,誰能想得到,如今兩個國公爺世襲爵位在手、又出了貴妃元春、榮寵不衰的賈府,竟然會淪落成如此境地?

  人人嗟嘆。

  “唉,都說賈府富貴至極,白玉為堂金作馬,這下好了。”

  “這世間的事,難說啊。”

  “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

  “賈府平素為非作歹,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無人敢管,也有今天?才知道老天有眼啊。”

  “嘻嘻,我倒是期待,賈府敗落之日。”

  賈府之前壞事做的太多,虧心事太多,在家勢旺盛、皇恩浩蕩之日,還不顯出來,可一旦失去寵愛,馬上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杜預仰頭看著賈府的氣運,已經被自己的詩詞化劍,斬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終于大筆一揮,蓋棺定論!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曲終人散,驀然發現,自己忙忙碌碌一生都是在給別人縫制嫁衣,白忙活一場。

  筆墨酣暢,殺氣沖天。

  詩成,鳴四州!

  東南半壁江山,人人都聽到了杜預寫給賈府這首【好了歌】!

  轟隆隆!

  賈府天空之上,怨氣沖天。

  民怨沸騰,化作道道青煙,凝聚在賈府之上。

  賈府氣運零散,七零八落。

  民怨化為“喪、病、亂、霉、陰、邪、劫、殺”等漆黑大字,凝聚其上,久久不散,反而越發濃郁。

  賈府氣運,驟然跌落谷底,達到最低程度。

  賈府,從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到危如累卵、岌岌可危,只差了杜預一首【好了歌】。

  杜預猶如一個守夜人,一擊重錘,無情敲響了百年賈府的第一聲喪鐘!

  喪鐘一響,家破人亡。

  杜預收起筆,走到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的賈母面前,微笑拱手:“【好了歌】一首,以贈賈府,不謝。”

  賈母氣得手發抖,顫道:“你,你····”

  她出身名門、富貴一生,豈能不知杜預這詩詞的厲害?

  一個人,一個家族,乃至一個國家,說破天不過六個字。

  時也運也數也。

  運之一道,玄而又玄,不可捉摸,但又清晰可見。

  賈府原本氣勢如虹,又是女兒入宮為貴妃,又是手握國公爺之位,但被杜預如此一首【好了歌】,賈母突然意識到——腳下便是萬丈深淵,一步踏空,萬劫不復!

  國公爺,了不起嗎?

  確實了不起。

  但!

  國公爺興衰榮辱,也就皇上一念之間啊。

  他們賈府站隊,已經完全站在了太后一邊。

  太后如今確實聲勢浩大,還能牢牢掌控大唐江山朝廷,但皇帝卻已經親政了。

  從后宮元妃傳出的情況看,在“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問題上,皇帝與太后發生了直接沖突,根本不退讓。

  武媚娘,被皇帝直接召入寢宮,并不外出。

  而太后王姪的侄女,堂堂皇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帝了。

  這是什么信號?

  分明是王家手伸的太長,已經激怒了年輕的皇帝啊。

  而在這杜預的賞賜上,太后與皇帝也發生了齟齬。

  皇帝想要直接征招杜預入宮,太后卻不咸不淡,只說不能幸進,以絕天下悠悠之口,只肯尋常賞賜。

  而皇帝卻給了杜預御賜金牌,便宜行事特權。

  這就是皇帝與太后,在處處爭斗。

  自己已經與太后走得太近,處處巴結,若自己今日往死里得罪杜預?豈不就是在針對皇帝?

  王太后雖然厲害,但敵不過歲月終究要死。

  皇帝雖然年輕,卻勝在未來。

  遲早有一天,會奪回所有權力,到時候賈府該如何自處?

  賈母猛然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意識到,杜預寫這首【好了歌】,是何等用意?

  毫不客氣的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杜預就是告誡賈府,別以為你家大業大,國公爺之位多牛逼。

  從某種意義上,站得越高,越是危險。

  高處不勝寒。

  一旦你行差踏錯,一腳踩空,賈府就萬劫不復。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賈母不是個等閑老太太,她出身名門,歷經三世,親自見證了賈府從不名一文,成長為今日龐然大物、東南世家名門第一的過程。

  她也更懂得,帝王心術。

  賈母陷入沉思,越想越是恐懼。

  杜預看了一眼林星河,沉聲道:“既太后下旨,我未婚妻先寄居在賈府,待我取得功名,稟明皇上,堂堂正正再來接回她。”

  “若賈府敢一意孤行,違背星河之意,明日強娶她。”

  杜預語氣平淡,卻說不出的森然:“一切后果,自負。”

  他與星河告別,轉身,離去。

  以秀才之身,獨闖賈府,光明正大與未婚妻相會。

  被賈府重重圍困,抬出太后懿旨,卻坦然自若揮揮袖,只留下一手入木三分、酣暢淋漓的【好了歌】!

  功成身退。

  這是何等讀書人的鐵骨錚錚、浩然正氣?

  賈正、賈貞、賈璉都沉浸在自己未來悲慘命運之中,不能自拔,雙目失神。

  賈府無人敢阻,只能任由杜預離去。

  全場一片寂靜。

  只聽得賈府眾人,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人人猶如水中撈出落湯雞,狼狽不堪。

  許久,賈母才徐徐站起。

  她抬頭看杜預留在賈府門墻上【好了歌】,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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