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腰的手臂結實有力,手掌粗糙卻灼熱異常。
葉穗打了個哆嗦,像壁虎似的緊貼在墻上,可這點力道人家會放在眼里?
江潮沒用多少力氣,她身子已經騰空,轉瞬之間,人已經落地。
對面那個,冬天也穿得利落挺拔的男人不是江潮又是哪位?
“你怎么在這?”
不是說他在前門嗎?
“等你下班。”
躲了他好幾天,要是不演一出聲東擊西,他怎么能見到人。
二妮給她報完信兒,自己就在這守著了。
男人脖子上的咬傷已經被處理過,白色紗布跟黝黑粗壯的脖子形成鮮明對比,就是不知傷口是他自己處理還是找人處理的。
她走江潮亦步亦趨跟著。
他本來就是風云人物,路上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現在的群眾也都熱情健談,見二人并排走還是俊男美女搭配。
一個個打趣說江隊長接對象下班。
開始她還能解釋,說的人多了,知道解釋也是白費這口舌,干脆跳上車后座,催促人快走。
江潮但笑不語。
掐準時間點到的葉家,葉連山此時已經做好飯,探頭一看來人,客氣的留人吃飯。
江潮他還真不客氣的答應了!
好懷念剛認識他的時候,那會兒惜字如金,跟人一直保持冷漠,且矜持不吃群眾一粒米。
現在咋瞅準時機就賴下了?
不過這次沒白來,進院后拎來了,先前掛在車把上的禮品。
“我們單位這季度發了香煙票,我買了兩條香煙孝敬您。”
葉連山笑呵呵收下。
江潮又掏出另外禮物,是藍色包裝,上面畫著幾只活潑黃色小鳥的護膚品,朝她媽道,“這是送您的。”
是百雀羚。
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奢侈品,雖說創立已經有四十多年,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化妝品護膚品廠商。
但是由于地域交通以及前段時間動亂的影響,生產數量不多,有錢也買不到。
他能弄到這些,真的是下了苦心。
而且兜里不止有擦臉的,還有鳳凰珍珠膏,當下最流行的營養系化妝品,百貨大樓曾經有賣,但價格高數量少,尋常人根本搶不到。
這些東西都是雙份,不用多說也知道給葉穗準備了。
胡玉州自他進來后小白眼就沒停下,見到東西這么多,一個勁說他是諂媚巴結。
但在看見屬于他的彈弓陀螺后,表情掙扎。
“我還找人給你準備了一個鐵圈,可以推著玩的,今天來的時候忘帶了。”
最近院兒里最流行這些。
葉連山也幫他做了彈弓,但形狀跟威力遠不如江潮送來的好。
糖衣炮彈雖然不錯,但他還是得堅持自己立場。
大不了以后少翻他幾個白眼。
晚上吃的是自家做的火鍋雞,燉好的雞肉里添些水,邊吃肉邊涮菜,條件有限,肥牛羊肉卷烏雞卷之類的肉沒有。
涮菜也只是些白菜豆腐蘿卜土豆蘑菇之類的家常菜。
但寒意森森的夜,大家吃的都挺開心。
對,值得一提的是。
這些蘑菇,是她新收獲的。
葉穗室內種蘑菇的計劃奏效,雖然只弄來不多的菌包,但在這么多天耐心照顧下。
收獲了第一茬平菇。
第一次產出少沒舍得賣,大家就都分了分。
她爸完全把人當成女婿招待,吃到興頭上時還掏出好酒,要跟人小酌幾杯。
葉穗想攔,但被她媽攔下,面對女兒不解目光,李紅英微微搖頭。
愛喝就喝點。
這兩天洗煤廠,男人的工作出了點小意外,就是開采作業時不知怎的,出了小差錯。
造成了四五個人受了輕傷。
葉連山現在當了班長,手下管著十來號人,平時工作任務還有操作執行都是他領導的。
這下出了岔子。
大家嘴上不說不記恨,但在心里能不抱怨?
受傷的回去養傷,既受罪工資也要減少,沒受傷的要負擔起缺崗的幾人工作,更是忙得團團轉。
這幾天家屬院里已經有人竊竊私語。
說他是為了閨女的廠子,忙得暈過頭了。
所以工作才不認真。
孩子承包起廠子還雇了院里好幾個婦女干活。
羨慕嫉妒的不在少數,這不得了機會,尋到錯處,面上不說,私下里可沒少酸人。
葉連山是個能藏心事的,雖然這幾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干活,但笑容跟話明顯少了。
夜里睡覺也沒少長吁短嘆。
既然人來了,還跟他投緣,樂意喝點就喝點。
總把事憋在心里也不行啊!
葉穗這段時間真是忙得腳不沾地,一點不清楚他爸出了這種事。
自己忽略家庭確實有點多。
算了,既然她爸高興,那就勉強讓他多陪陪吧。
江潮很少喝酒,但是酒量絕對不差,葉連山不知是真的想發泄心里苦悶,還是存了要考驗看好的女婿是什么酒量。
二人一喝就是小半瓶。
葉穗跟他中間隔著一個胡玉州,但是小孩吃得快,吃飽喝足回屋兒去看葉穗借來的小人書,他一走,兩人中間不就沒了阻礙?
江潮喝得面色潮紅。
趁人不注意時,朝她靠近,他身上帶著酒氣,還行并不難聞,語調微熏,“過兩天你生日,我跟朋友借了放映機,到時候放電影給你看。”
現在最流行最洋氣的消遣活動是啥。
就是看電影。
這也是江潮直男腦袋,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放電影有大機子、小機子、那個小點的就是一個放映機,想放電影,機器、拷貝,放映員缺一不可。
一般能放電影的都是單位集體放,單獨給個人放,難如登天。
本來不想搭理他。
但聽他的話后,撇嘴道,“吹牛!”
男人得寸進尺,靠近她幾分。
“真能成,你就別氣了?”
葉穗沒回應他。
其實她沒說,過兩天根本不是她生日,當初陳秀麗把襁褓中的原主送來時,她媽問過孩子出生年月。
陳秀麗說她臘月初九生的。
也是按這個時間下戶口的。
但后來年輕夫妻發現不對,那會她牙都蹦出來一個,養了十幾天都能翻身。
再硬實的孩子也做不到兩個月翻身的奇跡。
就把她生日往前推了四個月,定成了跟葉穗相同的八月初九。
也就是說她生日已經過去了。
雖然想問他從哪兒得知自己生日的,但想到人家工作,再問不是多此一舉?
最后飯局是以她爸說胡話結束的。
江潮幫忙收了碗筷,在院子里吹了半個小時冷風,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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