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娜性格比較直爽，明著騷。
這樣的性格，男生是非常喜歡的，她沒太多心眼子。
但是以夏川的經驗和閱歷不難看出來，對方只不過徒有其表，看上去比較馬叉蟲，其實卻是面子工程，經不起推敲。
一旦受到勢大力沉的沖撞，估計瞬間會土崩瓦解，就像堤壩決堤，形成連鎖反應，泛濫成災一發不可收拾。
對于還沒吃過火鍋的程亦瀟而言，火鍋是比較新奇的。
縣城有一家火鍋店，但是比較貴。
可能有些人覺得一頓才兩百而已，但是一零年的兩百對于一個普通家庭的高中生而言，這是多久的飯錢了啊。
夏川記得自己吃火鍋，還是大學的時候，有折扣跟同學一起AA的。
像李慧娜這種給補個音樂課就有兩百的，常人是沒法比的。
音樂和美術，賺錢是真的賺錢。
但是對學的人而言，坑錢也是真的坑，花個幾千連根毛也學不到，特別是音樂，這方面見仁見智。
就他個人思想是這樣，或許是他以偏概全了。
不多時，車停在商場地庫。
下了車，李慧娜小聲說道：“這樣看程亦瀟像不像阮淑寧的女兒？”
夏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陷入沉思。
青澀的程亦瀟就像個青蘋果，跟水蜜桃般的阮淑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外人見了覺得是母女也不足為奇。
那他作為程亦瀟的哥哥，可就要當一回畜生了，希望阮淑寧這個媽媽，對他這個兒子多點母愛。
就阮淑寧那身材，應該也餓不著他。
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孩子啊。
“你在想什么骯臟的事情？”
“我在想，你是不是姐姐？”
李慧娜滿臉嫌棄，難以置信：“骯臟，下流。”
“你思維是不是一直這樣？”
騷又騷的很，搞她又不肯。
阮淑寧看著跟在后面的兩人，皺了皺眉：“你們快點，電梯來了。”
程亦瀟在商場里面看了幾眼，小嘴一直都是噢的形狀。
上了樓，火鍋店生意非常好。
好在不需要排隊，大學生還有69折扣。
這個折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說思想臟的人看什么都臟。
“牛油麻辣去渣。”
李慧娜提醒道：“隨便吃，我說一句心疼算我輸。”
“程亦瀟，別跟她客氣。”
夏川冷笑了一聲，打算給李慧娜上一課，讓她明白什么叫做人心險惡。
程亦瀟也忙不迭的點頭。
拿著菜單，牛肉卷羊肉卷等等全部上，魷魚巴沙魚…
夏川把能點的都點了，四個人總共也就五百多。
李慧娜深吸了口氣：“沒關系，吃完了再點，我怕你們吃不完，浪費了。”
二十分鐘后，夏川抬起手：“服務員，牛肉卷再來兩盤，還有毛肚再來一份。”
“夏川，我想吃魷魚。”程亦瀟小聲央求。
“再來一份魷魚。”
“我去上個衛生間。”
李慧娜拿起包，落荒而逃。
夏川頭也不抬的提醒道：“衛生間左拐。”
就連程亦瀟一雙漂亮的杏眸也看著她，在李慧娜回頭的瞬間又低下頭。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衛生間左拐嗎？”
李慧娜呵呵一笑，慢悠悠的走衛生間，嘴上嘁的一聲，翻了個白眼。
阮淑寧玩味兒的坐在那：“我最近接了個漫畫單子，會比較忙。”
“最近公司沒什么忙的事情了，你先忙吧。”
神廟逃生的賽事明天就結束了，就算宣傳也是平臺那邊的事情了。
水果大師還在精修，還在優化。
等到神廟逃生這段熱度過去，他就能跟平臺談談合同了，特別是IOS渠道上的分成。
阮淑寧輕輕頷首。
“對了，我上次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
“我還有半年，出學校我會優先考慮的，如果到時候職位還在的話。”
阮淑寧也給了一個準確的答復。
夏川沒強求，隨緣吧。
李慧娜從衛生間回來，坐在那幽怨的盯著他：“服務員，買單。”
“美女您好，大學生優惠后是548…”
夏川滿意的捂著肚子：“飽了，謝謝老板。”
“謝謝老板。”
程亦瀟也有樣學樣，跟著道了聲謝。
不一樣的是，夏川是調侃，程亦瀟是真心誠意的感謝這個第一次就請她吃火鍋的女生。
“阮淑寧，我們走逛街去。”
李慧娜對夏川怨念頗深，一頓吃了她三天補課費。
她承認，自己之前有點草率了。
三天白干，
口紅她都不敢這樣買。
但吃都吃了還能怎么辦呢，自己選的苦頭，再苦也要吃進去。
夏川看了眼時間，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送程亦瀟回去，就不陪你們逛街了，拜拜。”
“嗯。”
兩人走后，程亦瀟才收回目光，道：“好人啊。”
“李慧娜，人不錯。”
給李慧娜貼上了好人的標簽后，兩人坐上電梯到了地庫。
上車后，夏川提醒道：“沒有東西忘記吧？”
“沒有。”
程亦瀟檢查后，搖了搖頭。
離開新街口，看著周圍不再那么五彩斑斕，程亦瀟知道自己要回去了，畢竟她還有作業沒寫，后天還要上課。
唔，這就很煩。
“阿川，我今天能不能不回去啊？”
程亦瀟側目看向他，扭扭捏捏的央求著。
夏川挑眉道：“不回去，還沒玩夠嗎，你不是說你累了？”
“我可以明天早上在回去的，你給我媽打電話就說…就說車壞了…我帶了身份證的，我們去酒店吧！？”
程亦瀟杏眸熠熠生輝的望著他。
程亦瀟抿著嘴，十分害羞，但是姜禾的存在感太強，讓她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她感覺夏川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讓她有點害怕。
“？”
夏川嘴角一抽：“不去，車也壞不了。”
這蹩腳的理由，李梅是傻子才信了你的鬼話。
把大人當傻子系列是吧？
還是說你程亦瀟覺得自己跟鄭成華一樣，絕頂聰明？
真帶著她住外面，明天回去夏廣學就得拿著七匹狼或者搟面杖，從村頭追到他村尾。
程亦瀟心情有些低落，張了張嘴，很委屈的望著他：“夏川，你是不是喜歡姜禾啊？”
“姜禾那么漂亮，我喜歡她不是很正常嗎，你也很漂亮啊。”
夏川也沒有說謊，沒意義。
善意的謊言，也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很煩，他不喜歡。
程亦瀟翹著嘴：“那你喜不喜歡我啊？”
“喜歡啊。”
夏川點了點頭，程亦瀟這樣的小傻子沒人不喜歡吧？
程亦瀟杏眸驟亮，道：“那我們去酒店吧，你以后不要理姜禾了，好不好啊？”
“不好，我怕被我爸打。”
程亦瀟的占有欲，讓夏川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她。
春天都過了，怎么又來了呢？
“……你都這么大了。”
程亦瀟一時間憋屈的說不出來。
“大也怕疼啊。”
夏川尋思著，大就不怕疼了嗎？
就夏廣學和李梅那種性格，他真把程亦瀟帶著在外面過夜，兩人無奈也只能背地里商量婚期了。
“那莪們就去網吧打游戲！”
程亦瀟想破了腦袋，就是不想回去。
夏川是想破頭就是要給送回去：
“不想打，你那么菜，我怕掉分，等排位機制出來我還想沖個王者呢。”
程亦瀟扭頭看向窗外，高速公路上看不到任何風景。
不知不覺，程亦瀟的眼眶濕潤了。
黃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大的落下，變成了小哭包，小手抬起來擦了擦，無聲的哽咽起來。
“哭什么？”
“夏川，你討厭死了。”
嗚嗚嗚~
程亦瀟沒憋住，哭了出來。
女生嘴里說的討厭，應該是‘喜歡死了吧’？
夏川從匣子里面拿出今天剛買的手機，放在檔把位置：“給你的。”
程亦瀟吸了吸鼻子，盯著嶄新的手機盒子，表情一怔，杏眸瞪的老大，抬起頭迷茫的看著他。
“我才想起來你每次過來都拿梅姨的手機，馬上生日了吧，當做生日禮物了，別哭了，再哭就收回來了。”
夏川笑了笑。
程亦瀟擦了擦眼淚，很生氣的扭過頭，看也不看一眼。
夏川嘆了口氣：“那給姜禾用吧。”
“不行！”
程亦瀟氣呼呼的回過頭，拿起盒子：“你給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有權利不給！”
夏川嘴角微微上揚。
“嘿嘿，夏川…你對我真好。”
程亦瀟那小臉蛋上單純的笑容終于憋不住了。
“你川劇變臉已經掌握到精髓了。”
夏川無力吐槽。
程亦瀟拿著手機，小心臟怦怦跳，剛才還想去酒店現在完全不想了，但心里還是很擔心：“可是，我拿回去的話我媽會罵我的。”
“我跟梅姨去說，還有就是別有了手機往學校里帶，老師沒收了別找我，成績下降了就收回來。”
“哦哦，不會的，我一天只玩一個小時。”
程亦瀟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話，夏川怎么有點不信呢。
有了手機的快樂，讓程亦瀟直接忘記了愛情帶來的痛苦，坐在副駕駛上擺弄新手機，一個勁的說漂亮。
這款手機顏值確實能打，否則也不會那么多人買。
“明天帶你去辦個電話卡。”
“嗯嗯…”
程亦瀟憧憬，崇拜的看著他：“夏川，你真厲害，我媽都說你厲害。”
“我厲害的還多著呢。”
夏川笑了笑。
小女生是很容易滿足的，只要你身上但凡有一個閃光點，她都會覺得很厲害，憧憬，崇拜你。
不知不覺，車已經到縣城了。
縣城就沒有市區那么繁華了，有的路路燈都沒有，因為電線被偷了的緣故，只要不亮的，十有八九是被偷了，就是這么離譜。
回到縣城，程亦瀟性格又活潑起來，才有了點回家的樣子。
“夏川，你吃不吃辣條？”
“想吃？”
“嗯，有點…”
停車買了幾包辣條，夏川整了一包。
很鮮，
雖然知道這東西味精放的多，但是偶爾吃一點問題不大，畢竟哪里都是科技與狠活啊，從小吃到大也沒見有什么事。
“梅姨還在店里嗎？”
“應該還在的，晚上八點才會關門。”
程亦瀟開心的說著。
兩人走到店里就看到李梅坐在那看著電視，還在小便利店里面搞了個有線電視。
“梅姨。”
夏川喊了一聲。
李梅抬起頭：“哎喲，回來了，我還想著瀟瀟什么時候回來呢，挺早的。”
“是啊。”
夏川訕訕一笑。
你女兒可是已經開始打我身子的主意了，不敢不早啊。
程亦瀟手藏在后面，目光期盼的看著夏川。
夏川會意把手機的事情跟李梅說了一下。
李梅挺無奈的：“你在大學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整天給她慣得。”
“成績不下降就讓她玩玩，能快樂就要快樂點。”
夏川是過來人，學習很辛苦，需要張弛有度。
家里也不需要程亦瀟成才，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給那么多壓力做什么，能保證考上大學就好了。
當然，玩也要有數。
有一些天性和性格，也是需要自己激發的。
夏川一番語重心長，李梅也是個講道理的，主要還是他這個大學生身份，說話有點份量，加上家里的事情都是他解決的，所以比較有話語權。
關于手機的事兒，李梅也沒再說什么，買都買了，她說了也沒用。
“今晚不走了吧？”
“住一晚在回去，明天帶瀟瀟去辦張卡，我爸沒來店里？”
“家里在裝修，忙著裝修的事情呢。”
李梅提醒了一句：“估計等到過年就能搬進去了。”
“梅姨，你跟我爸不領證了？”
夏川笑問了一句。
李梅怪難為情的，搖了搖頭：“不領證了，都一把年紀了，沒有證也一樣過的。”
她看了眼夏川和自己的傻女兒，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店里生意不錯的，不過…”
“怎么了？”
“你爸最近在申請煙草證，一直沒申請下來。”
“怎么回事？”
李梅小聲說道：“對面也有個便利店，還有另外一個就是距離中學比較近。”
“這都多少米了。”
“有些事情是挺難的，沒辦法，不過店里不給賣香煙，收入就大打折扣，之前說做小超市，現在做起來才知道，里面的道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川輕輕點頭，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事情。
“應該是周圍店的原因，我來想想辦法。”
這些事情夏川也懂一點，應該是店之間間隔的問題，如果說是競爭問題，導致背后有人使絆子，他覺得不應該。
因為，不是誰都能將關系疏通到這地步。
“等回去再說吧。”
“你開車來的？”
“嗯。”
“我騎著車在后面。”
程亦瀟說道：“夏川，我坐我媽的車，你先回去吧。”
夏川點了點頭，邊走邊給董慶蓉打了個電話：“喂，蓉姐，好久不見。”
“夏川，怎么有空打電話過來？”
“您女兒回來了沒啊？”
“喲，還惦記我女兒呢，說吧，遇到什么事兒了？”
董慶蓉知道，夏川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尋思著夏川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哪里還看得上她女兒。
電話另一頭，董慶蓉成熟的聲音響起。
這又將夏川拉回了暑假，買世界杯的日子。
那一段時間，是真的一門心思搞錢啊。
“蓉姐，還是你懂我，是這樣的，你在煙草局有沒有認識的？”
“煙草局？”
“對，家里那早餐店不開了搞了個小超市，也讓我爸他們輕松點，結果辦煙草證出了點問題…”
“明天正好我丈夫也在家，你中午有空過來吃飯吧，到時候再說。”
“好嘞，那我明天中午過去。”
“行，明天見。”
掛了電話，開車回到家。
沿著那條田間小路進了村，第一家就是他家新房子，墻上的瓷磚已經在貼了，深紅有些質感。
家里亮著燈，門口對著沙。
門前已經壓平了，很好走路，還沒澆成水泥地。
“爸。”
“汪汪汪…”
狗叫聲響起，小黃狗四條腿連滾帶爬的沖了出來往他身上拽，發出嗷嗚嗷嗚的撒嬌聲。
夏川摸了摸它的狗頭，夏廣學才拿著衣服出來：“回來了啊，吃飯了沒？”
“有朋友請客吃了。”
“瀟瀟回去了吧？”
“回去了，我聽梅姨說店里最近在辦煙草證的事，明天我去蓉姐家里吃個飯，把這件事解決一下。”
夏廣學眼前一亮，卻又說道：“老是去麻煩別人…”
“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關系不就是麻煩來麻煩去，你現在不麻煩，以后人家找你幫忙還得找理由。”
關系就是這樣，互幫互助。
夏廣學聽了覺得有道理，于是說道：“去的時候帶東西，我去買條煙，拿兩瓶酒。”
“我車里面有。”
他車里面有兩瓶紅酒，四條煙，本來是打算送方旭和邢主管離開時候給的，只能去了金陵買了補上了。
夏廣學輕輕點頭，夏川在這些方面確實不要他教，比他會辦事。
對此，他十分的欣慰。
以前夏川喊他爸，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想喊夏川一聲爸的沖動。
夏廣學哭笑不得，說道：“在金陵生活的還好吧？”
“挺好的，不用擔心我，活得滋潤著呢，學校里妹子一個比一個漂亮。”
夏廣學臉一黑：“你小子最好安穩點…”
“哈哈，給你帶了條煙，回去拿給你。”
夏川現在也就擔心家里，夏廣學身子骨，梅姨還有程亦瀟，也就視線能達到的地方，其他沒什么值得他去關心的。
親戚，來往也不多。
不過因為家里一下子好起來，關系好像有點回暖的跡象了，夏廣學又是那種老實人，優柔寡斷，所以親戚這關還是會繼續維持著。
也正常，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人間清新完全斷絕了呢？
父子兩邊走邊聊，燈光將兩人背影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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