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的關系都送完了，曹書杰看著車里還剩下7箱沒送出去的獼猴桃，他想來想去，也不嫌麻煩，最后又開車跑了20多分鐘，來到平源縣城。
在縣城里新建的青年廣場那邊把7箱獼猴桃全部拆箱放到地上，一字擺開,他給自己鼓足勇氣大聲喊道：“新品獼猴桃感剛剛上市，今天特意邀請大家免費試吃，在場的每人限領一個，自挑自選，領完為止，有愿意品嘗的過來看看了。”
這是曹書杰第一次‘擺攤’,和他之前在公司里給下屬開會還不一樣，這種感覺沒經歷過還真有點費勁。
但廣場上閑逛的人聽到有免費的東西，根本沒給他適應的時間，立馬圍過來了。
他們中不少人都是識貨的人，從這些獼猴桃的外觀上就能夠看得出來曹書杰擺在地上的獼猴桃，個頭大、顏色正，一看就知道品質不錯。
“小伙子，你看我這里有倆孩子，一個不夠吃，能不能多給我一個。”
其他人糾結是不是真的免費，別是里邊有什么陷阱的時候，有個面善的老大爺率先問了一句。
曹書杰看到他領著倆孩子，就指著倆孩子說道：“大爺，你能領一個，他們也能各領一個。”
“哎，行，小伙子，謝謝了。”老大爺對曹書杰表示了感謝。
他蹲下身子，本來還想著挑選一下的，可看著個頭和外觀顏色都差不多,根本分不出好壞,索性隨意拿了三個。
又看著曹書杰問道：“小伙子，我聽你口音是平源這邊的，你是哪個地方的？在哪里種的獼猴桃啊？”
“大爺挺厲害的，我常年在外，口音其實還有點變味了，您竟然還能聽出來。”
曹書杰笑著說道：“我家是青石鎮曹家莊的，我叫曹書杰，去了我們村，一打聽就知道我。”
他之所以來這邊免費送，說白了還是想做推廣，只不過之前沒有實物產品，也沒法去電視臺或者報社打廣告，再說7畝地的果子去電視臺、報社做廣告，純賠！
想來想去，他先干上‘地推’了。
“大爺，我給你說，我種的這個獼猴桃是我自己改良的品種,口感絕對好吃,您回去用香蕉、蘋果給引熟了,到時候好好嘗嘗。”
“行,要是好吃的話，我就去曹家莊找你？你不來縣城里擺攤啊？”面善的老大爺問他。
曹書杰搖頭：“我今年只有7畝地熟的，掛果少，不值當過來擺攤。”
他這算是委婉的拒絕了。
末了又補充一句：“想買的話其實也可以去我山上果園里采摘新鮮的，除了獼猴桃，我那里還有點蘋果，口感也很不錯的。”
“多少錢一斤啊？”老大爺很感興趣。
他問的時候，其他人也都支棱起耳朵認真傾聽，想知道這獼猴桃到底是什么價？
但曹書杰并沒有直接說價格，他笑著說道：“新品種剛上市，還沒正式開始賣呢，也沒來得及頂價格！”
這個時候，面善的老大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眼神怪異的說：“小伙子，我沒記錯的話，獼猴桃還得小個把月才能熟吧，你這個怎么還提前這么長時間？大棚種出來的？”
“大爺，您可別開玩笑，我在曹家莊承包了85畝地種水果、搞養殖，你說這么大地方，我怎么弄大棚啊？”曹書杰很嚴肅的表態：“大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我們那里看看，我免費送你十斤獼猴桃，還搭上你來回的路費。”
聽到曹書杰說的這么堅決，面善的老大爺擺手說道：“小伙子，你別激動，我就是隨便說說，也沒別的意思。”
“曹家莊是吧？”他又重復一遍這個名字，看到曹書杰點頭，他說道：“行，我記住了，要是好吃的話，就去你那里采摘？”
“大爺，您盡管來，我管飯。”曹書杰為了攬客戶也是豁出去了。
他們倆人聊天的工夫，又有人問道：“小兄弟，我可拿了啊。”
曹書杰扭頭看過去，是一位看著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點頭：“大哥，盡管挑就行，一人一個，我就是趁著準備上市的工夫提前湊個熱鬧。”
有了第二個挑選獼猴桃的人之后，第三個、第四個出來的就更快了，不多會兒的工夫，圍觀的人都蹲下身子開始挑選獼猴桃，反正不要錢，不拿白不拿！
好在并沒有人多拿，每人選一個就退出，想著回去嘗個新鮮再說。
不知不覺，擺在地上的獼猴桃就少了一層。
青年廣場上還有不少人在閑逛，看到這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后，更多的人朝這邊走來。
到了跟前，聽到里邊的人喊每人免費贈送一個獼猴桃，隨便挑隨便選。
外邊的人就來興趣了，心想著這是什么操作？
他們還沒見過這種免費贈送的操作方式！
等里邊的人挑選完退出來，外邊的人又擠進去，就這樣來回循環，沒多長時間，曹書杰擺在地上的獼猴桃就被這些熱情的人給拿干凈了。
“咦，我才剛來，怎么沒了？”有個女的很不樂意，問道：“小兄弟，你車里是不是還有？”
曹書杰直接打開了后備箱，空的！
“朋友們，今天確實沒了，讓大家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有誰愿意嘗個新鮮的，可以來青石鎮曹家莊找我曹書杰，去我果園里現采摘，我免費贈送一斤。”曹書杰大聲喊道。
聽到他這么說，還是有人不樂意，說道：“小兄弟，我們都沒嘗過，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吃，怎么去你那里采摘啊？”
“就是呀，現在油那么貴，要是你這個東西不好吃，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還得搭上油錢”另外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說道。
他這個說法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可曹書杰壓根沒搭理他，他說：“真不好意思，我今年只有7畝成熟的，到時候來的早的有，來晚的就只能等明年的果。”
說完后，曹書杰也沒再理會其他人，把7個拆開的箱子折疊起來放到車后備箱里，上車就走了。
他本就免費送出去做個宣傳，還把這些人給慣出毛病來了，他不伺候！
且說曹書杰從青年廣場開車走了后，領到獼猴桃的人都喜滋滋的走了，沒領到的人心里就各種吐槽。
說什么的都有，核心就一個，天上不會掉餡餅，免費的東西肯定不好吃，他們覺得曹書杰說不定有什么后手。
……
曹書杰回到家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今天忙的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這會兒早餓得胃里泛酸水。
程曉琳看到她老公空著手回來的，問他：“那些獼猴桃都送出去了？”
“嗯，全送出去了。”曹書杰給她說：“最后有幾箱沒送完，我又跑去平源縣城，在青年廣場那邊免費送給玩的人了。”
“你這不是浪費嗎？拿回來多好。”程曉琳有點心疼。
她認可她老公送給那些有過合作的客戶，或者關系好的親人，可是并不代表她樂意把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獼猴桃送給毫不相干的人。
曹書杰知道他老婆心里是怎么想的，說道：“你著什么急，聽我說完。”
隨后，曹書杰把他的想法給他老婆說了。
說完后，程曉琳點點頭，問道：“行嗎，你這個方法有用嗎？”
“這叫有棗沒棗打一桿。”曹書杰說：“萬一有一個客戶愿意過來，說不定就能帶動第二個客戶，這也算收獲。”
兩口子說著話，曹書杰才意識到一件事，他問：“老婆，萌萌呢？我我怎么沒看到她？”
“她今天跟著我和咱媽去山上，跑累了，回來后就嚷嚷著要睡覺。”程曉琳這般說道。
曹書杰就納悶了：“你們去山上干什么？”
“割草唄，再把果園里的壞果和果樹苗那邊多余的修剪一下。”程曉琳說道。
“你不在家，難不成這些活就不干了？”
“找人啊！”曹書杰順嘴說道：“就你和咱媽能有多高的效率，十幾個人一塊干，那效率剛剛的！”
“咱媽還不是想給你省點人工費！”程曉琳白他一眼，覺得她老公腦子轉的有點慢。
聽到他老婆這么說，曹書杰心里有些觸動，母親王月蘭在多數時候都是做事而不多話的人，也很少把對他和妹妹的關心掛在嘴邊上。
可母親一直在默默的做事。
正說著呢，母親王月蘭的聲音傳來：“書杰，你忙完了？”
“嗯，剛忙完，媽，你有事？”曹書杰有點納悶。
接著就聽到他母親王月蘭說：“我就是提醒你一聲，別光顧著給你那些朋友送獼猴桃，抽個空也給萌萌她姥姥送過點去。”
“行，我都記著呢！”曹書杰痛快的答應了一聲。
連續三天時間，曹書杰一直在忙碌著，白天要么在送獼猴桃的路上，要么在果園里侍弄果樹和小牛犢，到了晚上，他就繼續買入比特幣。
讓他很驚訝的是，比特幣這三天時間一直在下跌的道路上，遲遲沒有止跌企穩的跡象。
就連曹書杰看著自己賬戶里的本金變少，都很懵逼。
即便是知道比特幣在未來肯定會大漲，甚至到幾十萬人民幣一枚，可是這種賠錢的心理是沒法抹除的。
但曹書杰最終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著他的搶單任務，只買不賣，看到大單就搶。
他告訴自己，甭管中間漲跌，先拿它五年再說，到時候價格合適了，就先拋售一部分。
他從來不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嚴格按照原有的歷史發展軌跡前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理論上他應該是不存在的才對！
“算球，先買完這50萬的再說。”曹書杰最后拋去了腦袋里的詭異念頭，又開始買買買。
……
另一邊，平源縣城的名仕名都小區內，住的都是平源縣城內非富即貴的一群人。
廉學柱就在這里住。
作為林業局的一把手，暗地里又和其他人合伙開了名博紡織有限公司，廉學柱還真得不差錢。
C區3座16層東戶，廉學柱、他老婆黨萬麗、兒子廉啟建都在家里。
他兒子放暑假還沒開學，天天沒事就窩在家里玩游戲，廉學柱已經說他幾回了，可是沒用。
這天晚上，廉學柱下班回到家里，就看到他老婆黨萬麗和兒子廉啟建在客廳里吃東西，瞧他們娘倆吃的歡快，廉學柱納悶：“你們吃什么東西，吃的這么香。”
“爸，就你拿回來的那個獼猴桃啊，我剛引熟，賊甜，誰送給你的呀，不行再讓他多送點兒，兩箱不大夠吃的。”廉啟建張大嘴，兩口把一個剝掉皮兒的獼猴桃吞進肚子里，他覺得這樣吃賊過癮。
“獼猴桃？”廉學柱忙的早忘了這回事兒。
最近的源頭棉花漲價，造成工廠里的生產成本上升，就把他弄得焦頭爛額，獼猴桃這么個小玩意兒，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
廉啟建不一樣，他成天在家玩游戲，除了吃喝、睡覺、就是玩兒，有時候還會和他異地的女朋友劉丹打個電話，一解相思之苦。
可吃來吃去就是那些東西，時間稍微長一點，廉啟建也吃夠了。
正好前幾天他爸提回來兩箱獼猴桃，廉啟建看到后就上心了。
現在還不是獼猴桃上市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他爸從哪弄來的這新鮮玩意兒，可并不妨礙吃它們。
可誰知道這玩意兒是硬的，啃起來還特別酸，他還以為這箱子里的獼猴桃放壞了，上網一查才知道還要用其他的水果把獼猴桃引熟了。
或者多放一段時間，它也能自然熟。
當天晚上，廉啟建就把一個蘋果扔在了獼猴桃箱子里，這幾天他一直盼著獼猴桃快點兒被引熟，今天好不容易捏著獼猴桃變軟了，但像網上說的能很輕松的剝皮兒還是辦不到，他也等不了那么長時間，自己先拿出幾個來，連皮帶肉撕掉一大塊，剩下的就往嘴里塞。
硬著的時候吃是酸的，引熟了以后就吃著獼猴桃甜的和抹蜂蜜一樣。
他媽黨萬麗回來后，廉啟建親自剝了幾個獼猴桃，娘倆吃的特別過癮。
“老廉，我記得你說過一嘴，這獼猴桃是振振給你的吧？”
“振振？獼猴桃？”廉學柱聽到他老婆這么說，下意識的點頭：“好像是他給我的，他當時給我說什么來著？”
“爸，還是算了吧，你也別想了，我等會兒給我振哥打個電話，問問他從哪摘的獼猴桃，我也去弄點。”廉啟建承認他吃上癮來，還想吃。
黨萬歷和廉學柱聽到兒子這么說，并沒有罵他。
在他們看來，只要兒子出去走走，就比在家里悶著玩游戲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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