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要當叔叔和舅舅的人了,給他們留點兒面子。”
沈葉棠笑著迎上去:“誠濂,你給我買張去東北的票,越快越好。”
霍誠濂還被那個叔叔舅舅震在原地:“你是說……”
霍時嶼卻一下子跳起來:“大伯娘,我要當叔叔了?大嫂有寶寶了?”
陸北霽已經做了舅舅,他卻是沒當過叔叔的,反而沒當過正兒八經的叔叔。
“是,以后你也穩重些,給侄子侄女做個榜樣。”沈葉棠拍拍霍時嶼身上的灰,霍家的男孩子性情都跳脫,品行不差,但成熟得晚,唯獨她兒子,小小年紀少年老成,都是他們當父母的錯。
霍誠濂露出一個笑,轉身往外走,順便又踹了親侄子一腳,哈哈,他兒子二十三歲要做爸爸了,這貨二十三歲還只會打架。
……
陸西橙平穩地度過了兩個月,她還在沾沾自喜,她沒有孕吐,現實馬上狠狠地給她來上一巴掌。
隊里開始上工,今年春天來得晚,時間格外緊張,霍競川向大隊說明了情況,只上半天工。
這天早上,他煮了面條,陸西橙最近愛軟和的食物,面條里臥了個煎得金黃焦香的荷包蛋,還有幾片牛肉,連同牛奶一起端進臥室。
“妹妹,起床了,吃了早飯再睡。”
陸西橙睜開眼睛,拍拍胸口,覺得不太舒服,正好霍競川舀了勺面湯要喂她。
噴香的味道鉆入鼻腔,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涌上喉嚨,她一把推開他的手,捂住嘴赤腳跑向洗澡間。
“妹妹!”霍競川放下碗追著她,“怎么了?”
陸西橙根本沒心思回答他,蹲下身對著痰盂就開始吐,直到吐不出來才靠在霍競川的懷里:“我難受!”
霍競川抱著她,擦去她嘴角的痕跡,想起岳母問的吐了沒有,當時還不太明白,這時總算懂了。
他只能一下下輕撫她的胸口:“吐出來有沒有好受點?”
“嗯。”陸西橙委屈地扒著他的手臂,“我想吃顆白芷姐給的青杏干。”
霍競川抱起她放回床上,讓她含著青杏干,他又馬上去重新做吃的。
想到荷包蛋太油膩了,他煮了水煮蛋,再走進臥室時,煤球蹲在床邊,陸西橙擼著煤球的腦袋:“你真幸福,是個雄性狗狗。”
雄性人霍競川:……
見他進來,陸西橙抬頭沖他一笑:“你今天去不去上工?”
“不去了。”她這樣子,他怎么放心去。
霍競川夾起一塊小小的蛋白,結果剛才還笑著的小臉馬上變了,一捂嘴,又吐了個昏天暗地。
“妹妹!”
“汪汪汪!”
一人一狗急得團團轉。
牛奶也喝不下,這一天,霍競川做了白粥,青菜粥等,陸西橙一口沒吃,只吃了兩片獼猴桃,喝了幾口清水。
霍競川恨不得立刻送她上醫院。
陸西橙蔫耷耷縮在他懷里,眼淚汪汪:“我不要去醫院,醫院味道難聞!”她吐怕了,最后胃里沒有東西,只吐出來酸水。
“好,不去醫院,不去醫院。”下午林舒和王春才過來看望,說孕吐是正常的,吃點酸的緩解緩解,他們也沒什么好辦法。
陸西橙一整天沒吃飯,她又含了顆青杏干:“寶寶會不會肚子餓?”
“不會的,他們那么小,感覺不到餓。”霍競川更擔心她,“我去弄點白菜湯給你喝好不好?不放油,只要最嫩的白菜芯?”
“好!”陸西橙軟乎乎應,手還圈著他的脖子不放,“要抱著去。”
“好,抱著去。”霍競川也是不放心她離開視線,單手抱著她煮湯。
學了化學,知道煤炭燃燒會產生二氧化碳,開窗通風對身體影響很小,但妹妹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霍競川將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口:“等你好一些,我買幾個大缸,去山里挖兩棵桔子樹種屋子里,喜歡嗎?”
“喜歡。”含著青杏,陸西橙沒那么難受了,又有功夫天馬行空。
她略仰著頭,小巧的鼻尖在男人脖頸上滑來滑去,像只小狗嗅著味道:“老公?”
“嗯?”霍競川把菜芯放入鍋里,連鹽也沒敢放。
“如果,我聞到你的氣味也會吐怎么辦?”
霍競川胸膛起伏,壞妹妹,又來氣他!
“那我就一天洗十遍,二十遍澡,洗到你聞了不吐為止。”
陸西橙無聲地笑,小嘴在他頸部皮膚嘬了嘬:“那你就洗禿嚕皮了。”
霍競川把菜湯撈起來,大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不洗禿嚕皮,你先給我親禿嚕皮。”
端著白菜湯走回臥室,霍競川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舀了很淺的半勺,試探著送到她唇邊:“來,喝喝看。”
陸西橙先是吸吸鼻子,然后小心地努嘴,唇瓣沾了一滴,再舔一舔,只有白菜的清香,沒有反胃的感覺,這才將半勺喝下去。
霍競川緊緊盯著她,等她喝完,又幫她拍拍胸口,觀察她的反應。
陸西橙小雛鳥般張開嘴:“還要!”
霍競川喜形于色,一口一口喂她,最后幾片菜葉子也吃了下去。
“妹妹好乖!”霍競川親親她的臉頰,“明早我再煮,然后我們再試試其他的。”
“嗯。”陸西橙打了個哈欠,“明天我想吃酸蘿卜。”
“媽說腌制的東西少吃。”
“我就想吃嘛!”
“那只吃半條,就著白粥。”
“好吧,我試試。”她聞到主食的味道就要吐,只吃菜湯肯定不行。
這時天已經黑了,霍競川站起來在房間里轉著圈哄她入睡,他心里有個想法,過了這陣子,再和她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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