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石雄雄內心覺得萬般屈辱，但他死得太過突兀，有許多事還沒有解決。
隻要能跟石靈靈見麵並詳談，就能不留遺憾。
而他沒有完成的功業，也會有石靈靈接棒繼續完成。
陽九坐著沒動，輕笑道：“石大人在鎮屍司經營多年，心腹必然不少，何不去找他們？”
石雄雄在心頭罵娘。
靈魂出竅後，他就去找了，結果能看到他的那些心腹，居然全都想著要用靈符對付他。
石雄雄實力很弱，隻能逃遁。
活著的石雄雄武功高強，又是掌印使，所有人都得對他恭恭敬敬，甚至怕他。
可人死了，就是一具屍體，哪怕靈魂逗留，對鎮屍司的那些頂尖明衛而言，倒還不足為慮。
若非如此，石雄雄又豈非對陽九這般卑躬屈膝？
要知道這麼做，他心頭所承受的屈辱，一樣在狠狠折磨他，讓他死不如生。
“他們都沒辦法讓靈靈看到我。”石雄雄歎道。
陽九拿出一張殺鬼符，站起身，道：“石大人，惡有惡報，相信你也清楚這點，對好人，自然得盡全力幫他們了卻遺願，但對惡人，就該盡全力讓他們抱憾下地獄。”
石雄雄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陽九已經表明了態度，是絕對不會幫他的，既然如此，那他隻能從這裏逃離，另想辦法。
“順便說一句，石大人你是逃不掉的。”陽九一揮手，周圍全都飄浮著殺鬼符。
所有殺鬼符都閃耀著澹澹的金芒。
石雄雄身軀輕顫，不敢妄動。
陽九所用的殺鬼符，感覺威力竟還要勝過鎮屍司的殺鬼符。
也可能是自己從未親身體驗過，才會有這種錯覺。
“陽大人，你若幫我，我自會給你好處。”石雄雄知道他跟陽九沒啥交情，想要說服陽九，隻能靠利誘。
陽九一揮手，所有殺鬼符同時擊向石雄雄。
石雄雄想逃，卻是無路可逃。
被殺鬼符擊中的瞬間，他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居然浪費掉了兩張殺鬼符。”陽九一邊吐槽，一邊將剩下的殺鬼符收進九蛇歸洞。
解決掉石雄雄的靈魂，陽九也是如釋重負。
像石雄雄這樣的人，死後變成厲鬼的可能性極高。
石雄雄會傻到主動送上門來，也是陽九始料不及的。
將蠟燭吹滅，走出縫屍鋪鎖上門，陽九看到不遠處有人影一閃而過。
石靈靈？
看來石靈靈還是想要為父報仇，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陽九先回到家裏，叮囑甘思思最近多小心點，最好是呆在火鍋店裏。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火鍋店有霍立功在，好歹安全些。
陽九斬殺石雄雄，石雄雄之女石靈靈逃遁，得知消息的甘思思，早早就叮囑眾人都小心點，以防會被石靈靈報複。
石靈靈肯定拿陽九沒有辦法，故而不排除她會傷害陽九身邊的人，以此來達到報複的目的，甚至是綁了他們去威脅陽九。
江湖險惡，防不勝防。
明天就是元宵佳節，故而陽九今晚還想再縫兩具屍體，明晚休息，後天就能出差。
閻羅殿內，冷風呼嘯。
走進地字十九號房，隻見一個侏儒老頭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笑得很是歡快。
“見過陽大人。”那侏儒老頭說著便朝陽九躬身行禮。
這一彎腰，腦袋就掉了下來。
也是他手快，一把接住，咧嘴大笑。
看這動作，顯然經常有所練習。
陽九關上門，微笑道：“閣下等我何事？”
“當然是縫我的屍體啊。”侏儒老頭笑得人畜無害。
陽九來到旁側，拿起縫屍記錄，哂笑道：“有三個縫屍人來給你縫屍，你卻將他們弄死了？”
“不是我，是我的屍體弄死他們的，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屍體。”侏儒老頭顯得很委屈。
他一點都不想殺人，可惜人死後，就算靈魂呆在旁邊，也操控不了自己的屍體。
這樣的情況，的確有過。
可在陽九看來，這侏儒老頭可不像是什麼好人。
那死掉的三個縫屍人，死因都是窒息而亡。
侏儒老頭跟在陽九身旁，滿臉期待。
為了不讓腦袋掉下來，他單手扶著腦袋，隻要身子一動，腦袋就會歪掉。
“啊……”趁侏儒老頭不注意，陽九猛地出手，將一張拘鬼符拍到了侏儒老頭的身上。
侏儒老頭慘嚎著被封進了拘鬼符。
有這老頭在旁邊看著，感覺縫屍都很危險。
等看過這老頭的生平後，再決定如何處置其靈魂。
最好所有屍體的靈魂都能像這侏儒老頭一樣，主動獻身，讓他封進拘鬼符，如此定能極大地提升縫屍的效率。
用最短的時間縫更多的屍體，一直都是陽九的追求。
點上香，掀開棺蓋，縫這侏儒老頭的頭顱時，倒是沒遇到任何麻煩。
可見那三個縫屍人的死，就是被這侏儒老頭的鬼魂給弄死的。
當鬼久了，偶爾也會獲得一點能力，可傷害到活人。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侏儒老頭的生平。
侏儒老頭名叫韋紅林，生來聰慧，更有練武天賦。
但隨著時間過去，親人驚訝地發現，韋紅林長不高。
比如韋紅林六歲時，看著隻有一丁點兒，同齡的孩子更是要比韋紅林高一個頭。
本以為再往後情況會有所好轉，其娘親也在食物上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就是希望能讓愛子快點長高。
然而多年過去，韋紅林還跟六歲時一樣高，就是看起來臉上成熟了很多。
不過這時候的韋紅林，功力倒是一點都不弱。
隻是不管他有多厲害，就因長不高，一直都在被周圍的人嘲笑。
韋紅林倒是毫不在意，畢竟他天生就是這樣，長不高也不是他的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強。
有的人可以長得非常魁梧，結果卻挨不住他的一拳。
那些嘲笑他的人，他若想揍，隨時都行。
成年後，韋紅林選擇離開家，到江湖中去闖蕩。
剛開始的時候，他想做一個大俠，憑借高強的武功贏得江湖中人的尊重。
但很快他就發現，哪怕是一些被他救下的人，看他的眼神裏都是充滿了嘲諷，就像是被他救很沒麵子。
韋紅林從此心性大變，看到獨行的人，要麼打劫，要麼直接殺了。
若是碰到好看的女人，順便還得劫個色。
沒多長時間，江湖中就出現了一個兇神惡煞的魔頭。
江湖中人根本不知道這魔頭的名號，也不知道這魔頭來自何方，隻稱呼其為侏儒。
消息傳開，但凡知道侏儒韋紅林的所作所為的人，全都搞得心頭非常畏懼侏儒，平日裏若是碰到侏儒，都會遠遠避開。
韋紅林的惡行，更是讓原本就很可憐的侏儒們，處境變得更為艱難。
此前侏儒們或許還能找到活幹，至少能自己養活自己，可自從韋紅林出世後，世間很少有人敢雇傭侏儒。
當時江湖中盛傳，就因韋紅林的出世，讓這世上的侏儒幾近滅絕。
作惡太多，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
這晚韋紅林在潛入一戶人家，準備對這戶人家的閨女施暴時，竟突然覺得渾身乏力，很想昏昏睡去。
原來這姑娘有入睡困難癥，故而每晚都會點上安神香，才能睡得著。
隻不過這安神香再好，使用的次數多了，就會產生依賴，需要加大份量。
韋紅林以為屋子裏用的是普通的熏香，結果褲子剛脫下，人就昏睡了過去。
那姑娘早上醒來時，韋紅林還睡得很香。
再看韋紅林的襠部，嚇得那姑娘尖叫著衝出房門。
毫無意外，韋紅林被綁到了官府。
經確認，韋紅林就是惡行累累的魔頭侏儒。
那縣令當機立斷，判了韋紅林斬立決，心頭美得跟吃了蜜似的，就憑擒獲韋紅林這點，便足以讓他官升一級。
韋紅林希望能出現奇跡，直到頭顱落地，也沒出現任何奇跡。
就知道這家夥是個惡人。
陽九合上棺蓋，先去洗手。
【縫屍一百九十四具，獎勵宿主縮小丸。】
顧名思義，隻要服下這縮小丸，正常體型的人，很快就會縮小成一個侏儒。
這藥丸用來懲治惡人，效果不錯。
拿起拘鬼符，陽九想也沒想，直接放到蠟燭上燒掉。
韋紅林的哀嚎聲，無比瘮人。
一切歸於塵埃後，《功德簿》現：
宿主鏟除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餘功德點數為一千八百三十。
再加幾把勁，功德值就能達到兩千。
想到功德值能兌換不少東西，陽九莫名覺得自己很富有。
不過話說回來，這賺取功德值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每次獎勵的功德值都不高，關鍵是並非每次縫屍都能得到收獲功德值的機會。
吐槽係統，毫無意義。
唯有埋頭縫屍才是正道。
陽九隨即來到了隔壁的地字十八號房。
期待中的鬼魂並沒有出現，隻有寒玉棺中的一具女屍。
這女屍的雙眸睜得很大，肚子被割開，兩隻手都伸進了肚子裏。
看她鬆垮的肚皮，隻怕是有人割開她的肚子取走了裏麵的孩子。
縫屍記錄上有兩個縫屍人，都是自己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淨手焚香，掀開棺蓋，陽九直接開始縫屍。
不管屍體會如何反抗，都得見機行事，遇招拆招。
女屍的腸肚倒是無損，故而隻需要將她肚子上的刀口縫合便是。
“別碰我的孩子。”陽九還沒將縫天針紮進女屍的皮膚，就聽旁側有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那女屍的手裏拿著大量的銀票，顯然剛才離開是去拿錢了。
陽九停下手頭的動作，勸道：“你的孩子並不在肚子裏。”
“我說在就在。”女鬼的語氣非常強硬。
陽九反手就是一張拘鬼符。
女鬼始料未及，自然中招，直接被封印。
但在縫屍的時候，女鬼的屍身一顫一顫的，竟在反抗。
數張鎮屍符下去，屍體方才恢複了老實。
陽九手底下加快速度，很快就將屍體縫好。
《生死簿》現。
這女屍名叫曹娟梅，乃是當地赫赫有名的美人。
生在富貴人家，長得又美，曹娟梅從小就是被眾人羨慕的對象。
尤其是到了婚嫁年齡的曹娟梅，更是出落得美豔動人，登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
曹娟梅是誰都看不上，她的爹娘也不強迫她。
畢竟她才十六，還沒那麼急著要嫁人。
找夫婿肯定得找個好的，不然一輩子就毀了。
誰知厄運很快就降臨在了曹娟梅的身上。
過年的時候，家裏來了很多親戚。
這些親戚的日子過得不咋樣，來曹宅拜個年，回去的時候就能得到不少銀子。
其中有個吊兒郎當的三十出頭的男人，乃是曹娟梅的遠房表哥。
在曹娟梅很小的時候，這遠房表哥就很愛哄騙曹娟梅摸來摸去。
這回再見曹娟梅，他終於沒把持住。
曹娟梅無力反抗，默默承受。
事後，她幾次想要尋死。
可隻要想到爹娘，她就狠不下心來尋死。
事情暴露後，哪還會有人娶她？
沒辦法，最終她隻得嫁給了那個表哥。
婚後，每次伺候表哥時，曹娟梅總能想起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屈辱。
不甘。
怒火中燒。
再往後，曹娟梅有了身孕，肚子也是一天天大了起來。
快要當娘，倒是讓曹娟梅沒了脾氣，終日就愛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說話。
遠房表哥手頭有點閑錢，就愛去賭，然後輸個精光。
再過兩個多月，曹娟梅就會臨盆。
遠房表哥再次將她摁在牆壁上，逼著要錢。
曹娟梅知道不能開這個口子，一旦她跑去娘家借了錢，遠房表哥就會變本加厲，將她的娘家也搞得雞犬不寧。
這回遠房表哥可是欠了不少錢，討債的人都來到了家裏。
若非曹娟梅挺著個大肚子，可能那些人都想對曹娟梅做特別過分的事。
為了盡快籌到大量的銀子，遠房表哥決定將自己的孩子給賣了。
還在肚子裏的孩子，據傳是良藥。
就這樣，曹娟梅的肚子被割開了。
孩子沒了。
她也沒了。
陽九看得唏噓不已。
其實就算失去了第一次，也不該委身於奪走她第一次的那個男人。
曹娟梅心頭有著濃濃的恨意，陽九打算好好幫幫她。
合上棺蓋，先拿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