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雅回過神來,看到近在咫尺的李承乾,明眸中涌起一股慌亂之色,鼻尖的幾粒雀斑顯得格外惹眼。

  “你,你要干什么?”

  李承乾露出一抹微笑,看起來分外的平易近人,只是此刻在趙風雅眼中倒顯得頗有幾分滲人。

  “作為你的皇兄,總該教你一些道理才是。”

  趙風雅咽了咽口水,暗自打氣,仰起頭問道:“什么道理?”

  李承乾笑容依舊。

  “公主也罷,皇子也罷,自己的事情,最好自己親自去做,不然萬一哪天跑山里種地去了,總好過將自己餓死。”

  趙風雅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試探的問道:“什么意思?”

  李承乾笑了笑,道:“聽說妹妹的手鏈掉進了湖里,與其讓別人去找,不如妹妹親自去,自食其力,總會讓人有些成就感的。”

  說著,他抬手便抓著趙風雅的衣襟,在她的尖叫聲中,噗通一聲,扔進了一旁的人工湖里。

  趙風雅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喝了一大口湖水,撲騰撲騰的將腦袋露出湖面,聲嘶力竭的喊道:“我不會游泳,救我。”

  喊了一聲,落下去又喝了一口湖水,又重新冒出頭來。

  “救我!”

  李承乾看了一眼被他嚇得不敢上前的小太監和宮女們,道:“還不快去救救你們家公主?她若是出了事,你們可還能活?”

  說完,他看了一眼在水中撲騰了好一會的趙風雅,這般落湯雞的模樣,倒是絲毫看不出方才倨傲不可一世的姿態。

  扯了扯嘴角,繼而轉身離開了此處。

  很快,趙風雅落水之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七皇子李承乾之名也隨之進入了無數人的眼中。

  他們在意的不是趙風雅落水,而是李承乾一招便廢了孫貂寺的一只手。

  二品小宗師在這天下固然算不上頂尖的強者,卻也絕對不弱。

  畢竟,整個皇宮也沒有幾位一品境界的武者。

  尤其是韓生宣得知此事之后,沉默了很久。

  御書房之中,他當時感應到的真氣波動明明不到九品,可能夠一招擊敗孫貂寺,這顯然不是尋常手段能夠做到的。

  至少擁有著一品境界的實力,才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廢掉孫貂寺的一只手。

  一位十六歲的一品武者?

  曾經的江湖上,也只有已經銷聲匿跡數十年的李淳罡才有著如此資質。

  難道離陽皇室竟也能出一位與李承乾媲美的天才?

  這一刻,他因為趙楷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甚至因此生出了一絲殺意。

  只是如今這位曾經籍籍無名的七皇子早已經入了陛下的眼,他根本不敢也不能輕易動手。

  倒是趙淳聽聞此事之后,雖然有些驚愕,卻也有著幾分驚喜。

  他已經準備將李承乾分封至蜀地,若李承乾是個草包,又如何能夠真正執掌西蜀一地,牽制北涼?

  至于實力,十六歲的一品確實不凡。

  可在離陽朝的底蘊面前,即便是陸地神仙又能如何?

  更何況,李承乾說到底,是他的兒子,有著他的血脈,是離陽朝名正言順的七皇子。

  越是優秀,反而越發的映襯出了他離陽的強大。

  倒是面對趙風雅的哭訴,他最終也只是簡單下了口諭派人去景陽宮斥責李承乾了幾句,便算是揭過了此事。

  李承乾關乎他將來在西蜀的布局,他自然不可能因為趙風雅過于苛責對方。

  隨后,僅僅只是數日,李承乾便在一道旨意下,搬離了皇宮,于太安城內開府。

  封號,蜀王。

  并且將于十日后,離京就藩。

  一切都顯得頗為倉促和低調。

  沒有所謂的封王儀式,也沒有什么盛大的觀禮。

  除了一枚象征著蜀王的金令和寶冊,便再無其他。

  當然,這些日子,倒也有不少人前往蜀王府,自請成為門客。

  雖然李承乾此前只是一位籍籍無名的七皇子,但如今的他,已經是正式冊封的蜀王。

  即便未來無緣皇位,只能偏安一隅,依舊足以令不少自詡才子之人在蜀地之中一展拳腳。

  甚至在蜀地達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成就。

  當然,其中也不乏各勢力想要混進來,監視或者窺伺李承乾的暗諜。

  皇宮之內發生的一切雖然并未流傳出去,但消息靈通的,自然會知曉,李承乾這位曾經的七皇子,乃是一名疑似一品境界的高手。

  一品高手,即便是在各大家族,也都能夠列于上卿之位,何況如今的他還是一位得到了官方認證的王爺。

  這二者加起來的分量,在許多人眼中,可是相當的不低。

  何況李承乾的封地還是極其敏感的蜀地。

  便是北涼,也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

  李承乾對此倒是來者不拒,不管對方究竟是抱著什么目的來的,到了他這里,就要遵守他的規矩,為他辦事。

  其他的,于他而言,毫無意義。

  當然,若是想要混天度日,或者刻意搞事,他自然也不會手軟。

  殺人對于歷經了兩世的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負擔。

  更何況這個世界還有著轉世一說。

  早死早投胎,萬一將來趕上時候,投了個好胎,說不得還是他做了功德也不一定。

  如此,在他即將動身之際,除了朝廷派來的幾位屬官之外,蜀王府的門客已經達到了三百名之多。

  多是年富力強的青年男子,唯一稍稍令人驚訝的,便是一位風采過人,美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胭脂評第二,陳漁。

  也因此,吸引了無數來自太安城各處的目光。

  李承乾倒是無所謂,美人上門,他自然不可能不要。

  至于陳漁背后的黃龍士,在背后攪動風云的能力確實不弱,可又何曾會被他放在眼里?

  不過,陳漁的到來,也讓他意識到,他的存在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

  尤其是黃龍士,陳漁可是胭脂評第二,便是在他手里也是一張不可多得的底牌,如此輕易的送到他身邊,莫非是算出了什么?

  這個世界的氣運之道詭異莫測,若是當真被他看出了些什么,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他,認可了他蜀王的身份,他在這個世界的烙印便也越深,能夠借此撬動的世界源力便也越多。

  人心所向,不外如是。

  與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力可以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太安城,唯一來送行的,倒是只有他那個便宜妹妹趙風雅。

  馬車外,趙風雅大聲喊道:“等伱下次回來,本宮定會報當日落水之仇!”

  而在李承乾掀開馬車車簾,抬眼看去的時候,趙風雅已經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灰溜溜的跑遠了。

  他這便宜妹妹雖是任性蠻橫了些,倒也有那幾分可愛。

  扯了扯嘴角,他放下車簾,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懷中,陳漁小聲道:“王爺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李承乾睜開眼睛,眉宇輕舒。

  “美人在側,自是奇樂無邊。”

  他輕輕挑起陳漁白皙的下巴,在那雙柔媚的紅唇輕輕一印。

  陳漁眉眼間帶著三分羞澀,三分歡喜和三分嫵媚,欲拒還迎。

  怕是任憑天下男子在此,都無法抗拒如此動人的風情。

  李承乾心頭輕嘆。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員,尤其是這些漂亮的女人。

  他唇齒間索取不休,仿佛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然而那雙漆黑的眸子中,卻盡是清冷和平靜。

  ……

  李承乾一行從雄州,過登州,經泉州,再橫穿雍州,便到了蜀州邊境。

  歷時二月有余,沿途中顯得極為平靜,當然,這幾百人的隊伍中倒是熱鬧非凡,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傳遞消息出去。

  不過直到李承乾的車駕入了蜀州,也依舊毫無波瀾。

  看樣子,似乎天下間所有的勢力對于他這位新蜀王都暫時選擇了觀望。

  這一日,郫都城外,李承乾下了馬車,擁著面色紅潤風情更甚往昔的陳漁緩步而去。

  前方,數十位官員將領已經躬著身子候在了原地。

  見得李承乾露面,早已經得到了太安城中傳訊和圣旨的他們,自然能夠認得出他們未來的頂頭上司。

  當即紛紛齊聲行禮。

  “微臣拜見蜀王。”

  “末將拜見蜀王。”

  李承乾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身,隨后出聲問道:“死牢在哪,帶我去看看。”

  一眾蜀地的官員將領滿腦子問號,誰家王爺去了封地,先去死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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