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主邵錦成開了口，王英才點頭同意，被陳默拉著上了車。
離家不遠，步行十分鐘的路程，開車也就兩三分鐘，車子剛停好，陳永峰就推門出來了，手里拎著兩個包包。
看見王英從后座下來，陳永峰先跟王英打招呼，“你來了。”
王英點點頭，跟陳永峰解釋，“默默說你們去省城，讓我也跟著去玩一趟。”王英跟陳永峰說話，是完全的放松。
陳永峰點點頭，“正好，我們之后就直接回黃子屯了，一起回去。”
“好。”
陳默在旁邊歪歪頭，大哥怎么回事，最近這兩次見面，一直不叫王英姐姐了，跟英子姐你啊你啊的。
“東西收拾好了，拿上車就可以走了。”
回黃子屯過寒假的行李，已經裝了幾包，他們兩個拎著塞進車后備箱，這里沒吃完的菜也都帶上了，仔細地鎖好門。
吉普車重新開走了。
路上陳永峰給他們分了包子，他們這個時間走，開到省城怎么都要下午兩點了，要趕緊先去供銷社，辦完了正事，才能去吃飯了。
包子是他上午在家里蒸的，酸菜餡包子，他用秋白菜自己腌的酸菜。
陳默難得地跟大哥二哥都分開了，她跟王英坐在后排，王英幫她拿著手帕擦嘴，“我自己來，英子姐。”
“默默又長大了不少。”陳默真是她遇到過的，最懂事最好帶的小孩子了，“默默，這一個多月在托兒所開心嗎？”
陳默一邊咬大包子，一邊點頭，“開心。”
陳永峰在前面開口，“想當初，剛送她去的時候，我足足惦記了一個月，后來才慢慢地放心下來。”
邵錦成笑了，“現在不用擔心她被欺負了，默默剛才的表現，我很滿意，以后就要這樣。”
陳永峰一挑眉，“發生什么事了？”
邵錦成開著車呢，王英就把上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跟陳永峰講了一遍。
陳永峰回頭對著陳默伸出手，檢查了陳默的手沒問題之后，看了看王英，“所以你又瘦了這么多，是被她們給鬧的？”
“沒有，她們哪有那個能耐，都是一群小丫頭片子，我是快期末考試了，愁的。感覺考不好的話，對不起我媽供我，你看別的女同學，家里都沒有農村的。”
“你別壓力這么大，考師范不難，再說，就算考不上，你一個中學畢業的文憑，也是可以找個稱心的工作的。”陳永峰安慰王英。
陳默突然想起，還沒問王英姐姐的成績呢，因為他們的班主任是成績背靠背原則，她只能看見二哥的成績。
“所以英子姐，你考得咋樣啊？能告訴我嗎，就咱們幾個，不告訴別人。”
王英從挎包里面翻出她的紙條，遞給默默，“你能看懂不？”
陳默接過來一看，“第十一名？對吧英子姐。”
“嗯，對。”
陳默看了眼各個科目的成績，英子姐這偏科偏得很明顯啊，數學好多。“第十一名很好了，英子姐。”
“這就是我為啥這個月瘦了這么多，拼命學習，累死累活也沒考到前十，不知道我媽能不能滿意這個成績。”
陳永峰想了想，認真地安慰，“保持住這個成績，兩年半之后，考到師范應該沒問題的。”
“嗯，我知道，但是保持住這個成績好難，尤其是數學，再難一點點我就真的是學不明白了。”
“不然寒假你來我家，我幫你補一下初一初二的數學。”
“啊？那不行，不能耽誤你的學習時間。”王英知道，陳永峰現在就是一個學習瘋子，恨不得一天變成三十小時來學習。她怎么可以拿他初一初二的數學去耽誤他的時間。
“沒什么不可以的，寒假來我家吧。”
陳默靠在座位上，眼珠子在眼眶里靈活地轉來轉去，看看大哥，又看看英子姐。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怎么有點怪？
邵錦成開口總結，“總之，我的重點是，咱們默默遇到該打的人，扇臉動手是毫不猶豫的，這一點真好，隨我了，以后就要這樣。”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來自副駕駛的瞪視，“隨你？邵錦成同志，請注意措辭。”
“成成成，口誤口誤。”
不過陳永峰也贊成陳默這樣潑辣，從小的環境讓他知道，這個社會就是柿子挑軟的捏，陳默沒成長瞻前顧后的軟弱性格，挺好的。
反正天塌下來，有他給她頂著，她愛干嘛干嘛，不被欺負就好。
“等再開學，送她去托兒所，就不用擔心了。”
——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吉普車在供銷社門前街上停下來的時候，陳默跟王英在后排已經睡得流出了口水。
王英被喊起來之后，看了看外面，“到了？”
“嗯，到了，那個就是供銷社。”
“誒呀，我怎么睡了這么久，省城的街道房子啥樣我都沒看見，可惜了！”
陳永峰笑笑，“沒事，等一下回去的時候，不睡就好了，回去的時候可以好好看一看。”他下了車，幫王英把車門打開，等她先下來，然后隨手抱起陳默。
陳默剛醒的時候，總是不太高興，迷迷糊糊的還是渴睡。陳永峰知道她這個習慣，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再瞇一會兒吧。”
他們走進供銷社，直接就奔了專門花工業票的柜臺而去。工業票柜臺前人是最少的。
“是啊，對不住，現在自行車沒貨啊。這票您收好，下周再來問問吧。”
前面那個人，失望地拿著票走了。
沒辦法，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供應跟不上，很多人都是舉著票等著買大件。
那人走了之后，邵錦成上前，從衣兜里面掏出兩張手表票。
售貨員結果票，看了看，“兩張寫的都是前進牌的，前進牌的沒有了。邵錦成跟陳永峰的心一沉，不會吧，白來了？
“不過，還有東方雙獅跟上海牌，比前進牌貴一些的，用這個前進牌的票也可以賣給你們，你們要嗎？”能拿得出手表票的嗎，就肯定有錢買手表，所以售后員并沒有因為看著他們小，就白眼給他們看。
“要，拿出來看看。”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售貨員回身，打開后面的木箱子，拿出兩個盒子。
“你們看看吧，這個是東方雙獅的一百二十塊錢一塊，這上海牌的一百四十塊錢一塊。”
“我記得現在前進牌是最流行的，怎么這另外兩個牌子，都比前進牌還貴這么多？”陳永峰不解地問，前進牌好像是八十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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