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電話通訊發達了，可以考慮做外賣業務。
林然暗自將這一消費需求記了下來，他可不打算在京城開兩家店，會分散他們的客源。
走在流云寶市集市，到處都是攤主介紹貨品，還時不時傳來顧客砍價的聲音，操著各個地方的口音，場面倒是極其熱鬧。有
林然的鑒寶能力明顯比其他人強，很多貨物，只要看一眼，他就能知道是真假。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大部分都是贗品。
確切的說，應該是近兩年才做出來的東西，這種物品，在他們工藝品店抓一大把，不過他們的價格倒是差不多，看樣子這些攤主還算有些良心。
事實證明，叫賣是有用的。
就在林然面前，一位看起來非常有錢的中年人，就用五十塊錢的高價，從攤主手中買下了仿宋青花瓷瓷瓶，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看樣子，他還以為自己撞了大運，臉上寫滿了笑意。
林然當然不會去拆臺，他和攤主無怨無仇，別人看走了是顧客自己的問題。
“現在想要吃撿漏這行飯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林然微笑著目送他離開，攤主把注意力放在了林然身上。
“這位小兄弟，你也想買青花瓷嗎？”
“不必了，你這花紋都有問題。”林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只聽到后面老板在罵道：“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話，沒教養。”
同在京城，但流云寶市的攤主，和潘家園、琉璃廠的攤主個性全然不同。
這也是流云寶市能從同質產品當中脫穎而出的關鍵。
來這里買東西，價格會相對公道些，不像在潘家園，沒有點眼力，會被人坑到死。
他穿梭在人群當中，看起來像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實際上注意力全在兩邊的貨攤上。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貨攤。
眼前的貨攤看起來很普通，低矮的石桌上擺著零碎物品。
老板的特色也很鮮明，留著小胡子，嘴巴的正上方長著一顆黑痣，他的身材也很干瘦，但卻不會顯得病態，眼神利透露出一股精明。
他沒有和其他攤主一樣大聲叫賣，而是靜靜的坐著。
看到林然靠過來，他才站了起來。
“小兄弟，隨便看看。我在攤位上的東西，都是生坑的。”他簡單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表現了他是行家。
所謂的生坑，是古玩界的行話，是指新出土的物件。
林然應了一聲，他的目光掃過攤位上的物件。
最終，落在了一塊硯臺上。
眼前的硯臺有三厘米高，正方形，長寬大約八厘米，比起普通的硯臺顯得更大。
通體漆黑，還反射者油膩的光澤，看起來很臟。
“可以看看嗎？”林然禮貌地問道。
得到了攤主許可，林然才將硯臺拿起，放在手里掂量一番，還挺沉的。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在老板看不見的角度，用手指輕輕在硯臺上劃了一下。
果然和他想得一樣，硯臺外層質地柔軟，輕易就留下了一道淺淺刮痕。
看起來應該是某種橡膠化合物。
他的心里有了一個猜測，詢問道：“老板，這硯臺怎么賣？”
其實剛才，老板就在細細打量林然。
一般鑒賞硯臺，都會從內部看起。
而他就像一個門外漢，只專注于外部。
林然在有了錢之后，也換了一身比較好的衣服，頓時引起了攤主的注意。
他暗自猜測，林然就是個普通的公子哥，對于鑒定一竅不通。
這種人，可是市場上難得一見的肥羊。
他立時笑逐顏開：“小兄弟，你想要這塊硯臺嗎？不瞞您說，這硯臺是我剛從鄉下祖墳里挖出來的。”
“你還挖自家祖墳？”林然一臉詫異地問道。
但他明顯是故作驚訝，他很清楚，眼前的家伙肯定是從鄉下收來的。
因為他攤位上的貨物參差不齊，朝代都不一致，而且種類繁多，明顯不像是一個墳墓里面的陪葬品。
“祖宗也不希望我們過辛苦的日子。”攤主陪笑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林然隨后換成了遺憾的表情，“以我看，這不過瀝青做的硯臺，而且還這么舊了，想等他升值，恐怕得等到猴年馬月哦。”
林然本來就是撿漏起家的，他當然不會看走眼。
攤主剛才那番話，分明是想故意抬價。
攤主心里一驚，眼前的公子哥有點不一樣。
他正在盤算要如何圓謊，林然已經開口說道：“老板，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其實我就是想練毛筆字，但是我是新手，對于墨水的量要求比較大，所以看到這么大的硯臺，就想問問價格。”
“如果價格合適，我就買下來。太貴了就算了，我還不如買兩個普通的硯臺呢。”林然說著，把硯臺放回了攤位上。
都是生意人，林然還能慣著他不成？
但他的話讓老板瞬間不開心了。
“胡說八道！我的硯臺怎么會是瀝青做的？！”老板據理力爭。
“不是瀝青是什么？”林然反問道。
老板一時語塞，吞吞吐吐半天，開口道：“瀝青哪有這么硬！”
“瀝青就是這種硬度的，不信你看京城鋪路，用的都是瀝青。”林然笑了起來，沒想到眼前的攤主這么不學無術，比起潘家園的差遠了。
連基本的文玩知識都沒有。
見老板答不上來，林倒繼續說道：“大部分的硯臺都是瀝青做的，而且依我看，這東西也算不上是古玩。我也只是要塊大的硯臺來練字，對于料沒有要求，能用就行，要不你開個價？”
老板忽然發現他猜錯了，眼前的公子哥，并非不學無術之人。
而林然也深暗談判的道理，乘勝追擊：“我猜你這塊硯臺，擺放在此估計有一段時日了，你看硯臺上的灰，都已經成泥了。”
“你瞧瞧，現在還有多少年輕人練毛筆字？而那些喜歡收藏筆墨紙硯的老板，能看上這破硯臺嗎？不賣的話就算了。”
林然擺出要離開的姿勢。
老板的嘴角在抽搐，林然猜錯的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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