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雪很是難得,比起北方,仿佛也多了幾分柔婉的詩意。

  不喧嘩,不急切,就那么飄飄搖搖,柔柔的下著。

  落在前方那一襲紅衣的肩頭,似也讓她多了些淡淡的愁緒。

  李承乾靜靜的看著雪中的徐脂虎,心弦不禁微微泛起一絲波瀾。

  他微笑,上前,抬起了一只手。

  “不知我可有幸邀請姑娘一同賞這雪景?”

  姑娘?徐脂虎微微一怔,眸光輕輕柔柔的落在面前男子英氣的臉頰上。

  下一秒,她嘴角微微彎起,抬起手,不拘泥,不羞澀,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將手放在了對方的掌心。

  婚約之事,她無從拒絕。

  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的性命更是面前之人親手所救。

  便連困擾她多年的頑疾,也一朝盡去。

  委身于對方,于情于理,都是她最好的歸宿。

  她明白這一點。

  至于說感情。

  她的身份,本就注定了談不起感情。

  這世道,感情也本就是一件奢侈而虛幻的東西。

  至少,她不討厭他。

  即便日后他們彼此相敬如賓,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承乾牽著徐脂虎出了寫意園,頗為隨意的在這盧府之中漫步。

  二人在漫天雪花下的場景,仿佛一張寫滿了詩意的畫卷。

  沒有轟轟烈烈,唯有簡簡單單的平淡。

  徐脂虎本身心中的許多困惑,諸般心緒,都在這一刻,化作了平靜和安定。

  她眉眼朦朧的望著身旁的男子,心道,嫁給他,似乎也不錯?

  他們偶爾交流,沒有提一些所謂的大事,只是平常的瑣碎小事,卻也頗有幾分琴瑟相合的模樣。

  雪漸漸的大了,徐脂虎終究是久病初愈,面上已有了幾分疲乏姿態。

  氣息也有些微喘。

  “差不多了,我抱你回去。”

  李承乾話才出口,便已經將徐脂虎橫抱了起來。

  徐脂虎雙手下意識的環著李承乾的脖頸,拒絕的話語已經不知不覺咽了下去。

  二人雙眸對視,雖不言語,卻漸漸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氣氛。

  李承乾移開目光,抱著徐脂虎往寫意園走,平靜道:“日后,你會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不會瞞你。

  這天下,我必取之,北涼也不例外。

  而且,數年之內便會有結果。

  但我承諾,你的親人朋友,只要不作奸犯科,殺人放火,余生便必定富貴無憂。”

  徐脂虎眸光微微一緊,泛起一絲復雜之色。

  但她對于李承乾想要這天下,心中其實并無意外。

  一位已經就藩的皇子,與另一位手握兵權的異姓王聯姻,為了什么,眾所皆知。

  她倒是對李承乾的這份坦誠和語氣中那股強烈的自信,頗有幾分驚訝。

  她輕輕的將耳朵貼在李承乾的心口,聽著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半晌,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番話其實不在于她信與不信。

  事實上,對方本不必對她承諾什么。

  這些年,她負責的,不過只是嫁人這件事罷了。

  幕后的結盟,利益,都是徐驍親自應下的事情。

  而對方既然這般說了,不論是安她心也罷,還是其他什么,都意味著一種態度。

  至少,在他心中,她不單單只是個政治聯姻的工具。

  這,便也足夠了。

  李承乾感受著懷中這具嬌媚的身體柔柔的貼著他,似乎在一瞬間,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他面上浮現一抹柔和,輕聲道:“過幾日,隨我一起走吧。”

  “嗯。”

  徐脂虎輕輕應了一聲,語氣間帶著幾分難得的慵懶和柔媚。

  這盧家,她也早就呆的膩了。

  李承乾將徐脂虎送回寫意園之后,便自回了一旁的海棠苑。

  看著院中,盤膝坐于雪中,似乎在參禪悟道的紅袖,他忽的來了幾分興致。

  佛門最重體魄,但他對于佛門的經義和典籍的了解,其實并不多。

  他上一世所創的煉體之術雖然效用綿長,但終歸還是適合初涉武道的新手,后續的修行便有些跟不上了。

  如今,他結合兩世底蘊,草創的步法初成,也有了生死符和不完善的吞天神功,劍法也已經有了眉目,或許該嘗試創造一門不弱于佛門金身的煉體之法。

  固然,他寄希望于日后,以星辰世界為體的將來。

  但目前,至少這一世,體魄的修行也同樣不能落下。

  不然,憑借如今的天人之體,踏天七魔步的第四步便已經是他的極限。

  即便他有能力踏出第五步,第六步,也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造成自身崩潰。

  這意味著,如今的天人體魄已經成了限制他進一步強大的一道瓶頸。

  如果能從佛門功法之中取其精華,以他廣博的閱歷,未嘗便不能創造出一門驚天動地的煉體功法,讓自己的體魄更進一步。

  “紅袖,來與我打一場!”

  話落,他一步邁出,抬手便是一掌向著對方如玉的腦門拍去。

  這一掌他自然沒有用出全力,力道和速度都與紅袖本身的實力差相仿佛。

  但依舊令紅袖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她驟然間睜開雙眼,雙手締結金剛印,抬手推出,便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

  二人彼此碰撞,真氣,勁力劇烈的震蕩開來。

  剎那間,紅袖的身體構造,體內真氣的運轉路線等等一系列的隱秘盡數被李承乾感應的清清楚楚。

  轉瞬間,二人便拳拳到肉的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紅袖越打越是憋悶。

  因為不論她如何爆發,以何等的佛門秘技出手,李承乾都能夠恰恰好好的壓她一線。

  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似乎在被當作練手的工具。

  但更令她憋悶的是,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般動靜,很快便吸引了曹長卿,王明寅,姜姒等人。

  雪花紛飛之下,二人的打斗看起來也充滿了一種奇異的美感。

  姜姒和魚幼薇看的可謂是目不轉睛,而曹長卿和王明寅更能夠看到二人交手的諸般細節,也是各有幾分感悟。

  與此同時,當日在拙心園救下二喬的童子,在寫意園門前遲疑了片刻,最終略帶幾分忐忑的進了寫意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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