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陸勇把陸洋的車送過來了，孟曉鵬也乘坐公交車過來。
黃冰倩身為老板兼ceo，給他們倆發了工資和新年紅包，用來回饋最近兩個多月的忙碌。
陸勇和孟曉鵬推辭著不肯要。
在他們眼里，陸洋把淘寶店的股份都分給他們一點，再要工資就不合適了。
陸洋笑道：“給你們就拿著吧，等明年開始就不給你們工資了，統一按照分紅走了。”
陸勇和孟曉鵬這才接過紅包。
里面保守估計有兩千塊錢。
一切收拾完后，陸洋開車載著他們離開并州。
陸勇也會開車，不過年底高速公路的大車繁忙，再加上公路結冰，為了安全起見，陸洋決定自己駕車。
黃冰倩坐在副駕駛，負責替陸洋接打電話，回復一些緊要短信。
陸勇和孟曉鵬坐在后排，他們倆開始商量這個寒假怎么度過。
兜里有錢的感覺真他媽爽，以前孟曉鵬都是跟家里要錢，有時候亂花錢的話，老媽總是問得很詳細。
陸洋問他們：“過完年后，你們三個要早點返回并州，都知道吧？”
陸勇和孟曉鵬紛紛點頭。
以往孟曉鵬過完正月十五才返校，現在有屬于自己的事業，初六就要返回并州，淘寶店初八正式營業。
陸勇這兩年習慣了陸洋對工作的安排，不為別的，他每年給家里交的錢遠遠超過所有的同齡人。
今年秋天的時候，陸勇讓父親把老家的房子翻新了一遍。
從那種藍磚房變成了嶄新的紅磚房，蓋新房的費用連陸勇一年工資都沒有花完。
下一步，他打算在明江市里買房。
陸洋問：“勇哥，今年你要23了吧？”
陸勇：“是啊。”
陸洋感慨道：“該到結婚的年紀了，今年回去伯母估計得安排你相親了。”
孟曉鵬和黃冰倩紛紛好奇的看向陸勇，把陸勇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相親對孟曉鵬來說是既新鮮又好奇。
如果是以前，陸勇可能會找個鄰村的姑娘相親見面，雙方沒什么意見就結婚生子。
可是，陸勇也算是在大城市待過的人，見過數不勝數的大學生，甚至碩士，見過很多出類拔萃的女孩。
農村的那些女孩，他還能看上嗎？
陸勇看向窗外飛馳倒退的景色，他的眼里有些迷茫。
還是再等等吧。
......
下午2點，陸洋的汽車駛明江的匝道。
孟曉鵬看到高速出口那熟悉的：明江歡迎您！
他心里就升起親切感。
陸洋開車把孟曉鵬和陸勇送到市里，讓他們倆打車回去。
他要把黃冰倩送回村里。
黃冰倩：“陸洋，你把我送到汽車站吧，我自己做長途車回去。”
陸洋：“那怎么行呢，必須把你平安送到家里，對了，過完年你記得考個駕照，再買輛汽車，爭取給我當司機。”
黃冰倩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她總覺得陸洋的步子邁的有點太大，思想太超前。
女司機...在這個年代聽聽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女人吃飯不能上桌，如果不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黃冰倩吃飯的時候，還真不敢上桌。
所以，有時候教育不是為了出人頭地，而是讓你對這個世界看得更加清楚。
汽車行駛在顛簸的鄉道上，年久失修的路面坑坑洼洼。
黃冰倩經常走這條路了，她對這里的顛簸早已習慣。
下午四點的時候，陸洋的汽車終于駛進鎮上，從鎮上再到黃冰倩的村里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行程。
臨近過年的原因，鎮上的交通有些擁堵，各種小商小販都在占道經營。
陸洋的汽車被堵在這里。
黃冰倩說：“陸洋，就在這里停下吧，我自己找個板車回去。”
陸洋不放心黃冰倩。
最近一年，黃冰倩的變化很大，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以及氣質。
還有她這次回來帶了很多禮物，萬一被歹人覬覦怎么辦呢？從鎮上到村里有空曠的荒野。
陸洋：“我和你一起找個板車回去吧。”
他和黃冰倩走下車。
就在這時，身后有人喊：“姐，姐，陸洋哥...”
陸洋和黃冰倩扭頭看去，才發現是黃冰倩的弟弟黃小偉，他身邊還站著黃冰倩的母親，顯然他們是來鎮上采買年貨的。
陸洋走上前跟他們打過招呼。
黃母對陸洋印象很深，今年暑假如果不是陸洋幫助，她這條命就算是栽了。
黃小偉邀請陸洋去家里吃飯。
陸洋表示車開不進去，他還得著急回家，要不然天色越來越晚，回去的路上也不安全。
黃冰倩叮囑陸洋開車回去的時候慢一點。
陸洋跟她們打過招呼后，便開車離開了。
黃冰倩目送陸洋的汽車消失不見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黃母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嘆口氣。
通過剛才陸洋和女兒的親昵動作，她判斷出女兒跟陸洋的關系不一般，兩個人很可能同居了。
陸洋幫助她們家很多很多，這都沒什么。
黃母唯一的擔心就是陸洋和女兒無法走到最后，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女兒。
人都是自私的，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黃冰倩親昵的挽住母親手臂，訴說著在并州發生的趣事。
黃小偉幫姐姐拎著行李，有些羨慕的聽著姐姐訴說著那些遙遠的故事。
他也想去并州，想跟姐姐去看看大城市，不想永遠都留在這個貧瘠的土地，一代又一代...
......
陸洋返回家里的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下來。
他接到老媽的電話。
沉麗娟顯然不放心陸洋，從早上就開車回來，正常下午就該到的，這都晚上了，還沒有到。
陸洋：“媽，我到樓下了，正停車呢。”
沉麗娟：“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
說完，她連外套都沒有披，手里拎著鍋鏟就急匆匆下樓了。
陸洋看到神情焦慮的老媽，他上前給老媽個擁抱。
“媽，是不是想我了？”
“誰想你了，我就是擔心做那么多飯到時候沒人吃。”
沉麗娟依然刀子嘴豆腐心，她借著路燈打量著兒子。
嗯，看起來成熟不少，就是眼神有點疲憊，應該是開車時間太長造成的。
陸洋看老媽穿的毛衫就下樓了，他催促趕快上樓。
回到久違的家里，家里的陳設跟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老舊的家具縫縫補補又可以堅持三年，家里唯一換新的東西應該就是沙發坐墊。
沉麗娟在廚房里忙碌著，餐桌上擺了好幾個菜。
嗯，當你放假第一天回家，你會看見熱情的老媽。
兒砸，親一個，想吃啥。
讓你誤以為自己很偉大。
當你放假第三天了在家，你會看見平靜的老媽。
把毯子給我拿來，再把碗給我刷了，想要吃啥，去問你爸。
沉麗娟忙活完后，陸建軍也回來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旁開始吃飯。
大部分都是沉麗娟在問，陸洋回答。
終于，陸建軍問：“陸洋，你跟顧小婉是不是鬧矛盾了？”
陸洋：“爸，為什么這樣問？”
陸建軍：“我今天給顧先明打電話說聚聚，顧先明說沒時間，言語間有些冷澹，這要是放以前，他會欣然同意，哪怕沒時間也會解釋自己的安排。”
陸洋沉默，看來顧小婉應該跟顧先明和劉玉卿攤牌了。
他現在無法確定的就是顧小婉有沒有告訴家里，是自己噼腿而造成的分手。
沉麗娟也察覺到不對勁。
她問陸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陸洋平靜的說：“我們分手了。”
陸建軍：......
沉麗娟的眉頭當場就皺起來，若不是陸洋第一天回來，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壓著火氣。
她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洋：“就是性格不太合適。”
他肯定不能說是自己腳踏兩只船，要不然今天的晚飯就被老媽喂狗了。
沉麗娟顯然不信：“性格不合適就分手？你們都處這么長時間了才發現性格不合適？”
陸洋一邊飛快的吃飯，一邊說：“這個性格就是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才逐漸發現的，我們倆的性格都屬于那種不愿意低頭的人，所以就吵架了，然后就分手了。”
沉麗娟：“你們為什么吵架？”
陸洋：“雞毛蒜皮的事兒。”
沉麗娟：“誰提的分手？”
陸洋：“我提的分手。”
沉麗娟：......
在她眼里顧小婉是那么完美的兒媳婦，就這樣被兒子給分手了？
有眼無珠？
吃飽了撐的？
她強壓著火氣，冷冷得盯著陸洋吃飯。
陸洋現在也是沉得住氣，先吃飽再說，中午在服務區吃的飯真他媽難吃。
說實話，特別討厭服務區里面寫的：浪費糧食可恥之類的標語。
你們把農民伯伯辛苦種出來的糧食，做得這么難吃，還有臉說別人無恥。
陸建軍問：“那徐曉筱呢？”
沉麗娟瞬間想起那個甜美可愛的羊城女孩，她從徐曉筱的眼里能看出對方特別喜歡陸洋。
陸洋：“也分手了！”
沉麗娟提高聲音：“什么？”
熊瞎子掰玉米，掰一個扔一個？
自己什么逼樣？心里沒點數？
她起身開始尋找棍棒之類的武器。
陸洋扒完最后一口飯，他沖老陸使個眼色。
平時喜歡護著陸洋的陸建軍這次破天荒的無動于衷，顯然他也覺得陸洋同時跟兩個那么優秀的女孩分手有點太過于愚蠢。
沉麗娟手里拿著雞毛撣子過來，她怒氣沖沖的盯著陸洋：“你如實說，究竟是什么原因跟她們分手的？你傷害一個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家兩個姑娘都傷了？”
陸洋急忙站起來：“媽，您消消氣，消消氣，坐下聽我慢慢說。”
沉麗娟：“你別在這湖弄我，趕緊交代。”
陸洋看自己如果找不出合理的分手理由，今天是無法過關。
他只好說道：“其實我跟顧小婉先分手，后來是徐曉筱她爸媽覺得我們家距離太遠，她爸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沉麗娟聽說跟徐曉筱分手不是陸洋的原因，握著雞毛撣子的手稍微松了一點。
陸建軍聽說人家的家里不同意，也就釋然了啊。
是啊，從羊城到明江跨越著一千多公里，人家就這一個女兒，怎么舍得嫁到這么遠的地方。
如果明江是燕京這種大城市也還好點，明江就是一個三線小城市。
沉麗娟看到陸洋神情的落寞，忽然覺得不忍心了，想來兒子這些天經歷的也很痛苦吧。
她說道：“鍋里還有飯，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陸洋看老媽消氣了，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他說道：“半碗就行，晚上吃太飽容易發胖。”
沉麗娟去廚房給陸洋盛飯。
陸洋趁機給老陸聊起mp3出貨量的事情。
第四代mp3憑借之前積攢的口碑和技術革新，銷量已經超出之前的幾代產品。
目前廠區24小時不停歇，每天出貨量在兩萬臺左右，即便如此，根本就不夠賣的。
尤其是那些一線城市里，每次的要貨都在兩千臺。
給完這些大城市的代理商，剩下偏遠的城市，每次就能分幾百臺mp3。
陸洋說道：“爸，到時候實在忙不過來，就找人代產吧，比如富康、翰力這種專門做電子產品代工業務的。”
陸建軍：“代工業務貴不貴？”
陸洋：“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這種模式，你年后可以讓王叔跑一趟問問。”
陸建軍將陸洋這個建議記在心里，總是這樣擴建也不是辦法，因為風險都在他們頭上。
截止到現在他看似風光，實際背后根本沒有看見多大的利潤。
要不是陸洋支援那一百萬流動資金，廠里現在連進料的錢都困難。
工人的工資要按月開，上游進貨的錢要提前打，供應商的錢是最后收上來的。
老陸作為廠長，屬實有點太難了。
陸洋說道：“你準備什么時候整頓代理商體系？”
陸建軍憂慮的說：“動作不能太大啊，要慢慢來，不然讓他們聯起手來，我們就難以收場了。”
他也有他的顧慮，有些事不是陸洋想的那么簡單的，直接下發個文件就完事的。
沉麗娟端來滿滿一碗米飯遞給陸洋。
陸洋：“吃不完。”
沉麗娟瞪眼：“吃不完就剩下明天吃。”
得，我還是吃吧。
想到顧小婉這么漂亮賢惠的兒媳婦沒有留住，沉麗娟心里就一陣生氣。
忽然，陸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叮的一聲。
不等陸洋去看，沉麗娟搶過陸洋的手機開始翻看起來。
陸洋：......
沉麗娟看到備注是黃冰倩的女孩，她嘴里念出來：黃冰倩問，陸洋，你到家了嗎？
黃冰倩是誰？
陸建軍反應過來，黃冰倩就是陸洋在并州做淘寶的那個高中同學。
沉麗娟開始翻看陸洋和黃冰倩的短信。
陸洋：晚上我過去睡。
黃冰倩：嗯。
陸洋：今天晚上公司加班，我就不過去睡了。
黃冰倩：嗯，那你注意身體。
沉麗娟終于明白了，陸洋跟這個黃冰倩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徐曉筱還沒涼呢，又冒出一個黃冰倩？
她猜到顧小婉跟陸洋分手肯定不是因為性格不合適，而是因為這個黃冰倩。
沉麗娟冷笑：“你今天晚上出去睡吧，我們這個家里不歡迎你！”
陸洋：.....。
看重生，我就想當個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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