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宸本進來之前，完全沒有想過殷芮涵叫他來的目的。
聽到殷芮涵這么說，猛的抬起頭，向聲音來源看去，仿佛他能透過這碧玉翡翠屏風，看到殷芮涵的神色。
“小姐，默兒他怎么樣？還好嗎？有沒有……”
受傷兩個字，智宸怎么也說不出口，好像他說出來就會應驗一般。
“他被照顧得很好，你放心。”
話音剛落，沃綠停下手，拿起一旁的托盤，端出去，停在智宸面前。
殷朵睜開眼，看向殷芮涵。
旁的不說，她不相信智宸的為人。
一個浪跡江湖的騙子，最沒有的東西就是信用，這種人非得打痛了、心服口服了，才能乖乖做事。
這種痛還不能是身上的痛。
相信智宸這么多年沒少挨打。
這些時日的相處，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小姑娘。
她想看看她如何能讓這奸猾狡詐的智宸心服口服地跟著她，為她辦事。
殷芮涵說著話，看向殷朵，目光中帶滿了詢問。
殷朵點點頭，眼神中充滿鼓勵。
不管殷芮涵打算做什么，她都支持。
殷芮涵回過頭面向屏風，濕潤的紅唇輕啟：“智宸，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二小姐請講。”
智宸望著托盤中的東西，抬眼看了一眼沃綠，聽到殷芮涵的聲音后，立馬提起袍子跪在地上，目光微微瞥向聲音來源。
托盤中是默兒最喜歡的東西，是他母親留給他的一個狼牙墜子，一直貼身放著，若默兒不是真的被救回來了，不可能拿到此物。
“你是想讓默兒繼承你的衣缽，到處行騙，人人喊打，還是想著默兒日后讀書識字，不說有多大成就，起碼能有科舉做官的機會？”
殷朵扇子一般的睫毛，撲閃撲閃地看向顧著說話的殷芮涵。
那張濕潤的紅唇一張一合，露出一點潔白的貝齒，眼神一悠一轉專注著與智宸說話。
這副模樣，竟是……
可愛極了！
她竟有一股沖動，想要捏一捏殷芮涵柔嫩的臉頰。
想必手感一定很好。
“自是選讀書！”智宸想也沒想就選了后者。
默兒已經七歲了，平常便表現地異于常人的聰慧。
他這么多年居無定所，已經耽誤了孩子多年。
他自是想讓孩子學好的，不然也不會打算做完這最后一單，就帶著孩子穩定下來。
智宸的話打斷殷朵的思緒。
她閃爍著目光偏轉視線。
途中又落被殷芮涵纖長的手指吸引。
殷芮涵一邊與智宸說著話，一邊無意識地捻著指腹，仿佛指尖是個什么好玩的物件。
捻著捻著，仿佛手腕有些酸澀，殷芮涵微微轉了幾下手腕，抬起手腕，將手指放在眼前，慵懶地端詳了下自己俢得整潔的指甲。
殷朵的目光下意識地跟隨殷芮涵的指尖。
“既然如此，你過幾日便與孫超下一趟……”
殷芮涵本來一邊說話，一邊擺弄小動作，目光落在指尖的瞬間，瞥見殷朵的視線直勾勾地盯過來，四目就在一瞬間碰撞，半截話卡在嘴邊。
“南，鳳，國……”
剩下的三個字，幾乎是從口中丟出來的。
殷朵的心臟撲通一聲猛烈跳動一下。
目光沒有躲閃，唇角不由地勾起一個弧度。
翠花本來耐心地為殷朵按捏皙白的腿，她今日站了一天，定是難受極了，她好讓她放松放松。
感受到殷朵和殷芮涵的反常，她抬起頭的同時，手下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
殷朵凝眉吃痛，收回腳，一只手撫上。
殷芮涵見殷朵的反應，趕忙爬起身子，去看殷朵有沒有受傷。
翠花察覺到自己犯了錯，慌忙收回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膝前，眼神慌張地看向殷朵。
“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殷芮涵惱怒地看向翠花，用目光制止翠花。
“若沒什么事，你就先去吧，一會兒孫超去尋你。”殷芮涵揚聲讓智宸出去。
智宸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可也聽出了殷芮涵的語氣從一開始的嬌軟黏糊變成了現在的疾言厲色。
可姑娘家的事不是他一個大男人可以打聽的。
他立馬聽了吩咐退出房間。
殷芮涵聽見人走了后，這才怒道：“我知道你的來歷不凡，但你記住，你是賣進來做婢女的，不是來管閑事的！”
女子的情感細膩，她早就察覺出翠花對殷朵的在乎有些過火，可一開始，她只以為是古代人的忠心罷了。
可今日翠花的反應正好讓她看了個清楚。
并沒有她相像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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