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好聲好氣的和客人商量，只不過他現在還在氣頭上，所以講話語氣有些沖。
“雖然底下有些小瑕疵，但是，并不影響賣相，如果你想賣個更好的價格，可以找人稍微修一下，不影響整體的情況下，拍賣行應該也能接受。”
攤主稍微緩和了些語氣，他感覺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挺有錢的。
林然當然不可能出這么高的價格將其買下，不過他剛才已經堅定的差不多了，手里的杯盞是清乾隆年間官窯燒制物品的概率大于九成。
只不過嘛，價格方面肯定沒有攤主說的那么離譜。
林然微笑道：“可以理解，大部分瓷器品相上都難以保持著良好的完整性。市場上的瓷器基本上都會有缺陷。”
相反，無任何缺陷的瓷器反而更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畢竟瓷器屬于易碎品，稍微碰撞一下，就有可能損壞外形，在瓷器上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痕。
這已經算是好了，很多瓷器在運輸過程當中就已經被打碎了，連修復的可能性都沒有。
眼前的小破損，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
林然的這番話當時打消了攤主的顧慮，他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不像剛才的老頭子一樣，不可理喻，起碼還是可以交流的。
攤主便說道：“不過總算是有一些小瑕疵，可以給你稍微打點折扣，800塊錢，你看如何？”
攤主心中對于這瓷器的估價是1000塊錢的，實際上他收來的時候只花了不到20塊錢，是從一個農民家里廢棄的瓷器當中找出來的。
全部拿下來才花了這個價格。
林然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怎樣，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價格理論。
他皺了皺眉，對攤主說道：“其實有沒有破損倒是其次，只不過嘛...”
“這件是單色釉瓷器，表面又沒有什么圖案，很明顯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經過林然這么一說，攤主倒是反應過來了。
他以前販賣瓷器的數量比較少，所以時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是畢竟是從事這一行的，或多或少聽別人提起過。
單色釉身價注定不會太高。
他輕咳一聲，說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實在乾隆年間，流行的就是這種簡約風格。”
攤主還真是會找理由，不愧是商人。
只不過他的反應實在有些太遲鈍了，早這么說的話還有可能唬到別人，但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林然，就連楊建龍都覺得他是剛剛編出來的。
清朝本來就是一個奢侈的朝代，他們怎么可能會追求簡約風。
而且大家都以華麗唯美，簡約，不可能的。
林然笑著說明了原因。
攤主依舊不肯接受他的說辭，而是繼續據理力爭：“小兄弟，這可是乾隆年間官窯的作品，就算是單色，起碼也可以賣個1000塊錢，你只出300，是不是有點過分？”
雖然林然給出的價格和老人給出的價格是一樣的。
但是由于林然說話有頭有理，讓他產生了一種感覺，就是手里的瓷器確實不怎么值錢。
而且可以看得出來，眼前的年輕人確實比較專業。
林然當然并沒有打算真的用300塊錢把它買下來，他心里的理想價位是500。
只不過在舊貨市場交易，當然不可能直接給出最高價。
而要從最低價開始，一點點加上去，才能和對方慢慢的周旋。
這個時候，天已經逐漸的開始變黑了，旁邊的路燈也開始亮了起。
沒想到，他們今天進來逛了一整天。
林然對時間都產生了一種錯誤的感覺，覺得現在可能還沒到中午，沒想到天已經黑了。
不過，他看了一眼手表，才發現他的感覺不是錯的。
現在真的是中午，只不過天上積累了大量的烏云，很明顯是快要下雨了。
暴風雨之前顯得特別寧靜，他連一絲風都沒有感覺到。
但是作為從農村出來的孩子，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短暫的，很快就會暴雨來了。
很明顯，攤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變得有些著急，要是不趕緊把手里的東西賣出去，今天就得拖著他們回家了。
不管怎么樣，那得趕緊完成手里的交易，然后找個地方避雨。
至于這些瓷器，淋淋雨倒是無所謂，可是考慮到有暴風雨，可能會瓷器給吹翻。
所以還是很有必要及時進行轉移的。
攤主心里有些著急，但是表面還是得裝作云淡風輕，故意不提天氣的事。
“300塊錢實在太低了，小兄弟，你再看清楚了，這是乾隆官窯的作品，800塊錢真的不能再少了。”
攤主的態度顯得強硬，好像非這個價格不賣一般。
楊建龍在旁邊聽的有些生氣：“你知道我干爹是誰嗎？”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被林然直接扯衣領拉開了。
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他，而且對方如果知道自己很擅長鑒定的話，更加確定手里的東西值錢，也就不急著賣了。
攤主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楊建龍。
隨后心里產生了一個猜測。
看樣子眼前的年輕人是位小少爺，旁邊的楊建龍就是他的跟班，看起來應該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少爺，竟然會想到搬出自家的名聲來欺負別人。
知道他有錢，他也就更不著急了。
態度也變得非常堅決起來：“小兄弟，800塊錢對你來說算不了什么，但對于我們一家老少而言，可是吃飯的本錢。”
林然也不著急，在此表明心意，說他是誠心想要這件瓷器。
但對于他的價格實在是難以接受。
“你說是官窯作品，有什么憑據嗎？”林然反問道。
攤主本來也就是隨便說說的，他只是知道官窯的東西比較值錢。
具體官窯和民窯的區別在哪，他作為一個新手，其實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支支吾吾的介紹起了其做工。
但說到瓷器，別說是林然了，就連楊建龍都可以和他好好的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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