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品做的不錯吧？跟盛世工藝的有的一拼。”老板的話引起了林然的注意。
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就是仿品，而且還知道盛世工藝。
林然沖他笑了笑：“既然是工藝品，拿到古玩街上來賣，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大家賣的都是工藝品，而且我的價格還公道。”老板說話特別實誠。
然后他笑了起來，“這位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唐三彩的仿品其實也分高下，你要是看到有‘星’標記的，最好別買，因為他的質量很差，做工也很粗糙。而有‘火’的，則是質量比較上佳的，轉手也方便。”
像他這種實在的生意人，市場上還真不多見。
霍查沒有好臉色的說道：“你們這些騙子！就應該滾出市場。”
“我騙你錢了嗎？”老板把眼鏡稍微扶了一下，一副戲謔的表情看著霍查，他好像不認識霍查，不像其他的攤主，對霍查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沒有，但你在這賣假貨，和騙錢有什么區別？”
“年輕人，你可知道一分錢一分貨？”老板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天天想著撿漏，殊不知你們早就被盯上了，其實你們才是被撿漏的對象。”
老板的這句話被旁邊攤位的攤主聽到了，頓時向他投來嫌棄的目光。
這人怎么這么不守規矩，自己不做生意也就算了，還要破壞其他人的生意。
他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其他的攤主，等到擺攤結束之后，把這個家伙從市場上趕出去。
而且對方得罪的可是霍查，以后都不想再市場上混了嗎？
但林然卻覺得他很有趣，在他的攤位前，坐了下來。
“你知道盛世工藝？”
“當然知道，看來小伙子你也是從北方過來的。好像在南方，我確實沒怎么見到盛世的店鋪。”老板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
聽他的語氣，似乎經常走南闖北。
“林先生，我們走吧。”霍查不知道林然為什么會對一個江湖騙子產生興趣。
實際上，林然并不是對他的唐三彩感興趣。
而是攤位背后的蛇皮袋。
這蛇皮袋上面還有一些泥土的痕跡，另外還隱約散發出一種墓土的味道。
字里行間都透露出攤主的真實身份，他就算不是土夫子，也起碼是一個和土夫子走的很近的家伙。
但是這樣就更奇怪了,土夫子不是一般都會賣真品嗎？
都是從墓里面弄出來的,怎么可能會去買一些贗品過來販賣。
兩個人便聊了起來，不過有意避開了土夫子的話題。
“年輕人，你倒是對唐三彩有些研究啊，不錯不錯。”老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在他看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重視傳統，喜歡一些科技的東西。
他特別討厭拿著收音機，在公共場合跳disco的人。
覺得現在這種年輕人越來越多，愿意研究傳統文化的年輕人越來越少。
“聽老先生的語氣，你應該是深海市的人？”林然問了一句。
“這你都聽得出來？”老板終于露出了一些驚訝的表情。
并不是聽口音，而是從他說話的語氣。
其實這種弄潮兒，現在的內地還是比較少見的，出現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云海市和深海市了，不過云海市的商人比較保守，不太會和人討論這些事。
所以他便做出了大膽的猜測，沒想到被他猜對了。
老板瞬間對他提起了好感，笑了起來：“不錯，年輕人觀察還挺細致的，而且你也應該去過不少城市吧？”
“算是吧。”
霍查和關云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林然為什么和這個小老頭聊的這么開心？也不明白林然的用意。
霍查在旁邊提醒道：“林先生，我們要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他攤位上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贗品，而且他都已經明說了，應該拿不出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霍查是一個商人，講究的就是效率，沒時間和別人閑聊。
但林然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別急，霍公子。”
“年輕人，你該多跟他學一學。”老板慢條斯理的說道。
“學什么...”霍查剛準備發飆，卻突然想起老板說的是林然。
林然身上確實有很多東西，是他不具備的，要他跟林然學，好像也沒有什么毛病。
只不過，老板的語氣讓他感覺很不爽。
這時候，老板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
“年輕人，既然我們這么有緣，不妨我們來玩一個游戲。”
“玩游戲？”霍查更加覺得不可理喻了。
和騙子有什么好玩的。
林然笑了笑：“玩什么呢？”
這時候，老板拿出了一枚硬幣，伸到林然面前。
這是一枚銅幣，這面印著乾隆天寶，背面則是一片空白。
“來猜硬幣的正反，如果猜對了，我帶你們去看一件寶物。”老板煞有其事地說道。
無理取鬧！
霍查真的忍不住了，雙手一拍，撐在了老板的攤位上。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目露兇光，覺得老板就是在跟他裝神弄鬼。
“不知道，但是看你的穿著，應該是當地的土豪吧。確實又土又豪的。”老板不甘示弱地回道。
旁邊的小攤販聽到這句話，雖然覺得很幽默，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笑出來。
他們甚至連生意都不做了，直接把攤子收起來，就準備撤退。
在老板的攤位旁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因為，霍查渾身正在不斷的發抖。
他在南陵待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面嘲諷他的。
剛子也從旁邊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老頭子。
他也覺得很納悶，這老頭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敢挑釁少爺。
要真要自己出手，他還得注意分寸，別把老頭子給直接打散架了。
林然勸道：“霍少爺，別急，等我們玩完游戲再說也不遲。”
老板卻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把霍查的威脅放在眼里。
而是笑瞇瞇地看著林然。
“在游戲開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是同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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