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驚呆了。
只聽林然又笑道：“其實你們仔細一看，瓷器雖然是仿制的，并非為了以假亂真，因為做舊痕跡不明顯。顯然想打算當仿古工藝品出售，而非偽裝古董。”
調查員忍不住拿起看了看：“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意思。這瓷瓶確實很新鮮，不像歷史悠久的樣子了。”
林然點點頭，翻出瓷底。
“其實最大的破綻還是底部的這些文字，你們看這里。”
眾人湊到一起，只見底部用朱紅寫著“清朝光緒六年”六個大字。
研究員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怎么了？字也沒有錯啊？”
就這水平還能當研究員呢。
林然不禁笑了起來，解釋道：“你仔細想起真品應該怎么寫？”
經過他提醒，旁邊一位調查員拍了拍手。
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對啊，我們以前見過的刻印，都是大清，沒看到過，直接寫清朝的。”
“沒錯。”林然點頭，調查員都比他清楚，“這種書寫方法不符規范，正軌的應該是‘大清光緒路年’。”
調查員點點頭：“對，清朝向來自大，朝廷對外一律自稱‘大清’，官窯自然不可能犯這么離譜的錯誤，把大清寫成清朝。”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倉庫經理聽完后，感覺到形勢已經扭轉。
他不由長舒一口氣，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這老板帶來的人還真是有本事，三言兩語就打消了他人的疑慮。
只不過，覺得林然太喜歡賣關子了，給他們繞了這么一大圈。
換做是其他沒有耐心的調查員，可能早就甩手不干了。
倉庫經理面露喜色，趕緊附和道：“說的對，這應該就是普通的工藝品！”
他眼前一亮，注意到林然已經掌握了形式。
這個男人還真是特殊，幸虧站在自己一邊。
剛才老板介紹他是柯家請來的鑒寶師，他還有些持之以鼻。
現在才發現，這個“鑒寶師”還真是可靠。
實際上，林然還有一些失望。
他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上面的字體，明顯有改動的痕跡。
顯然作假者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他特意留下了作假痕跡。
雍正年間，尤為推行篆書款。
官窯使用的，正是后世流行的六字三行篆書款。
官窯款實際上是由專人題寫的，官窯瓷器上的字體大致相同。
常見有“大清雍正年制”、“雍正年制”、“雍正御制”三種題款。
早期是三行雙圈，晚期是雙行雙圈。
而且，還從沒聽說過直接標記年份的。
因此林然斷定它既非官窯款，也非民窯款，最有可能的仿款，也因為字體原因被否決。
唯一的解釋就是現代工藝品。
本來他還想和研究員探討一番，結果人家連最基本的都沒看出來。
那他繼續說下去，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林然也在心里斷定，這人是靠關系進來的。。
研究員仍然不甘，將賞瓶再次拿起來鑒賞。
可即便即便他反復觀看，完全看不出破綻。
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反而是把自己的臉給漲紅了。
可又沒有找不出證據來反駁林然。
調查員把賞瓶收好，說道：“雖然你這么說，但我們還是要帶回去做一下鑒定，可以嗎？”
反正又不是他的公司，林然當然是無所謂。
調查員指著木箱里的其他東西問道：“按照你的說法，剩下的也是藝術品嗎？”
林然看了一眼木箱，沒有說話。
他跟羅宇壓根就不熟，沒必要冒著風險給他承擔責任。
之所以提出這件文物是假的，無非是他胸有成竹。
至于其他的，一時半會也看不出端倪。
他也覺得很奇怪，既然是工藝品，為啥要用木箱的暗格裝著，這不是生怕別人不懷疑嗎？
他也覺得木箱里的東西很有可能有真家伙。
剛鑒定了一件工藝品，倉庫經理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
對林然充滿了信任，說道：“林先生，里面都是工藝品，絕非文物。”
調查員都在旁邊，他必須想辦法撇清責任。
東西是可以讓他們帶走，但是絕對不能引起惡劣影響。
既然現在大家都在這里，還不如趁此機會撇清一切嫌疑。
倉庫經理說道：“林先生，要不您幫忙全部鑒定一遍？我可以給你鑒定費。”
調查員也沒有表示異議。
既然林然這么專業，對方也沒有表示異議，他們覺得沒問題。
林然其實也愿意這樣做。
雖然覺得羅宇很奇怪，但有機會，把人情賣給他，對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林然便對倉庫老板說道：“能不能幫我把東西全部取出來？”
言下之意他要開始鑒定了。
沒想到調查員主動幫忙，找來一塊軟墊，把里面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放在墊子上。
清算了一下，總共有23件。
加上剛才的那件，一共是24件商品。
林然看了一點辦公室，剛才羅宇把范文劍喊到辦公室中，已經有幾分鐘時間了。
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么。
林然看著墊子上的文物，實在是有些頭大。
你說沒事，干嘛要把工藝品藏在暗格當中。
這里面只要有一件是值錢的文物，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切說起來實在是太離譜了，搞不懂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鑒定開始前，倉庫經理走到林然旁邊小聲說道：“林先生，你可要...”
他的本意是上來告訴林然要認真對待這件事，但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在告訴他要幫自己隱瞞事實。
他頓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把后面的話吞了下去：“林先生，就靠你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對林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覺得他不是很可靠。
林然看了一眼研究員，研究員眉毛一挑：“林專家，開始鑒定吧。“
他這個不可靠的家伙，擺明了就是要在旁邊挑刺。
林然自然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正在這時，范文建和羅宇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了，見到林然在鑒定文物，范文建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話。
羅宇卻搶先說道：“原來林先生在幫我們鑒定了，那就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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