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重生歸來我攜皇叔謀山河衛清晏時煜 > 第234章 我是你祖父他爹

璃陽再沒了先前的冷然,似一個委屈的小姑娘般,嘴一撇就是哭腔,“祖父?你是祖父?”

她自小和祖父關系最好,祖父為勸誡暴君,被施于車裂之行,那日進宮后,就再也沒回府,連尸身都被暴君丟去喂了狗。

難道當年祖父得了機會逃離,被車裂的不是祖父?

“消停,消停,我不是你祖父。”忘塵雙頭舉高呈投降狀,“你這愛哭的毛病倒是像你祖父。”

怎么會不是祖父?

除了沒頭發,明明和祖父長得一模一樣,連那把胡子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祖父愛潔,總是將胡須打理得干凈異常,眼前人有些糙。

但很快璃陽便明白了,眼下是大魏,前朝已經滅亡了,在大魏人眼中,祖父是前朝余孽,是該逃亡的,逃亡之人顧不上打理自己是正常的。

也是因為逃亡這個原因,祖父才不能承認自己身份吧。

不能害了祖父,她忙停住哭聲,擦了擦眼睛,“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祖父過去幾十年了。”

卻聽得忘塵和尚幽幽道,“我是你祖父他爹。”

祖父他爹?

璃陽愣住。

“你是前朝景德帝?”倒是時煜率先反應過來,滿眸震驚。

前朝景德帝在位十五載,創造了蘇家王朝的盛世,那是百年間,百姓過得最好的十五年。

可他四十歲那年突然宣布退位,之后便消失于人前,自此之后,蘇家王朝開始沒落。

君王一代不如一代,最終走向滅亡,說句難聽的,若不是景德帝的退位,或許就沒有如今的大魏朝。

如今過去幾十年,誰能想到,他竟然還活著,還做了大覺寺的和尚。

忘塵哂笑,“做和尚太久,前塵忘的差不多了,老衲約莫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什么帝吧。”

“您怎么還活著?”璃陽臉色再度變化,又成了先前冷然的神情,甚至還帶著一絲怨怪。

忘塵瞄了時煜一眼,在璃陽床邊坐下,“老和尚也想知道啊,為什么還不死,大抵是要我彌補了過錯,閻王方才收我吧。”

“如何彌補?”璃陽突然歇斯底里,“你究竟要如何彌補?

他們說,你為了一個女人,正直壯年便丟下江山,隨那女人隱居世外,新帝登基不過五載便駕崩。

年幼的皇長孫無能又不聽勸誡,最后破罐子破摔,依賴奸臣,任奸臣當道,您的曾孫比他父親更不如。

他殘毒,暴虐,荒淫,無惡不作,視人命為草芥,我的祖父,您的小兒子,是被您的曾孫車裂而死。”

她那儒雅了一輩子的祖父,竟落得一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可這一切都是從眼前人丟下江山開始,她如何不怪。

“蘇家不認同暴政的,沒一個好死,為虎作倀的,最終落到大魏先帝手中,亦沒一個好死,你說,你要如何彌補?

你是能讓我的祖父、我的父王母后兄長弟弟他們活過來,是能讓千萬受暴政荼毒的百姓活過來,還是能洗去我這幾十年的恥辱?”

璃陽字字句句,咬牙切齒。

“好了,好了,老衲躲在那廟里,已經自己罵了自己幾十年了。”

他抬手拍了拍璃陽的背,輕哄道,“那個女人是老衲的皇后,是你的曾祖母,往后可不能那樣喚她了。

老衲是皇帝,可也是丈夫,妻子病重,尋著一點希望老衲總得試試嘛,老衲只是后悔,沒有將去處了解得更清楚些,也沒有將江山安排得更妥帖些。

誰知我那兒子是個短命的,孫子曾孫是那等混賬東西,等老衲找到機會回來,已是幾十年后,大魏朝都建立了。”

他還能做什么呢?

總不能殺了大魏皇帝,讓天下再次陷入混亂,那百姓豈不是更苦,他身上的罪孽也更洗不清了。

“那您去了哪里啊,為什么回來得那么晚,若您早些回來,祖父他們或許就不會死了。”

許是忘塵和祖父長的一樣,許是受苦幾十年,終于見到長輩,璃陽撲進了忘塵懷里,哭得像個無助又受盡委屈的孩子。

“祖父等了你們一輩子啊,江山有難,他四處派人尋你,卻怎么都尋不到,他以為你們已經不在了。”

忘塵聽著曾孫女的哭聲,也終于紅了眼,“莫哭了,莫哭了啊,老衲好多年沒哄過晚輩,不會啊,你這哭的老衲都想自戕了。

實在不行,你打老衲兩下出出氣,老衲也不是故意不回來的,是尋不到回來的路啊……”

皇后病重,他打聽到烏蒙山脈有隱世神醫出沒,他與皇后感情深厚,又見太子已能獨立理政,這才提前退位,帶著皇后去了烏蒙山脈尋醫。

誰想誤入一個山洞,入了另一片天地,再也尋不到出來的路。

好在那地方靈氣足,原本油盡燈枯的皇后竟好了許多,皇后被困后宮一輩子,竟喜歡上了那山里的生活。

可到底是先前病得太厲害,只活了三年還是去死了,他不放心江山百姓,再次尋找出山的路,終得人相助,才回到了塵世間。

誰知洞中三年,洞外已是三十年,早已物是人非。

“蘇家江山已經沒了,你曾祖母也去了,老衲變成孤家寡人了,便去做了和尚。”

忘塵苦澀一笑,“罪奴所的那些人,已沒救得必要,你們母子,老衲先前不知,如今才出現,是老衲有愧。

老衲這把年紀都還活著,你還年輕,兩個孩子也孝順,好生活著吧,老衲知道你為何尋死。”

他指了指時煜,“這小子不錯,不會因為冬藏的身份而對他如何,你安心,還有老衲在呢。

已經死去的人,老衲彌補不了,活著的人老衲總能顧上一顧。”

心事被說中,璃陽眼淚又出來了,“對不住,我不該吼您。”

“算了,老衲百歲的人了,跟你個娃娃計較什么,你們母子說說話。”

他拍了拍璃陽郡主的頭,像哄孩子一樣,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時煜和衛清晏身邊,“想來,你們也有話要同老衲說,出去說吧。”

幾人跟著忘塵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母子三人。

驚蟄帶著人處理尸體,時煜衛清晏三人則在正堂八仙桌前坐下。

“前輩可恨時家?”時煜直接問道。

忘塵眸色漸寒,“老衲知道你擔心什么,冤有頭債有主,老衲恨的是時德厚,蘇家子孫不爭氣,他奪蘇家江山是時事造化,老衲接受。

但,他不該為彰顯仁義,將我蘇家子孫困在那罪奴所,給他們下藥,讓他們變成牲畜。”

時德厚是先帝的名諱。

“下藥?”時煜驟然攥緊了拳頭。

“蘇家那幫孫子再不成器,也不至于血親亂倫,是他命人給他們下藥,又讓人刻意引導那群鱉孫,只要留下孩子,便是希望。

那幫沒腦子的,竟真的相信,有血脈流傳,蘇家江山終有復起的那日。

他們就不想想,便是真有那樣一日,有了罪奴所那些荒唐,天下人還怎么可能接受他們,罷了,一群不成器的東西,不提也罷。”

他臉上有些怒意,重重嘆出一口濁氣,隨后問時煜,“可你知罪奴所的那些孩子,最終去了哪里嗎?”

衛清晏也變了臉色,“暗衛營?”

“是,健康的丟暗衛營,無用的任由自生自滅,而那些長成的暗衛,如今正護在當今皇帝身邊。”

忘塵和尚看向衛清晏,“你覺得一旦那些暗衛知道自己身世,你那個父皇還安全嗎?”

“你如何得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