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不出來，但林然可以感覺到，他有些慌張。
“你的白玉手鐲，還真是有夠白的啊。”霍查解釋起來，在場的賓客，多并不是古玩圈當中的人，只是為了附庸風雅，踏入了個行業，所以他們看不出問題所在。
“純天然的羊脂玉，色澤可不是純白色，而是帶著油脂光澤的白色，看起來有些渾濁，因此在白色當中，會隱約透露出一些淡黃色，也正是這些黃色，更能襯托出白玉的晶瑩剔透。”
在對比眼前的白玉手鐲，白的沒有任何瑕疵。
可能在外行人眼，這種才是真正的純白，實際上，明顯是經過工業加工的產品，不是純天然的白玉，價格自然也要打折扣。
霍查把白玉手鐲放回盒子里，然后笑著遞還給了龍老板。
“龍老板，請不要介意，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在這里我代表家父對你表示感謝。”
言罷，雙手和掌，做了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龍老板臉色也很難看，但又不敢放肆。
他可是做珠寶生意的，在這么多大老板的面前，被批判的一無是處，以后他的珠寶，還想不想在上層當中流通了。
拒絕他的禮物也就算了，還當面質疑他的實力，無疑就是想讓他下不了臺。
這招，真是太狠了。
“霍家少爺對鑒寶很了解嗎？”
“你們不知道嗎？上次在云海市鬧出的很大動靜的慈善拍賣會，霍少爺就坐在第一排。”
“哦，你這么一說好像有印象了，那里拍賣的產品，最低都是一萬起步的。“
賓客們議論紛紛。
原來斗寶會在民間也是有一定傳播度的，至少在這些大老板的圈子當中，他們已經有所了解了。
而且這個圈子會越來越大。看來是國文部有意為之，想要把更多的人帶到古玩行業，到時候想要有些大動作也比較方便實施。
臺上的人依舊在獻著賀禮，霍查就像霍老爺的鑒寶師一樣，在旁邊依次對寶物進行鑒定。
能夠入得了法眼的，霍老爺會親自接下，然后表示感謝。
而他看不上的，就會通過霍查的口，對其進行百般挑剔，最后送還給獻禮者。
這樣的區別，無非就是為了后面劃分合作伙伴。
被拒絕了賀禮的人，表情通常都不太好看。
一方面是覺得丟了面子，另外一方面，也代表著霍家和他們合作的渠道，正在逐漸關閉。
“嘿，這老頭子，收禮物還這么挑剔。”關云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要是去參加別人的生日宴，給別人禮物。別人不收，還給自己甩臉色，十有八九就直接丟東西走人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也是上流商圈的生意規則。
做生意講究一個財源廣進，和霍家這樣的大集團合作，能夠開拓的渠道也更多，自然可以賺錢，誰不想傍上這棵大樹呢？
只可惜，選擇權在霍家人手中。
把你請來參加壽宴，已經是給了入場券了，沒有把握住機會，也就別怪霍家不給面子了。
能夠組織起這樣的宴會，無論是霍老爺還是霍查的意思，都是個人才。
這時候，林然聽到隔壁桌的人在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談論的，竟然是雷家的事。
“雷家會出席霍老爺的壽宴，我還真是感到意外。”
“是啊，他們的兒子鬧得這么兇，出來混不要面子的嗎？”
“面子能值幾個錢？能跟霍家合作，雷家才有更進一步的潛力。”其中一個看起來消息特別靈通的人，瘦的跟猴似的，完全不像一個商人，而像一個情報販子。
他手里拿著一根煙，就像說書人一樣，指著周圍的人，高談闊論。
“你們是不知道，其實雷家已經在逐漸嘗試脫離霍家的控制了。”
他說出這句話，立刻讓同桌的人感到了緊張。
“瘦猴，話可不能亂說。”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穩重的商人想要勸他閉嘴。
“我不是亂說。”但他還是稍微壓低了些聲調，看了看周圍的人。
林然立刻把眼睛撇向舞臺，假裝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瘦猴壓低了聲音，他估計也沒有想到場內還有其他人會偷聽他們的對話。
“最近，雷家正在跟威爾集團談新的合作，如果這次合作達成了，恐怕他們家族的整體會翻上一番，到時候，雷家和霍家誰的地位高，還真不好說。”
“威爾集團？”一人驚呼了起來，“楓葉國的紅酒商人嗎，雷家想干嘛，進軍白酒行業？”
“你知道個屁，紅酒可是奢侈品，現在國內哪有什么人喝紅酒的，一瓶紅酒你知道多少錢嗎？”瘦猴終于逮到機會炫耀自己的小道消息。
在這個年代，人們的信息都會比較閉塞。
即便是商人們，除了和國外打交道的，對國外的情況都不了解。
瘦猴剛好是和霍家的貿易集團合作的，和霍家一起去過幾次國外，也了解到了一些相關的信息。
威爾集團想要進軍南陵市場的計劃，被霍家被干擾了，所以想借助雷家作為跳板，重新涉足這一領域。
現在的華夏，對于外商的投資還是非常謹慎，尤其是靠近內地的區域，相對比較保守，并不允許外商獨資。
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合作伙伴，成立聯合控股集團，才能在當地投產營業。
霍家不希望威爾集團入駐南陵市。
大家都不知道原因。
瘦猴才小聲說道：“你們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威爾集團可不只是打算把紅酒賣到華夏來，他們只是想紅酒作為敲門磚，在這邊開設工廠。”
“那又有什么關系？他們的業務有沒有沖突？”
“這你就不懂了吧？威爾集團其實還有一個隱藏的業務。”
“什么？”
“軍火生意。”
談到這里，他們這一桌的聲音都消失了。
在華夏，是不可能允許這種生意存在的，他們經歷的戰爭痛苦已經太多了，也不想像一些國家一樣放開，到時候會造成嚴重的后果。
“難道他打算來華夏開工廠，私下生產軍火設備？國家會放任他這么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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