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略有些忐忑,但畢竟是韓貂寺給他指的路子,出于對韓貂寺的信任,他三兩步跑到倒地的金甲旁,試探了兩下毫無反應,便指著金甲沖老者問道:“他是死了嗎?”

  老者淡淡道:“睡著了。”

  趙楷張了張嘴,好生無語,他沉默了一會,問道:“前輩是如何做到的?”

  那老者并未回答,而是說道:“伏將紅甲都給了你,韓貂寺是你什么人?”

  趙楷回道:“是我師傅!”

  老者看了一眼趙楷,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私生的皇子。”

  趙楷一驚:“這你也知道?”

  老者淡淡道:“我還知道,你此番來龍虎山找我,是為了對付與北涼聯姻的七皇子。”

  說起李承乾,他神情也有些細微的變化。

  他算計天下,卻從未算到,他離陽皇室會出現這么一個怪胎。

  齊仙俠帶著一身傷和李承乾的戰書回到龍虎山,他自然知道此事。

  畢竟,在龍虎山,他便代表著離陽皇室。

  如今,離陽的一位皇子公然要收服龍虎山,龍虎山的掌教,趙丹霞自然要搞清楚,這究竟是那七皇子一人的意思,還是離陽皇室的意思,又或者,北涼又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

  他其實也有些搞不清楚了,一開始,他以為是徐驍脅迫了這位七皇子,將之當做了自己的傀儡,想要將之扶上皇位,借此,挾天子以令諸侯。

  但,當他知曉,曹長卿跟在對方身邊之后,他便已經生出了疑慮。

  之后,又從齊仙俠的口中得知,當日離開龍虎山的趙宣素,也已經死于這七皇子之手。

  他便越發的拿不準。

  如果,七皇子當真有著擊殺陸地神仙的實力,北涼又拿什么來牽制一位有著離陽皇室身份的陸地神仙?

  一位陸地神仙級別的強者,也不會輕易的受制于人。

  他便是一位陸地神仙,自然知曉這等境界強者的可怕。

  即便趙宣素實力不算太強,可要殺他,也絕非易事。

  甚至,襄樊城中數萬怨魂,竟也被這七皇子一朝之間盡數超度。

  這樣的手段,便是陸地神仙也未必能夠做到。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這所謂的七皇子,當真還是那位七皇子嗎?

  他在想,是不是有什么隱世多年的老怪物,冒名頂替,要以離陽朝皇子的身份,行那竊國亂朝之舉。

  老者在思考的時候,趙楷則是出聲問道:“前輩可愿意幫我?”

  老者回過神來,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可知老夫是什么人?”

  趙楷行了一禮,好奇的問道:“敢問前輩名諱。”

  老者淡淡道:“老夫趙黃巢,算起來,伱該叫我一聲老祖宗。”

  趙楷一驚,道:“難道,前輩也是我皇室中人?”

  趙黃巢將手中的魚竿隨手插入身旁的青石之中,起身看著趙楷,道:“此事你便不要繼續插手了。

  過些日子,這七皇子便會上龍虎山,究竟是妖孽還是我趙氏麒麟子,一試便知。”

  趙楷有些不甘心的追問道:“妖孽如何?麒麟子又如何?”

  趙黃巢一手負于身后,神情漠然。

  “若是妖孽,自當除魔衛道。

  若是麒麟子,他便是我離陽下一位天子!”

  說罷,他抬手一拂,衣袖揮動間,一股狂風拂過。

  瞬間將躺在地上的金甲和趙楷裹著飛向了遠處。

  隨后,趙黃巢幽幽的望著天空。

  “還是要早做準備才是。”

  ……

  陽春城外,李承乾一行人從一輛馬車變成了三輛。

  曹長卿自然依舊是他的車夫,至于后面的兩輛,則是陳萍萍專門找來的人手駕車。

  剛出了陽春城,虎夔紅蓮便又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一路腦的跑了過來。

  這一次除了李承乾之外,它對于紅袖表現的也頗為親近。

  終歸是照顧了它一路的人,這些天,在城外的日子,讓它無時無刻不掛念起了紅袖的好來。

  紅袖也頗有幾分欣喜,過去的努力,終歸還是有了回報。

  在李承乾那里屢屢碰壁之后,低落的心氣也迅速回升。

  她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李承乾一定會答應和她雙修的。

  如果說李承乾之前對于她的誘惑是常人的十倍,那么如今修成了如來真身的李承乾,對于她的誘惑力幾乎暴漲到了百倍。

  她可以肯定,李承乾,必定便是她踏入陸地神仙的唯一契機。

  與紅蓮耍弄了一會,她試探的到了李承乾的馬車旁。

  “公子,貧僧可能與您同乘一車?”

  安靜片刻,就在紅袖以為又一次失敗的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可以。”

  剎那間,這位南觀音竟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

  就在李承乾一行前腳剛走,氣氛顯得頗為死寂的陽春城便仿佛活了過來。

  各個世家都瞬間松了口氣。

  雖說這一次盧家并未真的傷筋動骨,但畢竟死了不少人,而且盧家的棠溪劍仙也淪為廢人,那股無形的震懾力,實在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對于李承乾的存在,他們依舊保持著隔岸觀火的姿態,只是簡單向太安城方面將李承乾離開的消息傳了過去,便開始了平日里歌舞升平的日子。

  至少,現在看來,這位七皇子固然行事暴戾,但倘若不招惹對方,他們也不會落個什么無妄之災。

  他們固然有心站在當朝天子這邊。

  但天子年事已高,而這七皇子卻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

  該如何抉擇,屬實艱難。

  而盧府之中,盧玄朗雖然依舊是戰戰兢兢,但盧白頡卻是隱隱有了決定。

  讓盧家站隊七皇子。

  從徐脂虎口中那幾個字之中,他已然確定,這七皇子志在天下,而且,為期不遠。

  雖然他便是被七皇子所廢,但為了盧家的延續,他可以將此仇怨放下。

  也正如徐脂虎所說,失敗了,便要承擔后果,他既然動手殺楚國公主,修為被廢,也算是自食其果。

  更何況,也正是因為他一身修為被廢,親身經歷了那一劍,才更加清楚,這位七皇子的可怕之處。

  只那一劍,他便斷定,七皇子必定有天人之姿。

  這份驚人的實力,注定了七皇子幾乎不可能中途隕落,有著北涼的助力,等當今天子駕崩之際,便是爭龍之始。

  若是再加上他們盧家。

  這皇位,便幾乎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這份從龍之功,足以保證盧家百年無憂。

  當然,在此之前,他需要說服盧家真正的家主,如今的國子監祭酒盧道林。

  而此時,不可見于書面,顯然,他必須要去太安城走上一趟了。

  數日后,盧白頡身體恢復了不少,便不顧旁人勸阻,出了陽春城,向太安城而去。

  而另一邊,李承乾等人已經臨近了劍州,龍虎山也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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