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在腦海里浮現了相關的歷史背景。
北魏時期，佛教文化盛行。
也是歷史上僅次于唐朝的佛教文化推廣時期，四處修建佛塔，修建佛像。
而且，北魏時期的佛像都有一個特點。
就是面貌雍容華貴，和人們印象中的樸素佛教文化大相徑庭。
正因為大手筆，北魏的佛像往往落落大方。
眼前的佛像看似大氣，卻又透露出一股婉約氣質，能看出些許拘謹。
因此，林然斷定雙面佛是受到了北魏佛教文化的影響制作出來，但具體年份應該在其之后。
林然話音剛落，孫興明就笑道：“林小友，你難道僅憑缺乏氣質這一點，就能斷定鎏金雙面佛并非北魏物品嗎？在我們拍賣行，講究的是證據，可不能主觀臆斷。”
他的話語有些可笑。
又不是林然自己要來鑒定的，還需要他拿出實質性的證據。
不過，林然倒也不是拿不出來。
只見他勾起一抹笑容，說道：“孫先生，如果接下來的行為有些唐突，還請你見諒。”
“哦？”孫興明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他干笑了一下，問道：“林小友，你該不會想把鎏金佛像給砸了吧？”
“當然不是。”林然走到鎏金佛像前，蹲了下來，用手套在佛像的蓮花上來回摩擦。
見林然大不韙的舉動，保鏢勃然大怒，大踏步上前，就要拉開林然。
但他的行為卻被孫興明制止了，瞪了他一眼。
保鏢頓時像焉了的蘿卜退了下去，仿佛沒看到林然的舉動一樣。
林然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正在專注的看著佛像的頭頂，手指仍然在來回摩擦。
全神貫注的表情，仿佛世界里只剩下他和鎏金佛像了。
孫興明饒有興致地看著林然。
“有答案了嗎？”孫興明看到一直站立不動的林然，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便焦急地詢問道。
林然抬頭看向孫興明，目光清澈，點了點頭。
他也沒說話，而是讓開了身體，將佛像展現在孫興明面前。
剛才他磨去了鎏金雙面佛頭上的鍍金層，并沒有畫花，反而是露出了一行字。
蓮花上刻有銘文：“洪武,八年正月二十三日，市集還愿，造像一軀。”
從銘文內容來看，這尊佛像的鑄造，其實目的是還愿。
洪武的年號都出來了，自然無需多言，佛像雕刻的年份，不言而喻。
紅銅在明朝的時候已經是常用的材料了，并不難獲取。
孫興明喜出望外，問道：“你怎么知道蓮花上有文字的？”
“一般佛像都有銘文，剛才在蹲下進行檢查的時候，感覺到了有些突出，摸了一下，果然是有文字。”
“不錯。”孫興明點點頭，浮現出了一絲真摯的笑容。
“你們下去吧。”孫興明讓手下把佛像一起推下去。
看他的表情，應該對自己的鑒定結果還算滿意。
其實林然這不是第一次見到雙面藥師佛，在后世，有一個上市企業，就耗資千萬，打造了一尊高達二十米的鎏金藥師佛像，而且就修建在它公司大樓的正中心。
可是即便藥師佛傳聞很靈，依舊擋住他們倒閉的腳步。
很快，他們便因為涉嫌詐騙，卷入了輿論漩渦，不到三年時間就灰飛煙滅。
也不知今天在這里看到鎏金佛像，是不是意味著這家拍賣行也堅持不了多久。
林然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孫先生，對我的鑒定結果還算滿意吧？”
見林然的表現，孫興明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一股寒意從孫興明背后的小門里傳出來。
下一刻，馬震的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中。
“好久不見，林然。”馬震眼神如炬，讓林然感到一陣驚訝。
“你來這里干嘛？”林然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位賊王，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京城。
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老板，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完了，他確實有本事，而且靠自己的真本領。”孫興明的態度顯得極為恭敬。
把林然整糊涂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他想知道葛瑞的事，你就去處理一下。”馬震抬手，孫興明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瞬間，里面只留下了林然和馬震二人。
馬震毫不客氣地坐在孫興明的位置上，對林然微微一笑：“站著多累，坐下來聽個故事吧。”
林然有些難以置信，馬震既然是鑒寶行業大佬，怎么會在上次的青銅比斗當中輸給自己？
就算他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不出兮甲盤吧？
難道他之前是故意讓著自己？
“你可別胡思亂想。”馬震顯然猜到了林然在想什么，笑道，“我和別人決斗都是認真的，從來沒有放水過。”
林然坐在他辦公室桌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又來內地干嘛？該不是又來搶我的書的吧？”
在港城搞不過他，內地可就不一樣了。
“不用了，我覺得你是那本書的最好繼承人。”馬震說道，“我今天只是想告訴你一個故事。”
“說吧。”林然也想知道千里迢迢從港城過來，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
“朱旭在創建麒麟會之后，先后設立了內門和外門兩種弟子，外門就是負責打雜，幫朱旭經營店鋪，內門就是他的關門弟子，總共有六人。”
“六人？”林然驚訝地問道，“可是朱亞文告訴我只有五人。”
“正式的弟子只有五人，但朱旭并不是只有五門技藝，他第六門技藝，就是易容術。”說著，馬震把自己的臉皮一撕，露出了下面的小胡子男人臉。
正是把他們帶到地下拍賣行的小胡子！
“是你！”林然一眼都認出了他，可是下一秒，馬震又把手擋住臉，換回了原本的面貌。
究竟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林然都有些懵了。
馬震笑道：“其實別說是你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才是我的真面目。”
“我來內地是來幫你的，麒麟會的其余弟子已經知道了你在內地了，他們會想盡一切方法，把奇書從你手中奪走，你可知道卷三才是最關鍵的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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