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遠一看大媽坐地上了，心里咯噔一下，臉色都變了，“大媽，趕緊起來，你要是敢在學校門口這么一鬧，我保證等會就去找陳校長，取消你們以后在學校里邊收廢的資格。”
一句話，就把大媽準備的哀嚎給嚇了回去。
為了能去學校里邊收廢，她可是搭上了親戚的關系。
要是被告到校長那里去，自己失去了收廢的資格還是小事，要是還牽連親戚了，那就不好辦了。
馬志遠看到大媽沒有喊話，松了一大口氣，“今年我們收購的廢舊，肯定是不會給你們的。但是我也可以和你們保證，往后絕對不在學校里邊收廢了。”
都要吃到肚子里的東西，肯定是不會吐出來的。
可這樣，大媽幾個人，也不甘心。
大媽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們本來以為幾個學生娃，很好拿捏住。
恐嚇一番，威逼一下，說不定就妥協退讓了。
可沒想到，這幾個娃里邊，一個膽大的馬志奎，擼起袖子就準備干。
還有這帶頭的小伙子，個不高，眼很犀利，反而三言兩語，把自己一伙人，給鎮住了。
興師動眾來，再灰溜溜走，也不合適。
面子不值錢，割舍不下的是利益。
大媽肉疼地說道，“要不我們每斤紙張給你們加一毛錢，你們都轉讓給我們好了，我看你們今天收購的起碼上萬斤，一斤賺一毛錢，你們一天不到就賺了一千多塊了。平時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一百多吧，這就賺了大半年的開銷了。”
如果一開始，聽到大媽愿意加一千塊錢收購了大家的廢紙等，肖杰肯定是覺得馬志遠他們賺大了。
但是，在倉庫的時候，馬志遠還說給大家每人分兩千。
肖杰只覺得大媽這是在侮辱自己等人的智商。
沒想到社會，是這樣的。
為了利益，可以臉都不要。
馬志奎卻沒有這么多感慨，這樣的事情，在村里也見多了，和氣友好的兩家人，可能為了爭一地的澆水的水源，而干得頭破血流。
親兄弟，為了宅基地上多一點，而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在切身利益面前，其他的又算什么。
如果能給他一千，他都愿意給那人跪下。
男人膝下有黃金，如果能有折現的機會，他愿意把這黃金能折現。
劉堅見識到了現實生活中的叢林法則，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不要臉才是真理。
如果自己這些人不是在學校門口，估計他們幾個早就開始動用武力了。
如果不是馬志遠說要去找校長，他們上演的就是誰哭誰有理。
馬志遠也被大媽這番操作給弄得哭笑不得，一千塊錢，打發叫花子呢，“大媽，我把廢紙賣到縣城廢品站，一斤也能賺三毛多，你給一毛錢，當我們傻呀？”
根本就不和她兜圈子，直接就攤開了說。
大媽的臉，根本就沒有被拆穿后的不好意思。
給讓出來一毛錢的利潤，她都覺得有些肉疼了。
在她看來，馬志遠收購的那些廢舊，很多都是她碗里的肉啊。
平白被馬志遠他們給咬了一口。
能讓出來一毛錢，已經算是她大方了。
之前攔住暴躁男的肉橫男，差不多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肌肉結實，一臉兇相，裂開嘴弄出來一副滲人的笑容，“這位小兄弟也是懂行人，你們送廢品收購站是三毛錢的利潤，那我們按照廢品收購站的價格，把你們的廢舊都給收了，不讓你們虧一分錢，怎么樣？你們還不用去送了，又要人工，還要油費的。”
肖杰意外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沒想到慈眉善目的大媽，像是一個潑婦，而眼前這個一身橫肉的男子，反而很好說話。
真是人不可貌相。
聽到肉橫男這么說，確實要省去了很多麻煩，除了范文杰，其他幾個人，都覺得這建議還不錯。
早點把貨給賣了，也好早點編學霸秘笈呀。
大家都看向了馬志遠。
如果一開始，他們給出來的是這個價格，馬志遠也不可能同意，現在更加不行了，“我想，你們也是囤了不少貨，準備送府城的大型廢品收購站吧，一噸大概能賺三四百塊？”
大媽幾個人，很詫異地看著馬志遠，怎么一個學生娃，竟然對收購廢品里邊的門道也這么熟悉。
幾句話就把他們的底細給摸得這么清楚了。
肉橫男也是沒想到，“是的，我們是準備送寶慶府去賣，賺的也確實是一噸大概三四百，但是不可能給你們那么高的收購價，畢竟我們還有車輛、油費和人工等成本，如果你們自己去送，肯定是賺不了這么多的，甚至因為門路不熟悉，反而可能虧錢。如果我們不收的話，最保險的還是賣給縣城收購站。”
他也是坦誠地告訴馬志遠，你是知道我賺了這個錢，但是你去做，肯定賺不了這個錢。
在秤上做手腳的事情，多了去了。
更還有一些其他的門道。
這些就不用和馬志遠說了。
反正他是真心覺得，賣給縣城收購站，那還不如賣給他們。
馬志遠也承認他現在是說的很厚道，但是他的貨，不是送到收購站去啊，是直接送到了最終的那一環，造紙廠。
府城的大型收購站的那部分利潤，他也要吃下的。
“大哥，既然你和我們交心，我也和你交底，我們的廢紙是不賣給你們的，不過舊衣服和被子等，可以賣給你。另外，我還想收購你們的廢紙，就按照你們送府城收購站的價格。”馬志遠說道。
啥？
收購不成，反被收購？
坐在地上的大媽，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起來，有些遲疑道。“你，你收購我們的廢紙，按照府城收購站的價格？”
不是做夢吧？
這么一來，你們能賺錢？
大媽意動了，恨不得立馬就替大伙給答應了下來。
他們送去府城，還要車輛和運費。
現在倒好，有冤大頭來承擔。
肉橫男反而面兇心善，“小哥，不用和我們置氣，按府城收購站的價格收我們的貨，你還得搭進去好幾千。難道你們還能其他的渠道？”
這是善意地提醒，也是小機靈地試探。
肉橫男他們不知道馬志遠他們的紙張，是直接送完最后一道環節，造紙廠的，吃下了他們的紙張，也還有得賺。
根據肉橫男自己的了解，他們賣廢品，能送到府城那邊，就已經算是大交易了。
需要囤很多貨物。
場地和資金，都是少不了的。
萬一趕上行情波動，或者遇人不淑，說不定反而會有風險。
肉橫男也不知道馬志遠有什么渠道，可以用府城收購站的價格吃下他們的貨物還有得賺。
但是很明顯，馬志遠不是蠢貨。
虧本的生意肯定不會做。
如果有這樣的渠道，是不是可以自己也能參進去？
之前被肉橫男給攔住的暴躁男這時候一下子就從熱血戰士，變成了羽扇綸巾的謀士，“大哥，他在忽悠咱們呢，他哪里有那么多錢收下我們的紙張，我們這么多人這么長時間都還不夠，他們幾個學生娃，難道比我們的本錢還多？別和他廢話，他那紙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縣城本來就不大，貨源不多。
他們這么多人積攢了那么長時間，才囤了25噸。
要湊夠30噸才能發過去。
重量不夠，運輸的話，肯定不劃算。
差的這些，本來還想等高考結束這段時間，可以收一波大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馬志遠摻一手，他們又不夠了。
之前，他們之前囤下的二十多噸，占用了不少場地，還占用了他們的資金。
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以，馬志遠手上的那批貨，他們志在必得。
剛緩和的局面，一下子又變得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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