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至圣先師 > 第475章 相,鼠!
  原來,白娘子在雷峰塔中閉關,靜心潛修,這二十年沒有一天懈怠,功力大漲。

  而法海卻在這二十年中,天天沉溺在為佛門擴張勢力、攻略大宋、加封國師、各種功名利祿之中,修煉也隨手放下,并沒有刻苦修煉。

  更加上方才與杜預一番大戰,杜預一首“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一口氣摧毀了連同雷峰塔在內的諸多佛寺,將臨安的佛門勢力滌蕩一空,法海心神不定,又被荀圣打了一下,實力只剩下六七成。

  一來一去,法海竟然漸漸落入下風。

  他惱羞成怒,停住降魔杵叫道:“白娘子!你休要得意,若非那姓杜的秀才幫你,本座怎么可能收拾不了你?你等著,我這就去普陀山,請菩薩派來援軍。你還有你那半妖兒子,死定了!”

  他轉身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海外而去。

  普陀山,就在東海不遠處,乃是普賢菩薩的道場。

  四大菩薩道場,分布在圣元十國,乃是佛門深/入圣元大陸、吸收香火信徒的關鍵支撐點,也是四個大本營。

  因佛道儒法等家,多次因勢力范圍大打出手,佛門為了表面上避嫌,也輕易不會派高等級菩薩、羅漢入世,以彰顯自己不卷入是非、世外清修的形象。

  但一旦真正有人威脅到佛門的勢力,四大道場也是佛門扎根大陸、隨時出兵干涉的大本營。

  法海看到臨安佛門勢力大大受損,索性去找普賢菩薩告狀,求更多援軍。

  只怕假以時日,佛門卷土重來,勢力將更加龐大。

  白娘子香汗淋漓,落了下來,對徐士林道:“兒啊,我們一家人快走。能跑多遠,是多遠。”

  那清瘦和尚,正是為愛妻贖罪、在金山寺出家的徐仙。

  他激動跑了上來,與愛妻、嬌兒一家團聚、緊緊相擁。

  臨安百姓,紛紛歡呼。

  “可憐見,有情/人終成眷屬。”

  “骨肉分離二十年,好不容易一家團聚。”

  “爾等快走吧。法海很快就會帶著佛門大軍,殺了來。”

  “就是,快走吧。”

  徐士林帶著白娘子和徐仙,匆匆忙忙向城外而去。

  機緣恰好,他們逃走的方向,竟然就是杜預和武秀才等人飲酒的酒樓所在。

  那兩位衣著華貴之人,看著遠遠奔逃而來的白娘子,更是眼睛發直。

  皂白綢緞之人,站了起來,眼睛放光,死死盯著一身素白、香汗淋漓的白娘子,搖頭晃腦吟詩道:“拾翠歸遲,踏青期近,香箋小迭鄰姬訊。櫻桃花謝已清明,何事綠鬟斜亸、寶釵橫。淺黛雙彎,柔腸幾寸,不堪更惹其他恨。曉窗窺夢有流鶯,也覺個儂憔悴、可憐生。”

  他嬉皮笑臉,高聲道:“這首踏莎美人。清明,贈與白娘子。”

  身后之人,諂媚道:“好一首踏莎美人。清明!所謂女要俏,要穿孝。這白娘子一身素白,好似那小寡婦上墳,哭哭啼啼,更是梨花帶雨,惹人垂憐啊。”

  這是一首很是輕薄、對清明節上墳寡婦的調/戲詩句。

  兩人在鬧市中,公然調/戲白娘子,還十分輕佻、大聲呼喊,簡直令人羞辱。

  白娘子嬌靨一紅,權作聽不見,拉著丈夫和兒子繼續奔走。

  但徐士林可忍不了。

  “可惡!”

  徐士林乃是讀書人,當然聽得出來這首詩中調/戲之意,抬頭怒道:“爾是何人?為何如此輕佻、當街調/戲我娘?”

  杜預目光一沉。

  徐士林還是年輕。

  這兩個輕佻、色瞇瞇的混賬,既然敢當街調/戲女人,當然有所意圖。

  “哈哈哈···”

  那領頭的皂白青年,展開一只扇子,傲然道:“天下之女,被我看上,乃是她的榮幸。怎么?你有不服?”

  一旁諂媚青年,更是冷笑連連:“好大膽!你竟然敢辱罵我···少東家?該當何罪?”

  徐士林氣得青筋暴起,正要與他理論。

  杜預戰斗力爆表,眼里揉不得沙子,哪里容地這皂白青年色瞇瞇盯著自己兄弟娘親白素貞?

  根本不跟他瞎bb,直接上去就怒懟。

  杜預淡淡道:“士林兄,你可聽說過【相鼠】?”

  徐士林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一唱一和:“沒有,愿聞大作。”

  酒樓上,頓時鴉雀無聲。

  人人饒有興趣,看著杜預,顯然都被杜預勾起了興趣,要聽一聽這首從未聽過的【相鼠】。

  大宋如同大唐一樣,雅而好文,人人都喜歡詩詞。只是大唐喜歡唐詩,大宋偏愛宋詞。

  但對于詩的喜愛,是共通無二的。

  “別說話,那位相公要作詩了。”

  “【相鼠】?嘻嘻,這不是看那個老鼠的意思嗎?”

  “老鼠罵誰?”

  “還不是明擺著?就是那兩個獐頭鼠目、總盯著人家美貌娘子看的浪/蕩子。”

  皂白青年和諂媚男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杜預深深看了皂白青年一眼,淡淡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杜預,才氣沖天。

  全場,哄堂大笑。

  連白素貞都被逗笑了,百媚皆生。

  你看這黃鼠還有皮,做人怎能沒威儀。做人如果沒威儀,為什么不早早死去?

  大宋百姓眼睛放光,笑得直不起腰來:“牛逼!”

  “這詩詞,太厲害了。”

  “鼠還要臉要皮呢,人若不要臉皮,不如鼠。”

  “哈哈,罵的痛快,酣暢淋漓。”

  皂白青年和諂媚男人,一聽臉色大變。

  杜預這是當眾狠狠打臉啊。

  將皂白青年比喻成老鼠,還不如老鼠,因老鼠還要臉要皮,你卻連個臉皮都不要了!

  你連老鼠都不如。

  皂白青年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大約從未聽過如此狠辣、又文雅的罵人,竟然一時半刻找不到反駁之詞。

  諂媚男人氣急敗壞:“你,你好大膽子,竟然敢用老鼠比喻我主人?你死定了!”

  徐士林拍手稱快:“好一個杜兄,這【相鼠】簡直妙極。我從未聽過如此酣暢的詩。”

  杜預淡淡一笑,繼續道:“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你看這黃鼠還有牙齒,人卻不顧德行。人要沒有德行,不去死還等什么?

  人群又炸了。

  “噗嗤···哈哈哈!”

  “這比喻,妙絕!”

  “簡直笑炸了。”

  “是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的人穿得人模狗樣兒,但內心骯臟齷蹉,連老鼠都不如。”

  “噗···”

  皂白青年驚怒非常,被氣得直接吐血。

  桌子上,凳子上,菜盤上,到處都是他噴出的鮮血。

  諂媚男子嚇得手足無措,急忙去擦拭:“您沒事吧?咱不聽了,咱回去吧。”

  “滾!”

  皂白青年暴怒,額頭青筋暴起,猛然站起怒視杜預,恨不得將杜預寢皮食肉、剝皮拆骨。

  杜預卻不為所動,自顧自淡淡道:“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你看這黃鼠還有肢體,做人反而不守禮。做人如果不守禮,為何不快快死去?

  “噗···”

  全場百姓,笑炸了。

  人人都長著眼,人人都看在眼里。

  這兩個貨色冠冕堂皇,卻行為浪/蕩,不尊禮法,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在杭州城中名聲很好、治病救人無數的白素貞白娘子,誰不反感鄙視他們?

  只是無人敢像杜預一樣站出來,公然寫詩怒懟、辱罵他們罷了。

  如今杜預罵的痛快淋漓,這兩個貨氣得吐血三升,誰還不拍手稱快?

  “好,好詩啊!”

  “嘻嘻,絕妙好文。”

  “這【相鼠】,至少詩成鳴州。”

  “小二,還不快拿你們酒樓詩板來?請這位公子題詞其上。你們酒樓這下出名了。”

  空中,不斷響徹著杜預的詩詞【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氣煞我也!”

  皂白青年氣得直挺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七竅流血,腿還一下下抽搐,顯然被杜預氣得夠重,差點背過氣去。

  一旁諂媚之人嚇得魂不附體,一疊聲大叫“快去請大夫!”“你們闖下大禍,還不快去找人救治?”

  可惜,他喊破嗓子,沒人搭理他。

  徐士林感激涕零,深深對杜預施禮:“杜兄不光義薄云天,更仗義執言,士林感激不盡。”

  白娘子一眼看到了杜預。

  她不理會那兩個登徒子,帶著丈夫徐仙、兒子徐士林走上來,深深給杜預拜了下去。

  “這位,就是我家的救命恩公杜公子吧?”

  白素貞一雙會說話的美眸,仿佛一眼能看穿杜預隱藏身份心思,只喊杜公子,不提他身份。

  杜預急忙站起來,拱手道:“我與士林雖然萍水相逢,但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約為兄弟。他的家事,就是我的事,您二位是他父母,便是我的長輩。既然您懸壺濟世、救人無數,就不該被那法海無禮關押在雷峰塔下。我也只是仗義執言。”

  白娘子一雙清澈湖眸,感激凝視杜預一眼,端起一杯女兒紅:“恩公年紀輕輕,居功不自傲、恃才不傲物,才華橫溢,又有古之俠士義氣,未來必成大器。我家士林能與您成為至交好友,那是他的福氣啊。請滿飲此杯,權作我家感謝之恩。”

  徐士林聽母親這么說,也斟滿一杯,代替父母向杜預敬酒:“杜兄,大恩不言謝!今后你有事,我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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