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琪便進來了。
“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見過寒王殿下、王妃!”
崇光帝虛手一扶,“說吧,有什么事這么急著見朕?”
程琪是異姓王程王唯一的兒子,程王年輕時是崇光帝的左膀右臂,當年崇光帝能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程王的功勞不小。
后來,程王舊疾復發,上不了戰場,崇光帝念其功勞,便給他封了個異姓王。
大家都以為程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教出來的兒子,定不會差。
卻不曾想,程琪竟養廢了。
年歲不小,功績沒有一件,荒唐事倒做了不少。
崇光帝以為他今日進宮,定也是為了些風花雪月的無聊事。
“皇上,臣聽聞邊疆戰亂,臣自請去邊疆平亂!”
程琪這話一出,殿內氣氛瞬間凝固。
崇光帝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皇后則是以為自己幻聽了。
沈凌音也很是驚訝。
上一世,程琪這人一直未曾出仕。
這一世,她知道了程琪與秦非絕關系匪淺,卻也沒料到,程琪居然會這么快出仕!
她下意識的看了秦非絕一眼。
秦非絕仍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看來,他早就料到他昨日暴露腿疾已好之后,崇光帝一定會將他派往北疆,因此,便將程琪提前安插進了朝堂!
秦非絕是真的要參與奪位!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崇光帝回過神來后,問程琪。
“皇上,臣這些時日在家痛定思痛,只覺得以前虛度了光陰,真真對不起皇上對臣的疼愛,臣決定要為皇上做點事,如此才不辜負陛下的皇恩!”
程琪雖不是皇子,但自幼便時常進宮,崇光帝也對其疼愛有加,因此,他在崇光帝面前說話,便不似其他朝臣家屬那般拘謹。
崇光帝也從不與他計較,相反,還十分喜愛程琪的這種風格。
沈凌音抿了抿唇,半低下頭。
思緒卻活絡了起來。
十年前,程王以舊疾復發的理由,交出北疆三十萬兵權,自請來到京城做了一名閑云野鶴。
再之后,程琪又屢屢曝出荒唐行為。
崇光帝表面訓斥程琪,可卻從未真正處罰他。
可見,崇光帝骨子里是希望程琪是廢的!
這些事聯合起來分析,程王十年前真是因舊疾復發而放棄兵權,還是察覺崇光帝的顧忌,為保全家性命,才放棄兵權?
細思極恐!
崇光帝的眸子半瞇了起來,“戰場可不是打架,你從未出去歷練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讓朕如何與你父親交待?”
程琪撇了撇嘴,“打仗不就是打架嗎?我打架可厲害了……”
這話!
惹得崇光帝的嘴角一抽。
也不知該罵他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該贊他勇氣可嘉。
“父皇,兒臣倒是覺得這場仗由程世子來打,最合適不過!”秦非絕放下茶盞,淡淡的插了一嘴。
崇光帝挑眉,“哦?此話怎講?”
“北疆靠近北魏,北魏人強馬壯,若是派正經的將軍過去,難免引起誤會,若是由程世子前去,打打鬧鬧中,便是傷了、殘了,也只當是程世子不懂事,鬧著玩罷了!”
崇光帝雙眼一亮。
北魏那些倭寇陰險狡詐,時不時在北疆的各處邊城作作亂,偷摸搶盜占了個全。
可他們就是不明著出兵攻城。
若是這個時候,大良派出一名正經將軍去處治那些倭寇,難免會給北魏落下把柄。
被秦非絕這么一說,程琪還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程琪非將,名聲也極差。
若北魏真要找茬,大良大可搬出程琪過往的荒唐事跡出來,將罪名都推到程琪的身上。
思及此處,崇光帝倒是慶幸沒來得及將秦非絕派出去,如若不然,反倒弄巧成拙了!
“好!既然寒王這樣說,那便由程琪出戰北疆,程琪聽令,朕封你為長勝將軍,明日在京郊大營點兵三千,前往北疆平亂!”
“是!”
午后,沈凌音是獨自出皇宮的,崇光帝留秦非絕在書房議事,她便先走了。
剛出皇宮,沈凌音便遇上一個人。
周有為!
周有為穿著官服,正準備進宮,見到沈凌音愣了一下,走過來打招呼,“王妃!”
沈凌音點頭,她心中已不記恨周有為了。
她能感覺到周有為似乎總想向她透露些什么。
但一直未能說出口。
“上次你傷的不輕,如今身子可好了?”
“好多了……咳咳……”周有為說著連咳了幾聲。
沈凌音發覺他臉色有些蒼白,眉眼之間帶著一股愁,原本就不健碩的身子,越發的消瘦了。
“可有查到上次追殺你的是何人?”
“沒有……”
“安平候可有替你報案?”
“未曾……”
沈凌音有些驚訝,堂堂安平候世子在京城大街上被人追殺,安平候居然選擇不追究?
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再說了,上次那些人可都是下了死手,若不是她及時趕到,周有為的命就交待在那條小巷子里了。
十分兇險!
“你就不想知道想殺你的人是誰?”
“算了,這事都已經過去了!”
周有為虛弱的笑了笑,而后抱拳和沈凌音告辭。
沈凌音看著周有為的背影,又想到了傅文霜的死。
至今為止,刑部都沒有公開傅文霜未被人侵犯的事,她隱隱覺得,或許梁盡忠,并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沈凌音剛回到寒王府,如歌便急匆匆來報,“小姐,昨晚上鬧事的那位白姑娘……”
“又來鬧了?”
如歌搖頭,“沒有,她跪在王妃的新房前,求王妃責罰!”
沈凌音皺眉,“這個人是什么身份背景,她為何會出現在寒王府,都查清楚了嗎?”
“奴婢今日一早便打聽清楚了,這位白姑娘的父親是寒王殿下的副將,三年前,寒王遭人暗算,險些喪命,白副將為寒王殿下擋了一刀,丟了性命,他臨死前將自己唯一的女兒,也就是這位白姑娘托付給寒王殿下照顧,三年前,寒王殿下便履行諾言將白姑娘接到了寒王府!”
“救命恩人的女兒?”
“是!”如歌繼續說道,“小姐,您千萬別小看了這位白姑娘,在您沒入寒王府之前,寒王府的下人幾乎當她是這里的女主人!”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