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四個月的調整，工廠已經步入了正軌。
從外面看已經有國際企業的樣式了，廠房的煙囪冒著黑煙，外墻被涂上了藍白相間的橫條，顯得很氣派。
工廠門口的“盛世工藝”四個大字顯得異常氣派。
兩個學生顯得很好奇，他們還以為盛世工藝只是個小作坊。
“你們想到處參觀也行，但不要影響正常生產工作，知道嗎？”林然交待兩個小年輕。
“工廠有什么看的？我只想看看你做什么。”張峰答道。
“好，那你們跟我來。”林然也不含糊，還沒和魏成斌打招呼，直接來到廠長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他不在這里。
平時負責管理工作的都是李元浩，今天二人正在研究室當中。
他們正在研究琺瑯彩的制作工藝，在五代的時候，琺瑯是極難弄到的原料。
而現在，只需要去繪畫用品店，就能買到涂料。
只不過用買到的顏料，任憑李元浩做到極致臨摹，也無法繪制出其神韻。
兩人皺著眉頭，不知所措。
研究室的門被打開了，李元浩剛想斥責開門的人，平常沒有他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因為他們有時候還要在里面研究古玩的特性。
看到是林然，李元浩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林先生，你怎么過來了？”
林然走到書桌前，看見他們制作的琺瑯彩，夸獎道：“元浩兄，你的繪畫功底真不錯，宮廷畫師也不過如此。”
李元浩擺手道：“過獎了，雖然外形可以畫出來，但總是少了幾分神韻。”
“少了幾分神韻？”林然拿起一個琺瑯彩壺查看。
李元浩在旁問道：“我猜測是不是因為沒有做舊，做舊后色彩或許會偏正一些。”
另外兩名學生看傻眼了，這是什么？琺瑯彩造假基地嗎？
眼前的琺瑯彩也太逼真了吧，不是說要官窯加上宮廷畫師和文豪共同創作，才能做出琺瑯彩嗎？
這兩個人就鼓搗出來了，即便他們去鑒定，也很難看出問題。
林然查看后說道：“不是做舊的問題，而是漆油的問題。”
目前市場有售的琺瑯涂料，實際上是由油畫顏料和打火機油混合而成的。
所以在上色的時候，容易滲出。
“那應該怎么辦？”李元浩驚訝林然一眼就看出他工作當中遇到的困難。
“其實也簡單，你可以學一些西洋畫的畫法。”林然笑道，“當年的宮廷畫師比較守舊，只會使用字畫的畫法。而西洋畫使用的筆觸會比較細，部分色料可以用刷的方式上色。”
“我試試看吧。”李元浩有些懊惱地回道，“我學的最多的是宋朝的畫法，西洋畫還真沒學過。”
“現在你又不需要賣假字畫，好好研究吧。”林然安慰道。
“可是顏料還存在色差，要如何解決？”李元浩解決了筆觸的問題，還有色差不好解決。
林然的建議是自己調配琺瑯彩，實際上琺瑯并不難理解，特點是將多種顏色混合于一起。
主要原材料就是石英、長石瓷土，用堿和硼砂作為催化劑，加入氧化鈦作為乳濁劑調配而成...
林然將他對琺瑯彩的了解完全講了出來。
旁邊的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錢小蕊拉拉張峰的衣角，問道：“你聽得懂他說的什么嗎？”
“我也是學文科的，怎么可能聽得懂。”張峰嘟囔道。
但他的心里也開始佩服起林然，不僅善于鑒定文物，對于文物的制作也是如數家珍。
單說琺瑯的制作，想必業界沒有幾個人清楚的。
李元浩和魏成斌二人對視，恍然大悟。
魏成斌立刻拿出本子記下配方和步驟，還時不時向林然詢問。
得到了一一解答，在腦海當中演算步驟，隨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這方法可行！真是天才！
對于他們的感謝，林然只是擺了擺手：“我知道原理，但能實現到什么程度，還看你們二位的功夫了。”
“一定完成任務。”李元浩說著就準備去找采購部搜尋材料供應商。
“等一下。”林然趕緊拉住了他，“我今天有事相求，務必幫我這個忙。”
“當然。”李元浩才想起林然來找他們的，必然有急事，連忙說道，“抱歉，只顧著工作了。”
能全身心投入工作，林然當然不會怪罪他。
“我要你們幫我做一個陶瓷雕像，要盡快做好。”
林然一邊講解著，一邊在草紙上畫出了擊鼓傳唱陶俑的大致模樣。
見識過林然速寫水平的魏成斌二人還好，但兩個學生還是第一次見到林然繪畫。
這線條水平，明顯是練過的。
繪畫出來的說唱陶俑也是栩栩如生。
林然卻說道：“大概就是這副樣子，你們把陶坯做出來，我們一起上色。”
“這么古怪的陶俑？怎么有種后現代主義的風格？”李元浩笑道。
大部分人看見說唱陶俑的第一想法，都覺得特別喜慶，不似其他陶俑莊嚴肅。
他們口里這么說著，魏成斌已經擼起袖子，打開了火爐，然后捏起形狀來。
塑形至少要兩個小時時間，林然決定不打擾魏成斌，帶學生在工廠里面參觀起來。。
也許是因為同齡人的關系，如果他去京城大學讀書，極有可能是張峰和錢小蕊的同學。
即使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也能和兩人牽扯上關系，也算是種緣分。
錢小蕊滿臉崇拜的說道：“林然，你好厲害啊，不僅成績好，經營有道，還畫的一手好畫，在學校里肯定是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對了，你會彈吉他嗎？”
這是一個文藝的年代，身為象牙塔，學校里的女生看中金錢的很好，在意的是男生有沒有才華。
能寫一手好字，會彈吉他，甚至英語好，都有可能成為焦點人物。
林然笑笑：“那可讓你失望了，我對音樂一竅不通。”
之所以會繪畫，是因為他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文物修復師，里面涉及到的繪畫工作量極大，正所謂勤工出巧匠，久而久之，林然也成為了速寫達人。
但相較于李元浩的神似，他還是差了些火候，術業有專攻，林然并不打算在繪畫領域深耕，更別談從未涉足的音樂領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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