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生氣的。”
蔡文姬幽幽嘆道:“我知道,自己認識杜預晚了。杜預與林星河早就有娃娃親,那是上一輩定下的。我作為后來者,能在杜預心中,占據一席之地,已經很幸福了。至于能登堂入室,拜堂成親,我不敢奢望。”
韓娥:“···”
在林星河帳中,杜預沉聲道:“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我這人,跟別人又不一樣。我衣服和人,都喜歡用舊的。我才不會喜新厭舊。”
林星河美眸一閃,柔情似水貼在杜預胸膛上,柔聲道:“你的心,我都知道了。但我不能一人獨享你,坐視那么多好女子,為你守活寡,不能獲得幸福。”
“你這天下大才子,也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
林星河慨然道:“你娶吧。樂府四大家,還有其他紅顏知己,你想要幾個就娶幾個。我做正妻的,不會計較的。只要你別忘了我就好。”
無論杜預怎么保證,星河都絕不改口,一定要讓杜預“擴招”,多娶幾個姐妹,一起侍奉他。
林星河這一番話,聽得小蠻、蔡文姬等女子,紛紛熱淚盈眶,感動難以言表。
林星河日后在杜預家中,正妻大娘子的穩固地位,就此奠定。
杜預走后,紅娘不解道:“小姐,我看杜預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確實不想另外納妾、娶平妻,你為何一定要逼著他,再去迎娶別的女人入門呢?難道,你不/愛杜解元,不想獨占他的愛嗎?”
林星河凝望杜預背影,凄然搖頭:“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比任何女人都愛他,更渴望獨占他的愛。但我更清楚,他的存在,在圣元大陸意味著什么?他太獨特,太優秀了,他不是我林星河一個女人,能壟斷地了的。”
“若他只是杜案首,乃至杜進士,我都有把握能一人獨占,獨享他專寵。”
“但他不再是杜進士,而是平定安史之亂的大唐大英雄、詩成傳天下的詩仙——杜預。”
“這樣的男人,注定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更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三品官的女兒。”
“我家的門楣,已經配不上他如今的地位。”
“更有甚者,我反倒覺得,要仰視他了。”
“杜預雖危機四伏,但其勢已成,只待時機,必然飛龍在天,這樣男人,要做好他的妻子,不可任性胡為。”
林星河不無傷感,吟誦道:“舊時天氣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
紅娘看自家小姐為做好杜預妻子,竟如此委曲求全,也不由潸然淚下。
“我去找杜預!”紅娘憤然而起。
林星河搖搖頭:“不必了。他已是盡心竭力,維護與我。我爹才官居三品,在他這年紀,都有妾室。何況,如今杜預身處險境,刀山劍森,如履薄冰,需要多方力量援助。比如弄玉妹妹,就能替他拉攏大秦為靠山。幾個樂府大家,都是鎮國大學士修為。我對杜預的幫助,遠不如她們。”
紅娘沉默。她已知道林星河的意思——杜預如今強敵環伺、勢單力孤,更需要紅顏知己的力量,來度過難關。
為了男人能平安喜樂,林星河寧愿杜預多娶幾個強力女人,增強實力,分擔壓力,哪怕她受些委屈,也毫無怨言。
“小姐···”
“紅娘··”
帳外,杜預看著帳篷里抱在一起的兩女影子,卻啼笑皆非,更有無限感動。
林星河對他的一片癡心,他如何能不知道?
身為現代人,他怎么會不知道男人另結新歡,女人會何等心疼?
愛,都是自私的,不容分享的。
感情中,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疏遠、猜忌。
哪怕在圣元大陸,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世界,同事一夫的女子,照樣有諸多矛盾。
這丫頭,為自己卻甘于犧牲?
杜預卻搖頭微笑。
他有十足的力量和把握,能克服當前的一切困難,橫掃強敵。
紅顏知己的力量?其實他壓根不需要。
嗯,出使秦國,迎娶弄玉算是個個別的例外。
但星河自我感動,杜預也看破不說破,只要她高興就好。
第二日一早,杜預騎上龍駒,帶領全軍出營,直逼洛陽。
唐軍人數雖少,卻士氣高漲,號令嚴明,魚貫出營,直奔洛陽城下。
只是有一不和諧之人,面色陰沉,如鬼似魅,陰魂不散跟了過來。
新來的監軍、銜玉公子賈玉。
賈玉前一晚剛被林星河嚴辭拒絕,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然差到谷底。
一大早,他就拿著雞毛當令箭,高高捧起明黃色圣旨,走入軍營中,要杜預下跪接旨。
誰知,杜預根本不慣他任何毛病,連下跪接旨的樣子都懶得做,直接喝令:“何人?擅闖軍營?有什么事?”
杜預早看透——哪怕表面功夫做的再好,也不會得到皇帝/朝廷/監軍任何好感和優待。
既然如此,哪需要虛與委蛇?
不光是杜預,連他帳下裴十二和唐軍一眾將領,都不以為然,滿臉平靜,沒人拿這位監軍當回事。
賈玉眼中噴火,射出滿滿怨毒之色。
他好不容易,搖身一變,變成監軍,本以為能騎在杜預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甚至威脅杜預、染指林星河,誰想處處碰壁?
這跟他想象中,書生攜圣旨,徑入中軍,拿下主帥杜預,百萬人中取上將首級差距太大了。
賈玉豁然高高舉起圣旨,尖聲尖氣道:“大膽杜預!沒看到本監軍手持圣旨?還不跪下?接旨?”
說著,他便要大發作,雷霆震怒。
誰知,杜預露出盔甲,淡淡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乃圣人之言。你手持一張黃紙,便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么監軍身份,什么圣旨在身,我不辨真偽,豈能任由你凌駕?再敢不分青紅皂白,大鬧軍營,我少不得要引細柳營之舊例,行軍法殺人!軍令官何在?”
裴十二出列,仗劍大聲道:“在!”
殺氣騰騰,寶劍寒霜,照耀著賈玉陡然慘白的臉色。
杜預冷冷道:“此人身份不明,闖入軍營,按照軍法,該當何罪?”
“斬!”
裴十二厲聲喝道,目光如電,直射向賈玉。
賈玉乃是紈绔子弟,原本仗著圣旨,本以為杜預軟蛋一個,會任由他輕松拿捏,誰知杜預如此先聲奪人?根本不怕?
他自家氣勢,立即泄了氣皮球,臉色慌張急忙道:“不,不,別誤會,我真的不是什么可疑之人。我拿的真是圣旨啊?”
賈玉說著說著,又覺得自己太窩囊,明明皇帝給他處置杜預的大權,怎么能如此憋屈?于是憤怒大聲道:“杜預,你是要造/反不成?連皇帝的圣旨都不接了?”
誰知,這次不用杜預說話,裴十二浩然出列,仗劍沉聲道:“杜預乃是主帥,豈能輕易與爾等說話?我等將士,從來只聽主帥的命令,從不知道什么鳥監軍?原本叛軍就勢大,陛下給的命令,又是一個月收復失地,我等命懸一線,危急十分,更沒心思聽什么鳥監軍的胡亂指揮、亂令!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一萬唐軍,齊聲怒喝:“對!”
“滾!”
“小白臉,奸佞!”
“再不滾,宰了你!”
“安史之亂,叛軍屠/城時,你在哪呢?現在長安光復了,勝利在即,你大搖大擺跑軍營中擺譜?”
賈玉被圍困在萬人之中,臉色煞白,嚇得哆哆嗦嗦,險些尿了。
他萬萬沒想到,大唐朝廷、皇帝圣旨的威嚴,如此不濟事,簡直擦屁股紙一張。
他更沒想到,杜預一個白衣卿相、書生大將,短短時間竟然在唐軍中樹立起如此高的威信?
這支與他并無統屬關系的唐軍,竟然一呼百應、萬眾一心,擁護杜預到這個地步?連皇帝圣旨都不好使了?
他也不想想,這支唐軍原本有兩支組成——一只是裴十二繼承的裴家私軍,被數倍叛軍圍困瀕臨絕境,被杜預從潼關戰場上救下來,裴旻因此成圣,上上下下都對杜預感激涕零,恨不得肝腦涂地,忠誠度沒的說。
另一只,則是被皇帝遺棄的長安守軍,同樣被杜預從叛軍安祿山手中,從尸山血海中拯救出來,對杜預那是佩服五體投地、堪稱死忠。
說白了,杜預的威信是一次次詩成傳天下、鎮國,將數倍于己的叛軍全殲、一次次逆轉乾坤鑄就而成的。
而倉皇逃離長安的大唐皇帝、朝廷,在唐軍中還有什么權威?
圣元大陸,乃是亂世,權威來自于戰無不勝、來自于絕對的實力。
沒有實力哪怕你是皇帝又如何?
而杜預卻一次次力挽狂瀾,挺身而出,成為拯救大唐、唐軍、百姓的孤膽英雄,一次次以實力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信仰和實力。
唐軍上至將軍,下至小兵,對杜預的實力,崇拜到底,推崇備至。
說句難聽的,安史之亂后,倉皇南逃、渡江遷都的唐皇和唐廷的威信,在大唐的長安、北方領地已經跌到谷底,威信掃地,完全不被人看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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