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壓抑。
因為他們明顯感覺陸洋的臉色不太好看。
姜偉民同樣有些緊張，當初陸洋費盡心思把他從摩托羅拉挖過來。
雙方還進行過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
剛開始姜偉民打算先研發普通的功能機，這樣堅果科技可以一邊積累經驗，一邊進行研發。
可是陸洋覺得生產功能機會拖慢他們的步伐。
那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陸洋注意到大家的情緒不是很高。
他拍了拍于浩然的肩膀：「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手機研發的計劃慢慢來吧，回去給大家宣布一下，這個月發獎金，另外給大家放幾天假休息一下。」
姜偉民微微點頭，這樣也好，畢竟這段時間大家工作都很辛苦。
軟件副總于浩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認真的說：「陸總，你以為我們跟你真的是為了錢嗎？」
陸洋：......
這話說得？
難道不是為了錢？
我當初可是用重金把你們挖過來的啊。
于浩然說道：「陸總，其實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我的團隊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能在科技行業大放異彩！」
「我們希望做出更加出色和劃時代意義的手機，當時你開會的時候，我是被你的那番說詞所打動，而不是為了錢！我們寧可不要工資，也想把產品做出來！」
陸洋頓時無語，技術性人才都是這么偏執的嗎？
就連姜偉民同樣懵逼。
到姜偉民這個年紀，沖勁兒和拼勁兒已經不如于浩然和孫正洋他們這么旺盛了。
反正姜偉民來堅果科技，多半是因為陸洋給的錢足夠多。
當然，他也希望堅果科技的產品能夠成功推向市場。
不是為了夢想，而是為了一口氣！
他想讓當初摩托羅拉的高管們看到，我離開摩托羅拉照樣可以成功！
你們沒有推舉我當總裁，是你們的眼拙！
陸洋安慰道：「我們這款手機確實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但是現在的基建跟不上，比如網速，比如硬件設備，我擔心如果強行推出市場，可能會遭受滑鐵盧！」
硬件部門副總孫正洋開口了。
他說道：「陸總，當初你不是說過無論投入多大的資金都要研發嗎？現在怎么開始打退堂鼓了？」
陸洋拿起手機，然后滑動解鎖按鍵。
「你們看看，這個完成解鎖屏幕的時間是4秒鐘，如果你能控制在2秒鐘內，就代表我們成功了，明白嗎？」
孫正洋沉默，2秒鐘解鎖...
這貌似確實是一個很難的門檻。
陸洋繼續說：「還有最基本的撥號功能和短信功能的打開，比實體按鍵要慢了2秒鐘，我們做產品要的是便捷，這些都太慢了，一個沒有給用戶提升的手機，消費者憑什么要為我們買單？」
他知道這里面涉及RAM存儲的大小限制，后來的那些手機運行內存都是8GB起步了，現在才64M啊。….
于浩然問：「陸總，是不是我把這些優化到跟實體按鍵手機差不多的速度，就可以了？」
陸洋點頭：「是的！那樣我才有信心推出這款手機！」
于浩然：「我現在讓人再去優化操控系統。」
陸洋看著于浩然走出會議室，然后和那些同事開始討論操作系統的進一步優化。
他嘆了口氣，希望于浩然的團隊可以研發成功。
手機行業作為自己最陌生的領域，也作為科技含量比較大的領域
，確實低估了啊。
其實陸洋也想過想做那種廉價功能機，可是想到蘋果和安卓的推出時間，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另外有些品牌廠商如果靠單獨的功能機，容易對品牌口碑產生不好的影響。
比如小米當年是靠性價比發家的。
后來小米開始沖擊高端，結果全部都失敗了。
真正的手機行業要想屹立不倒，一定要有自己的核心基本盤。
蘋果的操控系統和A系列處理芯片，國內華為有自己的麒麟芯片就能順利的打出差異化。
剩下的那些國產手機廠商紛紛陷入中低端產品的內卷中，沖擊高端大部分都以失敗而告終。
于浩然離開后，孫正洋也跟陸洋打個招呼便離開了，顯然他要繼續優化硬件。
辦公室里就剩下姜偉民和陸洋還有陳薇。
姜偉民遞給陸洋一根煙：「陸總，他們還年輕，可能有沖撞到您的地方。」
陸洋看姜偉民一眼，笑道：「老姜啊，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
姜偉民一愣，旋即跟著陸洋笑起來。
陸洋問：「自從我們派去三星那些人后，部門的人手還夠不夠？」
姜偉民感嘆道：「人數目前夠用，浩然和正洋他們也足夠優秀和努力，很多時候都是吃住在公司。」
現在堅果科技處于發展期，團隊規模也才幾十人，大部分都是技術性宅男，遠遠沒有達到勾心斗角，派系爭斗的階段。
所以姜偉民跟他們的關系都很不錯。
在職場里，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一旦涉及到利益問題，于浩然和孫正洋身處副總，定會形成競爭關系。
這也是陸洋派姜偉民擔任總裁的原因。
姜偉民在手機領域研發很多年，無論是人脈還是業務能力都是陸洋所看重的。
姜偉民勸說道：「陸總，實在不行，我們回頭繼續研發普通功能機怎么樣？」
陸洋搖頭：「不行，那樣會牽扯到我們很多精力，有時候做技術就要有這方面的偏執才容易成功。」
想象當年的喬布斯，如果不是他的偏執，蘋果也不會走到現在。
姜偉民是合格的管理人才，不是研發人才。
陸洋對姜偉民說：「以后你們部門的招聘就由你和浩然還有正洋全權負責面試吧，就不讓薇姐負責了。」….
陳薇笑著跟姜偉民握手：「姜總，我終于可以歇歇了。」
姜偉民知道陳薇是陸洋絕對的心腹，他笑道：「這段時間真的是麻煩陳總了。」
從手機部門出來后。
陸洋對陳薇說：「我過些天準備回明江一趟。」
陳薇：「怎么了？」
陸洋：「第五代MP3要試產了，這也是最后一代產品，我回去看看。」
陳薇知道陸洋堅果科技的發展也是陸洋推出來的，是為了給后面的手機業務做鋪墊。
陸洋回到辦公室后，開始處理郵件。
他的手機不時的彈出短信。
偶爾會有陌生的騷擾電話打過來。
陸洋發現徐曉筱很少聯系他，陳思雨因為忙著在實驗室，也很少發短信。
……
十月份的并州迎來第一場降溫。
路上的行人陸續換成秋裝，街頭飄來糖炒板栗的味道。
這天早上，陸洋駕車和孟曉鵬返回明江。
孟曉鵬本來想這個暑假回家，結果因為黃冰倩的淘寶店比較忙，一直沒有回去。
現在十一假期陸洋要回去，
他干脆跟著陸洋一塊兒回家。
汽車漸漸駛入高速路口。
孟曉鵬說起黃冰倩的事情。
自從陸洋沒去黃冰倩那里過夜后，黃冰倩也消沉了一段時間，后來漸漸的走出來了。
她還是老樣子，對誰都很和善，也很大方。
孟曉鵬感嘆道：「你跟陳思雨還有徐曉筱，想好選誰了嗎？」
陸洋：「沒有，反正還有兩年時間呢。」
因為只有等到畢業后才能決定真正的歸屬。
畢業意味著分別在即，到時候她們也會面臨人生抉擇，也許不是陸洋所能決定的。
陸洋問他：「你跟劉曉娟怎么樣？」
孟曉鵬：「還可以，暑假時她來這里玩了兩天。」
陸洋：「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個？」
孟曉鵬老臉不由一紅：「別亂說，我們都還很單純呢，我決定把那珍貴的一次留在新婚之夜。」
陸洋呵呵一笑，他見過劉曉娟，覺得劉曉娟不像第一次談戀愛。
說不定孟曉鵬就是個接盤俠。
不過這種沒有直面證據的事情，他不會亂說。
孟曉鵬說起跟劉曉娟的交往細節。
比起陸洋的快節奏，他們倆屬實夠慢的，到現在還僅限于牽手階段。
甚至孟曉鵬帶著劉曉娟入駐酒店都是開兩個房間。
如果陸洋遇到這種機會巴不得開個大床房呢。
下午的時候，陸洋看到屬于明江的高速出口。
他問孟曉鵬：「對了，有沒有顧小婉的消息？」
孟曉鵬：「沒有，怎么了？」
陸洋考慮到現在正值十一假期，以顧小婉的尿性說不定會回明江。
他讓孟曉鵬給林子薇打個電話探探口風。
孟曉鵬：「你怎么不打？」
陸洋：「沒看到我正開車呢，要不換你來開。」….
孟曉鵬不吱聲了，其實他本來打算這個暑假考駕照呢。
為了掙錢，只好等這個寒假再考駕照。
孟曉鵬拿出電話撥通林子薇的電話。
「喂，子薇。」
「嗯，我問問你，你回明江了嗎？」
「哦哦…你跟小婉一起回去嗎？」
「沒…是我要問的，因為我也打算回明江。」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孟曉鵬跟林子薇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陸洋：「回去沒有？」
孟曉鵬：「回來了，顧先明早上開車接的顧小婉還有林子薇，她們現在剛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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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陸洋回到明江。
他先把孟曉鵬送到家，然后自己開車返回家里。
剛到他們家樓下，街坊四鄰都在門口坐著聊天，沉麗娟也在。
劉大爺以前沒見過陸洋的車，他好奇的打量著。
直到陸洋把車停在家門口，從車里下來。
「幼，這不是陸洋嘛，換車了啊？」
「是啊。」
陸洋笑著遞給他一根煙，跟馮大娘還有周嬸打過招呼。
沉麗娟昨天就知道陸洋要回來，今天特意坐在門口接他。
看到兒子回來，她放下手里給陸建軍織一半的毛衣。
「吃過飯了沒？」
「媽，我吃過了，跟曉鵬服務區吃的。」
沉麗娟知道孟曉鵬跟陸洋一起回來的。
好像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孩子回來的時候，路上能有個熟悉的人作伴，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沉麗娟給街坊打過招呼后跟陸洋回了家。
街坊四鄰悄悄議論著。
劉大爺感嘆道：「老陸家的崽有出息啊，連車都換成奧迪了。」
馮大娘：「奧迪是啥子車？」
劉大爺：「五十萬呢，光這倆車轱轆都比你家摩托車貴。」
馮大娘不樂意了：「我們家好歹也有摩托車，你們家連摩托車還沒有呢。」
旁邊的周嬸捂著嘴笑起來。
回到家的沉麗娟詢問陸洋有沒有吃好，要不要歇會兒，還給他倒了水。….
陸洋知道這是老媽三分鐘熱度，等自己在家里待滿三天，家庭地位就開始直線下降。
他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新品發布會，涉及到調整工廠的產業鏈轉型。
手機那邊發展受阻，不過最遲明年夏天就會推出市場，第五代MP3新品還可以繼續賣一年多的時間。
陸洋陪沉麗娟聊了會兒天。
沉麗娟問：「思雨怎么沒有陪著你回來啊？」
陸洋無奈道：「媽，人家還得上課呢，她現在是研究生，還是醫學研究生，很忙的。」
沉麗娟也不懂這些，她叮囑陸洋記得好好跟人家交往。
陸洋耐著心思聽老媽嘮叨完，他才開車前往工廠。
開車走在街上，明江的變化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要想富先修路的標語隨處可見。
遠處的空地上傳來機器轟隆隆的聲音，渣土車和塔吊都在象征著城市的建設發展。
陸洋知道接下來的十年，明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帶來更嚴重的污染問題。
每個時代都有它的發展局限性。
十分鐘后，他來到自家的工廠。
筆直的公路直接連接城市的北外環，一棟棟廠房整齊的排列開。
還有兩棟辦公樓也完全建起來。
老陸雖然經常吐槽沒有賺多少錢，那是因為陸洋讓他把錢都花出去了。
現在的工廠固定資產和地皮已經快達到千萬規模。
周邊的人們談論起來都知道堅果科技….
一直下雨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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