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鄭學茗給出了他的意見：“林兄弟，等我一下，我找人查一下王德華的背景。”
同樣是在一條街上開店，并不是所有的店鋪之間都有聯系。
他們只會在接到大會的時候，一起開會的時候見見面。
平常都是各自在自己的店鋪當中忙，而且作為大老板，也不可能每天都親自去店里。
這一點，林然覺得有些奇怪。
王德華也算是一家大店的老板了，可是他店里沒有任何一名伙計，甚至連出來騙錢都是他親自擅長，編造的故事估計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從這一點，他覺得王德華的背景應該不算特別深。
但是，王德華卻在背后演了這么多打手。
還真是不務正業。
鄭學茗打了個電話給接到商會的人，要求他們調查王德華的底細。
本來對于這種無理的要求，有關乎到店家的隱私，商會是不會接受他的請求的。
可是在鄭學茗的強烈要求之下，勉強答應了他。
掛斷了電話，沒過多久，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
鄭學茗接起電話，因為沒有開免提，只能聽到他時不時“嗯”了一聲。
最后掛斷了電話，他在說明了打探到的情報。
“原來王德華確實是一個半吊子，他不過是家里有些錢，在古玩街為非作歹，但是提到他家的背景，商會的人并沒有明說。”
“考慮到他在潘家園騙顧客這么久了，投訴也是一大堆，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整改措施。”
鄭學茗說到這里，咳嗽了一下。
楊建龍見狀立刻幫他拍拍背，然后給他端過去一杯茶：“爸，你慢點說。”
“好。”鄭學茗微微一笑，以前楊建龍沒有這么細心，只知道給他帶禮物，而自從跟了林然后，對其他人的關心明顯多了起來，而且基本上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不僅僅是阿諛奉承。
他命了一口口茶，繼續說道：“你們有所不知，能在潘家園街也是橫行霸道了很多年，背景肯定不簡單。”
其實早就猜到了，古玩街，尤其是潘家園這種地方，并不是一般的商家可以入駐的。
以前在這里的商家也就算了，他們只不過是因為祖上在此營業。
也就是那些所謂的百年字號，大部分都是從清朝時期就開始在此營業，他們形成了一派。
而外面的新店鋪，則是另外一派。
他們入住的時間不長，但水不是一般的深。
一般的人，都不敢去招惹王德華。
雖然王德華從來不炫耀自己的家世，他說自己是百年字號，實際上他的店鋪是在十年前開的。
用這個精致招牌去招搖撞騙這么久，也沒有任何人去管的。
可見街道商會的人，也不會去招惹王德華。
而街道商會的人，肯定是知道他家世背景的。
說到這里，林然卻笑了笑。
“鄭兄，我想你應該猜錯了商會的意思。”
“何出此言？”鄭學茗說出他的推測，沒想到被林然反駁了。
林然其實并不覺得王德華有什么特別之處，正如鄭學茗所說，如果他的家勢特別殷實，以他的個性，怎么可能不到處炫耀，絕對不可能表現的如此低調。
鄭學茗其實犯了很多人都容易犯的錯誤，就是高估了敵人的強大。
水淺王八多，并不是說王八比龍厲害。
而是說在水淺的地方，王八可以立足，而龍不行。
龍有自己的圈子，肯定不屑于和王八來往。
就像鄭學茗，平常接觸的都是百年之后店鋪的老板，他們聊的話題基本上也是圍繞著寶物本身的價值，很少會討論人情世故。
自然不會參與到招搖撞騙的人的討論上。
也就是王德華這種人，他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比起沒錢開店的攤販們，他擁有自己的店鋪，而且有錢養打手。
開了一家店，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雖然有詐騙的成分，但他也賺的盆滿缽滿。
而繼續往上，百年之后的店鋪，他們通常有自己的店員。
一家店需要養活好幾十個人。
而且他們對于自己的店鋪名譽非常看重，無論是收來的寶物還是賣出去的寶物，都講究品質，追求的就是童叟無欺，能夠提升自己的名氣，對得起自家店鋪。
他們自然不可能去做一些坑蒙拐騙的事。
王德華真是夾縫當中的人。
他們這種人既不需要臉面，又不需要考慮別人。
他們反而混的特別開。
商會的人稱這種人為混子，之所以會唉聲嘆氣，主要是拿他沒辦法。
要說他真有什么背景，那是查不出來的。
因為他如果真的有背景的話，就不會在外街開店，而會把店鋪開到內街，豈不是到更多的錢。
正是由于現在的人都喜歡一種和稀泥的態度，即便被騙了，他們按照古玩圈的規則，不是覺得應該按照切割的規則自食其果，就是覺得買到了贗品很丟人，沒有人去聲張。
而且，王德華也很聰明，他養了一批打手，就是為了對付想用黑手段來搞自己的。
至于正面搞他的人，他是完全不害怕。
畢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久而久之，一直只有人投訴他，但是卻沒有人來店里找他麻煩。
這種情況之下，更加助長了王德華囂張的氣焰。
被騙的人有苦難言，而其他的人卻看到他一直沒有受到教訓，猜想他是不是有很深的背景？
就是在這兩種情緒的交雜之下，王德華混的越來越開。
“豈有此理！”楊建龍越聽越氣，這樣一來，豈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
“干爹，依我看還是把他的店給砸了好了，你盡管放心，我肯定會安排一個不會出賣我的人去辦這件事。”楊建龍說道。
其實從王德華的身上，又何嘗不是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當年的他，也是一個街頭混子。
攤販們看到他，不是把他當冤大頭，就是把他當成刺頭。
見到他的時候，表面是點頭哈腰，實際上虛以為蛇。
當時他還自以為很了不起，今天聽到林然描述王德華，不要覺得有些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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