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至圣先師 > 第447章 鐵鎖橫江,危機重重!
  杜預贊道:“都說長江水戰,以荊揚爭雄。而今晚看,以荊州水軍最為精銳、甲于天下,而揚州水師遠非敵手。”

  武士彟驚訝道:“你怎么知道,這些刺客都是揚州水師?”

  杜預淡淡道:“雖然他們極力改頭換面,但很多習慣早已潛移默化,無法更改。比如他們操船的手法,比如他們以斗艦順流攻擊的習慣,還有他們手上的老繭,江風皴裂的皮膚。”

  “普通江/賊水匪,根本不可能將斗艦發揮到這么熟練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他們背后指使者,到底是誰?”

  武士彟眼中欣賞一閃而沒,拍了拍杜預肩膀:“無論他們背后主使者是誰,你都不能再查下去。何況,你的危機并未過去,也根本沒功夫讓你仔細調查。”

  林星河、宋佳霖等一聽危機還沒過去,又緊張起來。

  武士彟一指上游黑黝黝的深沉江面,搖頭道:“我從上游而來,上游已然被人以鐵鎖攔江截斷。過往船只要挨個停船檢查,根本過不去的。”

  杜預眼神一寒。

  他本以為攜未婚妻,以七夕鵲橋仙詩飛半空、凌空虛渡,離開金陵已經足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應該能潛逃回滁州,卻發現自己還是單純了。

  敵人想要他死的決心,遠超杜預估計。

  宋佳霖驚怒交加道:“這還是我大唐天下嗎?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鐵鎖攔江?封/鎖交通?他們膽敢公然截殺鎮國秀才杜預?”

  武士彟意味深長道:“人家既然能做出來,自然有足夠合理的理由和借口,就不怕你查!何況,我朝政出多門,皇帝都沒有傾國專斷之權,就算你這名滿天下的杜案首死了,皇帝大發雷霆要替你復仇,對方推出幾個替罪羊,依舊無可奈何。”

  杜預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玉真公主臨行前的話:“現在,唯有皇帝能保住你。”

  但杜預目光一閃,恢復了清明。

  越是如此混亂,他越是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抉擇——不去投效皇帝,至少在皇帝沒有獨攬大權前,不過早投效。

  連手下基本安全都保障不了,跟隨這年輕皇帝,只會倒更大霉。

  杜預躬身叉手道:“多謝武都督救命之恩。下一步我該如何保全自身,還請都督教我。”

  武士彟笑了。

  他要的,就是杜預這人情。

  杜預也很清楚,官場上無非是交換——武士彟大半夜跑來救自己一命,必然挾恩圖報。而陷入重重危機的杜預,目前唯一的籌碼就是日后的報答。

  敵人設下重重埋伏,武士彟肯來救,本事就是一種姿態。

  武士彟搖頭道:“要殺你的人,不止一撥。”

  他朝江中一努嘴:“這,只是最沉不住氣、實力最差的一波,才會在你剛剛離開金陵,警惕心最高時,主動出擊、打草驚蛇,哪怕沒有我來救,憑你本事也能將他們殺光。”

  “以我估計,這些都是瑯琊王家的人。揚州,是瑯琊王家煞費苦心、經營數百年的老巢。揚州水師都督、右武衛大將軍王敦,就是王家家主的弟弟。”

  武士彟面色凝重道:“你突然不辭而別,告別玉真公主,應出乎瑯琊王家預料。但他們早在長江上布防,你走水路只是自投羅網、插翅難逃。”

  宋佳霖、木蘭等人的心,向下沉去。

  “我給你個建議。”

  武士彟淡淡道:“跟打仗一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出其不意,才是致勝王道!”

  杜預眼前一亮。

  他拱手道:“多謝武都督。小子若能大難不死,必有重謝。”

  武士彟緊緊捂住杜預的手,沉聲道:“論起感激,我武家遭遇大難臨頭,卻至今還能不死,媚娘反而進宮得寵,武家更進一步,全靠杜預你的三個錦囊。”

  他將一個小小包裹,遞給杜預:“這是陛下和媚娘,讓我轉交給你的。望你能指點媚娘,助我武家一臂之力。”

  杜預點點頭,帶著林星河,竟然轉身跳下五牙大艦。

  船邊,只有一條小小烏篷船。

  宋佳霖:“???”

  “喂,放著這么大的戰船,我們不坐,你要去哪里啊?”

  他罵罵咧咧,也只好跟著跳船而去。

  杜預幾人趁著夜色,劃著小船,竟然返回了長江南岸。

  “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里啊?”

  宋佳霖大驚失色:“前面,貌似又是金陵府的方向?”

  杜預淡淡道:“你沒聽武都督說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才是破解敵人天羅地網的唯一法門。你看!”

  他一指長江上。

  只見長江上,殺光了揚州水師刺客的武家大艦,已然調頭,逆流而上,向荊州方向開去。

  而沒走多遠,長江突然鐵鎖橫江!

  數道粗若臉盆的大鐵鏈,驟然從長江兩岸徐徐拉直、升起,在月光照耀下,反射著幽幽寒光,將數百丈江面徹底封/鎖。

  兩岸,也隨之升起了無數火把,將長江照的亮如白晝。

  數十艘正規水師的艨艟、斗艦、樓船,也隨之明火執仗,向五牙大艦井然有序、猛沖過去。

  艨艟在前,斗艦沖鋒,樓船壓陣。

  萬箭上弦、戰具緊繃,殺氣騰騰。

  只要五牙大艦不配合,這支殺氣騰騰的艦隊,一言不合就會釋/放出毀滅性的巨型投石車、閃電霹靂車,還有萬鈞神弩,將五牙大艦擊毀。

  雖然荊州水師的五牙大艦極其雄壯,猶如一頭過江猛龍,但在如此大陣仗、大艦隊、水陸伏擊映襯下,竟有虎落平陽、龍游淺灘之感!

  木蘭:“···”

  林星河:“···”

  宋佳霖:“····”

  一眾秀才,都看呆了。

  誰見過如此大陣仗?

  一想到自己如果還在五牙大艦上,貪圖安逸,此時已經被敵人團團包圍,插翅難逃,眾人就背脊發涼,冷汗津/津。

  “特娘的,亂了,全亂了。”

  宋佳霖罵罵咧咧:“跟東吳、越國、楚國、大宋人打仗,我從未見過如此大陣仗,結果暗殺自己國內才子,卻出動這么多軍隊戰艦。我遑遑大唐,什么時候淪落成如此模樣?”

  牛賀冷冷道:“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國亡無日!”

  杜預遠遠看著五牙大艦上,打出“荊州水師武士彟”旗語,試圖與對方溝通,但對面的揚州水師絲毫不肯通融,依舊圍困上來,將五牙大艦逼停江面。

  隨即,貌似大批揚州水軍登船,進行強行檢查。

  為首之人,并非武家猛將,乃是一青衫儒士打扮的儒將。

  杜預知道,此人就是王導。

  大唐右武衛大將軍、揚州水師都督,瑯琊王家的中堅。

  王家之所以如此囂張,因他們掌握了軍隊!

  特別是江南地區,掌握了揚州水師等核心戰力的王家,有足夠的實力與大唐皇室掰手腕。

  武士彟、武三思整好以暇,正在與王導交涉。

  王導鷹鼻深目,身邊卻站在一位清秀、俊朗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玉樹臨風、重瞳異色,不是王異更是哪位?

  王異仿佛有心電感應,一雙重瞳,突向杜預藏身高處射來。

  杜預心中一緊,帶人離開。

  “我的乖乖,王異竟然帶人圍追堵截?”

  宋佳霖怒道:“這妞怎么回事?之前還跟咱們稱兄道弟,同游洞庭,今日就翻臉不認人?”

  杜預冷靜道:“我猜,她多半以為王倫是我殺的。”

  “難道不是嗎?”

  牛賀驚訝道:“我們都以為是你干的。”

  趙明/慧不屑一顧道:“王倫是什么德行,咱滁州人誰不知道?此人若死在杜兄你手中,只能說大快人心。”

  杜預搖搖頭:“確實不是我殺的。他實際死在逆種文人李林甫之手。”

  林星河焦急道:“既然如此,我去解釋一下啊。讓王家查清楚再動手。”

  “王家現在處于暴走狀態,不會聽我解釋。”

  杜預搖搖頭:“何況,他們處于門閥利益才決定殺我,王倫事件只是給他們一個行事的借口。他們揣著明白裝糊涂,就算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會輕易罷手。”

  “怎么會這樣?”

  林星河氣得跺腳。

  杜預冷冷道:“如今之計,也只好打!把王家打疼了,真疼了,展示出我有與王家叫板的實力,王家才會愿意冷靜下來,進行調查。”

  杜預從王家的行動,已然判斷出王家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王倫到底是誰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家不希望自己再活下去。

  找到借口,將自己借機除掉,符合王家門閥利益。這就足夠了。

  他接下來的走位,非常出人意料。

  因杜預竟然沒有返回金陵城,而是又在一處漁村,購買了一艘漁民的小船,再次進入長江!

  更令人詫異的,是杜預并沒有逆流而上,相反,他竟然選擇逆流而下!

  向長江出海口、東海而去。

  “喂,你該不會是嚇糊涂了吧?”

  宋佳霖沉不住氣道:“我們的老家滁州,明明在西面,你卻要順流而下,去東面?這不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了嗎?”

  杜預專心致志,看著油紙包裹里的東西,并不說話。

  趙明/慧略通兵法,眼睛一亮:“我懂了。這招,果然是虛虛實實,深合兵法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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