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的輕聲溫語,裴南葦心頭都不禁有些酥麻。

  今日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男人心旌搖曳至此。

  簡單的幾句話,便讓她這個如同擺設一般的王妃一躍成為了這王府之中真正的話事人。

  男兒好權,可女子若是若能當家做主,誰又愿意卑躬屈膝,過著曲意逢迎的日子?

  有著那生死符的解藥,再加上麾下四位一品境界的高手,趙衡幾乎沒有可能逃脫她的掌控。

  這份安排,她如何能不滿意?

  而事實上,李承乾的這些安排或許不算刻意,但同樣有幾分說法。

  就好比同樣臣服于他的三位一品高手,他只給其中兩位種下了生死符,其實便是一種不算高明的制衡手段。

  這比起給所有人都種上生死符要來的可靠許多。

  簡單的一點手段,便將他們天然的分割成了兩個陣營,而孟延的存在,又同時延伸出了第三個陣營。

  四個人,三個派系,如此相互制衡,才能夠讓裴南葦真正能夠將他們指揮的如臂指使。

  不然,都是一品高手,自有傲氣,即便在他的強壓之下選擇了臣服,可若是沒有如他一般過硬的實力,又如何能夠指使的動他們?

  即便明面上答應,暗地里出工不出力,裴南葦也毫無辦法。

  然而,一旦其中分出派系,彼此牽絆,暗斗,做事之時,為了壓過對方一頭,贏得上頭的好感,自然會盡心盡力。

  裴南葦擁有生死符的解藥,對于種下了生死符的二人幾乎擁有著直接的生殺大權,這對于另外兩人來說,也無異于一種威懾。

  諸般制衡之下,裴南葦自然可以將他們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而在這靖安王府,甚至偌大的襄樊城之中,四位一品高手也絕非等閑之輩。

  只要沒有大軍圍殺,便是一股難以忽視的力量。

  借此,裴南葦也自然可以將這靖安王府牢牢把控。

  身中生死符的趙衡和趙珣父子二人在四位一品高手的監視控制之下,想要生出什么事端來,便可以說是毫無機會。

  除非,王仙芝親至。

  但哪怕王仙芝親至,解除不了生死符的限制,依舊毫無意義。

  更何況,過些日子,王仙芝怕是未必便有功夫來這襄樊城了。

  身為如今明面上的天下第一,這王仙芝所在的武帝城自然也是李承乾此行的目標之一。

  而至此,襄樊城之事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

  他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又與裴南葦囑咐了一些之后,他便在裴南葦略有幾分迷蒙的眼神中灑脫而去。

  賈嘉佳面無表情的身后,亦步亦趨的模樣,倒是看不出她是個殺手的樣子。

  王府前廳,隨著李承乾的離開,趙衡面色雖然依舊陰沉,卻也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而便在這個時候,裴南葦來到了他的面前,臉色冷淡而漠然。

  “跪下。”

  趙衡面色瞬間漲的通紅。

  然而,還不待他開口,趙珣便已經破口大罵。

  “你這賤人,怎么敢如此對父王說話?”

  趙珣是對裴南葦愛慕沒錯,但見過了方才裴南葦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百依百順的模樣,此刻他的心中除了羞惱便是怨恨。

  如今裴南葦這般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冷傲姿態,更是瞬間將他心頭的怒意引爆。

  沒了李承乾在場,他似乎也少了許多顧及,這一罵便有些停不下來。

  “賤人,往日你在這王府之中養尊處優,整日裝模作樣的與佛經為伴,如今攀上了別的男人,就暴露了本性,真是無恥,下賤!”

  裴南葦淡淡的看著趙珣這肆意發泄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

  直到趙珣話音落下,她才輕輕開口道:“說完了?”

  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

  然而聽在趙珣心頭,卻是莫名的一跳。

  趙衡眉頭輕皺,準備說些什么。

  卻忽然聽見裴南葦莫名其妙的發出了三個古怪的音調。

  若是他觀察再細致一些,便會發現,裴南葦胸口的一枚玉墜亦是在同一時間微微發亮。

  這玉墜與李承乾當日送予舒羞的幾乎一般無二,也是他真正留給裴南葦的一道底牌。

  那幾位一品固然可用,但卻也不可能全然信之。

  另外,等李白獅那邊統合進入監察院之后,也同樣會有另外的支持。

  畢竟,這諾大的青州,也不可能單單只靠著裴南葦一人。

  而眼下,這枚玉墜除了能夠激發他部分實力的劍氣之外,在特殊的音節震動之下,還會擁有著觸發生死符之力的效果。

  于是乎,在裴南葦那三個古怪的音調聲音響起的剎那,一股熟悉的劇痛便瞬間襲遍了趙衡和趙珣父子二人的全身。

  哀嚎和慘叫聲再一次響徹在屋檐之下。

  不遠處,另外兩名身中生死符的一品高手看見這一幕不禁咽了口吐沫,看向裴南葦的目光終于多了一絲驚懼和敬畏。

  能夠直接引發生死符的手段,足以讓他們不敢生出絲毫的二心。

  那種贊鉆心蝕骨的痛苦,實在太過可怕。

  至于他們此刻沒事,自然是因為有著另外的觸發暗號。

  生死符蘊含了陰陽生死之道,千變萬化,不同批次的生死符,自然也有著差異。

  李承乾只需要設定玉墜之中真氣的振幅頻率,便自然能夠按照預想的方式引發他們體內的生死符之力。

  裴南葦腳下,趙衡臉龐扭曲,費力的爬向裴南葦。

  “求你,停下,停下……”

  這一刻,他涕泗橫流,再沒有所謂的尊嚴一說,只要能讓他不再受這生死符之苦,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裴南葦就那么冷眼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靖安王仿佛一條髯狗般的向她爬了過來,顫顫巍巍的抓住了她的裙擺,連聲哀求。

  一抹厭惡之色閃過,她輕輕避開了半步,隨即簡單的發出了一聲輕叱,胸口玉墜微微一震,隨即趙衡和趙珣便瞬間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癱軟在地。

  然而還不待他們平復一些,裴南葦略顯冷漠的聲音便又一次響起。

  “跪下!”

  這一刻,不論是趙衡也好,還是趙珣也罷,都紛紛以最卑微的姿態爬起身,跪在了裴南葦的身前。

  地位的轉變,就是如此的在朝夕之間結束。

  裴南葦幽幽的看著這一幕,面上并無喜色,但她卻也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仿佛,從這一刻開始,她真正的活了過來。

  腦海中,李承乾的身影越發的清晰起來。

  她很清楚,這一切,究竟是誰帶給她的。

  不論他抱著何種目的,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利用,她也愿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這一刻,她甚至已經忘卻了對于死亡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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