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朵被殷芮涵逗樂，用帕子掩了嘴角，輕笑一聲。
殷芮涵向床榻的里邊挪動一下，給殷朵讓出位置。
隨后殷朵便在殷芮涵的身邊躺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有些困了。
“姐姐，嬤嬤說明天一大早繼續學規矩，我們還是早些睡吧，哈……”殷芮涵大大打了一個哈欠。
“好。”
殷朵回答一句，隨即轉身側躺好。
殷芮涵迷迷糊糊間，見殷朵的動作，清醒了半分。
“姐姐，你的腿傷還沒有好嗎？”她輕輕觸碰了殷朵一下。
殷朵已經困了，但依舊耐心回答：“已經好了。”
殷芮涵疑惑地沉默了半晌，才問：“那姐姐為什么要側著身子睡覺？對脊柱不好的。”
殷朵吸了一口氣道：“常年的習慣如此，現在已經改不掉了。”
殷芮涵又是一陣沉默，她一直以為殷朵側著睡是因為腿傷，和后背的傷，不得已為之。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原來她喜歡側睡啊。
殷芮涵回想到這幾日睡在一起的時候，殷朵幾乎都是保持著這一個姿勢，而且一整晚都不會變。
殷芮涵擔憂道：“姐姐，你怎么會一整晚都保持一個睡姿的啊？對身體多不好……”
一邊說，殷芮涵的聲音越來越小。
殷朵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喃喃道：“多年的習慣罷了。”
聲音小到幾乎殷朵自己都沒有聽到。
深夜。
殷芮涵睡得正香。
突然感覺腿上一痛，她驚得睜開雙眼看向床榻邊的一個巨大的黑影。
沒等殷芮涵說話，那黑影道：“二小姐，您往日就是這么睡覺的嗎？女人怎么可以躺著睡覺？”
殷芮涵的大腦被強制開機，這么一句話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就是宮嬤嬤的。
她迷茫道：“那應該怎么睡？”
殷芮涵問出這么一句話，明顯感覺宮嬤嬤一愣。
“大小姐認真的嗎？當然是如大小姐這般。”
殷朵被兩人的對話吵醒，下意識地摸向手腕處的匕首。
瞬間，匕首出鞘。
殷芮涵突然想起來原身一直都是如殷朵一般側躺著睡的。
就連早期的記憶也一起涌入腦海。
她仿佛看到‘殷芮涵’小時候被貼身嬤嬤教導側身睡的場景。
“哦哦，知道了嬤嬤。”
大晚上的，殷芮涵實在沒有力氣與嬤嬤爭辯，所幸她說什么自己照做便是了。
殷芮涵低垂視線，就見殷朵殺氣畢露，而宮嬤嬤還不自知。
她立馬側躺好按住殷朵的身子，道：“嬤嬤，我知道了，這下可以了嗎？”
宮嬤嬤見殷芮涵照做了，而且姿勢標準，便也不再說什么，看著兩人睡好了，便離開房間。
沒多久，殷芮涵的困意再次襲來。
雖然昏昏欲睡，可手下還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殷朵的身子。
仿佛是在哄小孩入睡一般。
不知為什么，殷朵被殷芮涵拍打，竟升起一股安心愜意，沒多久，便也再次入睡。
深夜。
殷芮涵只感覺自己睡了片刻。
睡夢中，幾次雙腳被人壓著強行蜷回，還將她的身子翻了半面，迫使她繼續保持側睡的姿勢。
殷芮涵迷迷之間睜開雙眼，就見又是宮嬤嬤，便也沒有將不滿表達出來。
接下來的一整夜，殷芮涵數次被宮嬤嬤翻身。
一整晚，她基本沒有睡一個囫圇覺。
第二日，殷朵和殷芮涵兩人被沃綠幾人喚醒。
殷芮涵帶著滿頭蓬亂的發絲，閉著眼睛勉強坐起身。
殷朵一起身，就見殷芮涵眼下發青，不用猜，就知道她昨晚就被宮嬤嬤折騰得夠嗆。
殷朵抬手揉了揉殷芮涵毛茸茸的頭發，突然意識到：
這一晚上，除了殷芮涵第一次被打醒，她下意識地驚醒。
之后宮嬤嬤再次進來房間糾正殷芮涵的姿勢，她并不知曉。
不知怎么，殷朵每次睡在殷芮涵的身邊，倍感安心，這次竟是睡得這么沉嗎？
回憶道昨夜，殷芮涵拍打著自己的身子，一下一下哄自己睡覺的場面，殷朵竟然升起一絲奢望。
若她每日都可以陪著自己就好了。
***
官差又在光明寺住了四日，殷芮涵便被迫跟著殷朵學了四日規矩。
這日一大早。
官差在從前奚宗所住的位置有了重大發現，幾步就將奚宗定位嫌疑人。
殷朵看著走遠的官差，冷哼一聲。
是她高估了他們。
雖然她刻意將證據藏在隱蔽之處。
可她以為這些官差也不全是廢物，沒幾日甚至幾個時辰便可找到線索。
沒想到這一群人在光明寺一住就是五日。
也不知前世封俊才的案子是怎么積壓成懸案的。
也是，東夏能做得出將女子送上敵人床榻之事，還是皇室親自挑選。
這東夏朝的內里，不定怎么骯臟糜爛。
前世殷朵只想著奪嫡，整日與那些大臣算計勢力歸屬，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朝堂底層的黑暗。
殷芮涵從屋中走到殷朵身后問：“姐姐看什么這么入迷？”
殷朵回過神隨意道：“沒有。”
殷芮涵沒有繼續追問，轉移話題道：
“姐姐，明日就要回府，殷光遠說過明日會親自來接，大哥、二哥今日應該也已經回來了，不知道會不會一起過來。”
殷朵聽到‘大哥、二哥’兩個稱呼的一瞬間，眸底便起了一曾殺意。
殷鴻達和殷高軒二人。
一個對誰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實則心思深重，活脫脫是一個笑面虎。
殷高軒不如殷鴻達藏的深，眸中自帶一股傲慢與殺戮。
前世，殷鴻達親眼見過心宜公主陷害自己，可偏偏在自己最需要人證自證清白之時，她跪地求他作證，他笑著答應，卻轉頭在眾人面前翻供。
那日之后，殷朵被奚宗處處嫌惡，沒幾日，便派她只身去北玄邊境打仗。
而就在殷朵勉強避開池洪的侮辱后，殷高軒又將刀尖對向她。
后來她參與奚宗奪嫡之路，這兩人準確地判斷出她才是三皇子一派的主力之一。
為了奪嫡，兩兄弟多次雇傭江湖殺手，來勢可比殷安和派的人兇狠數十倍，殷朵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而今生，殷朵要想獲得殷光遠的支持，這兩人必須死。
否則殷光遠永遠不會越過兒子轉而培養她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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