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你這笑有點不對啊，你想起什么來了？趕緊給我們說說。”
陳默略有‘奸邪’的笑容，給她們發現了，瞬間被集火。
“沒有沒有，我就是認真聽你們的話，聽得很開心，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聽著她們繼續聊開了，陳默低下頭，一邊整理今天的筆記，一邊在心里暗爽，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這是什么心理，總是覺得，跟邵錦成這樣的地下戀，很刺激。在家人，同學面前是兄妹。
——
四月中的又一個周五晚上。
又是邵錦成來接她放學，回家過周末。
“嘿嘿，你又贏了大哥了。”
邵錦成回頭，從后座上拿起路上給她買的好吃好喝的，塞到她手里，讓她路上就開吃。
“沒有，這一次，永峰可沒跟我搶。”
“哦？哥哥突然忙了？”
“沒有，他在家做飯呢，我們回前海西街吃現成的。”
“今天這太陽怎么打西邊出來了，大哥竟然親自做飯了？”
邵錦成笑笑，沒多說，這種喜事，應該由陳永峰親自告訴妹妹。
到了邵爺爺這里，楊晶晶正跟邵光榮聊天，陳默先跟邵爺爺打了招呼，再跟嫂子打了招呼。
“今天很不一樣啊，大哥跟嫂子同時都在，而且我剛才看見了，大哥真的在廚房呢。別說是為了我回來過周末啊，我可不信。”
“哈哈哈，你這丫頭，真是啥都瞞不住你。一會兒，讓你哥你嫂子自己告訴你吧。”
“真是奇怪了，怎么邵爺爺跟二哥說的話都一樣的。”
邵錦成放好了陳默的東西才過來，“默默，走，先去洗個手，換一身舒服的衣服。”語氣，溫柔得好像能滴出水來。
這樣的語氣，在家里，邵光榮與楊晶晶他們也都是見怪不怪了。
在飯桌上，陳默終于知道，天天連吃飯都覺得浪費時間的大哥，今天為什么會親自做飯。
“晶晶，你告訴默默還是我來說？”
“你說你說。”
“好。”陳永峰笑著對陳默說，“默默，你要當姑姑了。”
。。。。。。
“啊啊啊！！！”她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哥哥的孩子！哥哥有孩子了！上一世年紀輕輕就去世的哥哥，在這一世有了孩子了！
陳默高興到悲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大家都知道，陳默會很高興，但是沒人想到，陳默會高興成這個樣子。她也不想，但是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如雨的淚。
哥哥念了大學，哥哥當了世界聞名的數學家，哥哥結了婚，哥哥有了孩子。。。
每一個過程在陳默的腦海里面閃過，她的情緒就加深一層，最后變成了爆哭。
坐在她身邊的邵錦成，站起來，把她的頭摟過來，靠在自己的身邊，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一下下地順著毛。
沒人說話，沒人勸她不要哭。
大家都知道，陳默是喜極而泣，這個幾個月大就失去母親，后來又失去父親，與哥哥相依為命的小女孩，讓她哭就好，這種喜極而泣的時候，生命中能有幾次。人，活的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這幾個瞬間么。
陳默哭到抽搭，終于稍微緩了下來。
她站起身，走到楊晶晶身邊。
“默默。”
“嫂子。”
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嫂子，恭喜你當媽媽了，也辛苦你了。”
“謝謝默默，以后我一定告訴ta，姑姑知道ta來的那一刻，哭成什么樣子，姑姑有多愛ta。”
“嗯，我以后一定會對ta特別特別好，嫂子你放心。
“我知道，我放心。”
陳默放開嫂子，又走到哥哥旁邊。
陳永峰站起來，抬手把妹妹臉上的淚擦掉。
兄妹兩個久違地抱在了一起，哥哥結實的胸膛，有時候嚴厲的他，永遠都是這么愛自己。
“陳永峰同志，恭喜你當爸爸了。”
“陳默同志，恭喜你當姑姑了。”
陳默抬頭笑了，陳永峰低頭看著妹妹，眼圈紅了。
陳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晚餐繼續。
所有人都特別高興，高興的酒，怎么喝都喝不醉。楊晶晶會開車了，但是還不熟悉，再加上她現在懷了孕，永峰他們更不放心，索性大家就都在邵光榮這邊住下來。
永遠保持清醒的陳永峰，鮮少放開了這樣喝。
晚上，躺在王芳阿姨收拾出來的客房，陳永峰抱住妻子，渾身酒氣，依然記得不要壓到妻子的肚子，喃喃說了好多，“晶晶，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么？”
“擔心，我不會當爸爸，擔心我當不好爸爸。我沒有可以參考的例子，我擔心我做得不好。”
楊晶晶心一下碎了一角，她的手撫上陳永峰的短發，剛剪沒多久的頭發，摸起來扎扎的。
“永峰，不要這樣想，你肯定會做的很好。你想呀，默默是誰帶大的？”
陳永峰沒說話，楊晶晶一邊摸著他的頭發，一邊繼續說。
“默默是你帶大的，那個時候默默才幾個月大。默默現在是北師大的大學生了，外表出色，善良可愛，對弱勢人群有無限的共情心，樂觀又開朗，對吧？她是你一手帶大的，永峰，你有經驗當爸爸。我肚子里面這個，等于是你第二個孩子了，你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爸爸的。”
“是么，晶晶。”
“是的，永峰。”
“無論如何，我要努力成為合格的爸爸。”
“你一定會的。”
“好。”
幾分鐘之后，陳永峰的呼吸均勻了，酒氣隨著他的呼吸，灑在楊晶晶的脖子處，惹得她癢癢的。
她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肚子上。
寶寶呀，你未來會是一個無比幸福的孩子了。有愛你的爸爸媽媽，姥姥姥爺，姑姑，還有錦成叔叔與邵爺爺。不對，邵爺爺都是hi太爺爺了。
楊晶晶笑了，她已經三十歲了，妥妥的高齡產婦。別人三十歲，孩子都十歲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自己一直不急，是對的，感謝自己。
與此同時，陳默正與邵錦成在一起。確切地說，邵錦成正在陳默的客房里。
她喝了不少，他擔心她難受，正喂給她一杯溫度正好的牛奶，保護一下胃。
“如果今天不是看你這么高興，才不會讓你喝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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